“你终于知道什么了？”
赤瞳少年身上凌冽的气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虽然相貌和举止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判若两人。
“你...?!”
突然的变化让皇椅上的东菲似乎有些不能接受，他下意识的超陈凡伸出了手，过了一会还是若有所思的放了下来，眼睛里全是情绪摇摆不定的起伏。
“皇子的这边还真是大排场啊...”
陈凡嫌麻烦的似的撇着嘴看向后面像蚂蚁一样涌入的军队，伸出手将易曦挡在了身后，刀背在肩旁上习惯性的敲了敲。
“不过要是让你在这里丢了命，我可是麻烦大了呢”
邪异的笑容森然的亮起，浓烈的血气宛如活物一样从陈凡的背后伸展开来，不是那个杀气冰冷的赤瞳修罗，也不是猥琐但是气场温和的陈凡，两者好像在这个身体上找到了平衡点。
血腥的气息迅速将整个空间占据，甚至将空气都染红，明明应该森冷的杀气却出现了异常的形态——像温暖的大气一样将整支军队包裹在其中。
这就是陈凡真正的面目，不是异世中人格分裂的那个陈凡，而是那个前世里作为世界第一杀手的陈凡。
“小孩子还是将眼睛捂好哟，到时候吐了我可不负责任”
话音一落，5尺的长刀在手中灵活的转动着，陈凡脚下踏着诡异的步伐，以折叠Z型的路线迎着上万人的军队冲了过去，然后在瞬间被淹没进了由上万具盔甲组成的钢铁洪流。
可即使是这样，陈凡如同神魔般的身躯，在千军万马之中异常的扎眼，强烈的存在感让人们的目光根本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第一斩，无视了所有阻碍在面前的东西，武器也好，盔甲也好，还是肉体也好，长刀在陈凡的手中欢快的跳动着，半弧形的刀斩像切割纸片一样，轻松的割开了刀身所涉及的所有物体，血雾瞬间炸开，大片的血肉被高高的抛了起来，十几具身体被截成两段倒在了地上，下一秒就被围拥而上的其他人淹没。
十几个人倒下对上万人的团体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立刻就有新的士兵补上了倒下人的位置，复数的武器带着颜色各异的斗气呼啸而来。
对此陈凡的嘴角咧起了越发森然的笑容，原本飞溅而起的血雾像是受到了牵引一样，纷纷聚集到了长刀的刀身上，隐隐间形成了一条血龙缠绕在刀身上，流转扭动着。
“修罗诀，第一式——蛟蛰”
一道猩红的光芒直射而出，沿路刮起腥甜的风，这一道道染成血色的风变成了可怕的利刃，将所有面前的盔甲连带肉体切开，金属和肉体体被强行劈开的生涩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仅仅一刀，在陈凡面前，一个扇状的区域，已经没有能够站着的人。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随着令人做呕的血腥味的愈发浓重，陈凡双瞳里的赤色也变得越发浓烈起来，仿若实质一般从眼睛里射出几尺开来。
嗜血恶魔般的笑容在脸上越演越烈。
“第二式——凤舞”
死神的低吟般的声音响起，陈凡的身影瞬间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一到细亮的血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收割者生命。
每有一个人倒下，就有一丝血气被抽起，融入进陈凡身后的巨大虚影当中，每次有新的虚影融进，虚影就一阵抖动，然后变的更加的实质，和陈凡斩杀流寇时出现的淡淡虚影不同，一个宛如魔神修罗般的身影在陈凡的身后逐渐成型，像是一堵高达天际的墙赌在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如火般妖艳的头发四散开来，每一根发丝都可以清晰的被分辨，身上远古式的盔甲，上面繁花的纹路也历历在目。
可是唯独那张脸，像是盖上了厚重的雾，无法看清真面目。
据说那是只有修罗诀练到第九层之后，才能揭开的面纱。
大约过了3个多小时。
陈凡拖着被血液浸透的身体走进了宫殿，而外面则是一片修罗地狱般的场景，被血液和撕裂的肉体所占据，虽然脸上是被妖异的血气放大的兴奋，但是赤红的瞳孔中还是闪过了一丝疲惫。
“第一次这样大范围的劳作，即使是以前的身体多少还真有些吃不消呢”
陈凡随手将血渍斑斑的长刀插进地面，甩着胳膊放松着因为不停的砍杀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随着身体的活动，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也被再次撕大，血水滋滋的流了出来，不过陈凡本人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能够以一人之力斩杀万人，这已经是近乎奇迹，怎么可能做到无伤。不...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能修炼到修罗诀第九层的话...
想到这里，陈凡立刻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个想法，颠峰时期的自己做不到...现在的自己更不可能做到。
而另外两个人则完全没有注意到陈凡话语里面的“以前的身体”。
易曦把脑袋深深的埋进了膝盖中，用双手紧紧的堵住了耳朵，尽管这样，强烈的呕吐感还是不依不饶的涌了上来，死死的堵在了她的喉咙里。虽然有提前做过准备...但是目前这一幕，还是有些让她无法接受。
别说注意到陈凡话语里的异常了，当陈凡恶作剧般的用刀柄捅她的背部的时候，易曦完全失去了往常凶悍的样子，像是求饶一样摆着手，**着。
“别动我...别动我，呜呜...再动就要吐出来了！！！”
而另一边的东菲虽然对于面前的惨状无动于衷，但是却用古怪的神色死死的盯着陈凡，眼睛里的银色光芒吞吐不停，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好了好了...”
看到易曦吃瘪的样子，一脸满足的陈凡直接把她抗在了肩头，然后超皇椅上的东菲走去，随手用长刀向虚空中一劈。
“差不多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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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也厉害的过头了吧...那可是整支军队诶！”
从新回到土庙中的陈凡等人，疲惫的坐在了地面上，各自靠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现实中的他们并没有流失什么体力，从镜子里回来的众人，似乎被消耗了相当大的精神力，刚刚回到真是世界的时候，几乎是一个个眼冒金星的状况。
刚刚想要呕吐的感觉也见见消散了，森林中湿润清晰的空气也快速的冲淡了残留在印象中的血腥味，脸色变的好看些的易曦像是看着怪物一样，不停的打量着陈凡。
“那里可是内心世界啦...就像梦里一样，梦里的强大不能算数的吧！如果我真有那么厉害，还会被胁迫来完成这个神神叨叨的任务么...还会被你追着跑么...?”
陈凡先是愤愤的瞪了一眼静静立在那里的镜子【恶魔的心脏】，从里面出来了之后，镜子的诡异能力似乎对他们不在起效果。随即换上了一张苦脸看向易曦，似乎很无辜的样子。
觉着陈凡的话好像有点道理，易曦也边不在追问。
实际上陈凡也没有撒谎...在镜子世界里投射出的，是前世那个巅峰实力的自己，而他现在的实力连那时候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如果是以他现在的功力去面对上万的军队，他会毫不犹豫的拔起腿就跑路吧。
而至始至终一个人靠在角落，一句话没有说的东菲，则像是依旧将复杂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陈凡的身上，当陈凡察觉到投过疑惑的目光的时候，东菲就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容。而他的左手却偷偷藏在了身后，手上的青筋不受控制似的爆了出来，手里紧紧捏着那块墨黑色的玉简。
有好几次玉简几近要被捏碎，最后都被东菲松下了力气。
“差不多...任务也完成了，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陈凡似乎也察觉到了东菲的不对劲，皱了皱眉头之后，站了起来对东菲说道。
“你也要遵守你的诺言，不准在出现了喔！”
对此东菲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得到了东菲的许诺之后，陈凡拉起了易曦，果决的离开了土庙。
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直射下来的阳光总算是射透了茂密的树叶，将林间氤氲的湿气驱淡了不少。
陈凡和易曦两人走远了之后，东菲也站了起来，脸上不受控制的出现了扭曲的表情，那是惊恐，慌张，怨愤，以及等等的负面情绪揉杂在一起的可怖表情。
“殿下，刚刚您几次想要捏碎玉简，为什么又停了下来”
浑厚的嗓音在土庙里面响起，本来只有东菲一个人的空间内，突兀的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被金色盔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端言，微微欠身出现在了东菲的身后。
“...赤瞳修罗留着还有用”
端言的话，像是浇下来一盆水一样，让东菲勉强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随手把那块玉简丢回给了端言，那块玉简是用来作为型号的，一旦被捏碎，端言就会立刻现身，毫不留情的杀掉陈凡。玉简丢还给端言，证明了东菲完全放弃了对陈凡的杀心。
第一看到东菲皇子如此失态...端言沉默不语，收起了玉简。虽然像是响起了什么一样，继续说道。
“【恶魔的心脏】失窃的情报查清了，幕后的主使人是...”
“是大哥吧”
东菲用早就知道一般的口气打断了端言的话。“想要通过【恶魔的心脏】处理掉我吧...不过我比想象中的幸运呢”
皇家之间的赤裸裸的争斗。
“那...”
端言指了指背后，那面静谧的立在那里的镜面。
“毁掉，然后残骸送回去，当作给我大哥的惊喜！”
东菲眯起了眼睛。其实毁掉镜子，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其他人有得知他魔障的机会！
“还有...”东菲转过身来，目光里淡银色的光芒跳动着“我让你去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端言被东菲的目光刺的微微低下了头，避开那凌厉的视线，眉头浅浅皱了起来，似乎有着那么一丝不满，更多的是无奈，迟疑了一会之后，端言还是低声的回答到。
“嗯，无须担心，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