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这小两口别是躲到什么无人打扰的地方去散心去了吧?”田王装做恍然大悟的神态说道。
但是在他的脸上仍然有掩饰不住的焦虑之情。不过苏将军毕竟提出了一种可能,而且这种说法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问题是,他们能冲到哪儿去呢?
徐林和徐苓两姐妹急得都快哭出声来了,她们姐妹三个的感情没有人怀疑,如今妹妹下落不明,两位姐姐的心情可想而知。
小月忽然提出了一种可能,“你们看,昨天晚上的大风浪是从海上往方向去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姬将军和徐洁很可能被冲到岛上去了。”
现在我们是有病乱投医,巴不得有谁说出个道道,小月这么一讲,年轻人们立刻觉着非常的有道理,大家一商议,干脆,就到岛上去找找看,再说,每遇到一座岛屿,我们都是停船上去看看的。
田王坐阵,我们男兵女兵们从岛的东岸上去,分做几路,彼此能够相望,这样的搜索密度,别说是姬将军和徐洁两个大活人了,就是两只虫子也没有遗漏的可能。
这是一座珊瑚岛,珊瑚岛是由珊瑚堆积物露出海面而成的岛屿。它的基底往往是海底火山的顶部。太平洋的马绍尔群岛,华夏的南沙群岛、西沙群岛都是珊瑚岛,它们主要分布在南北纬三十度之间的海洋当中。
我们在岛中的椰子林中穿行,每过一会彼此就问一声,“你们有发现吗?”
“正在找。”那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有人嗡声嗡气地答道。
这座岛屿的海拔并不高,但是上边生长了密密麻麻的椰子林,一开始人们谁都没有心思想那些诱人的椰子,可以到中午的时候,有人就受不了了,太阳正当头顶,烤得人冒油,小月和六角也与我在一起,小月首先提议道,“老公,不如我们歇一会先,歇足了,找起他们来也好有精神是不是。”
我还没有答话,手下的军士们就表示赞同。人们没等我发话,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率先爬到树上,摘了椰子乒乒乓乓地扔了下来,不远处的几个搜寻小组也不约而同地停下来休息片刻,弄点椰子汁喝喝。
小月还把喝不了的椰子汁涂在脸上,美其名曰美容,她悄悄地对六角说着什么,我问六角,“你们说什么呢?”
“小月说,我们常年在这么热的地方行走,涂点椰子汗,会防止晒黑。”
“将军,我看到两只小船!”一位正在树顶上摘椰子的军士大声地冲我说道。
“什么?船?在哪里?”他的这个发现让有些疲惫的人们顿时提起了精神,我问上边,“你没有眼花吧?”
“没有,没有,就是两只小船。”军士有些兴奋地大声说。
“你下来,我看看。”军士赤溜一声滑下树干,手指着南方对我说,“就是那里!”
小月抬起一张抹满了椰子汁的脸说,“哥你快上去看看。”
我几下子爬到了树上,往军士指示的方向看去,南方海面越过一片茂密的椰树枝叶,透过来斑驳的亮影,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什么船。
“有吗?”六角和小月仰着脸问。我们的动静惹得临近的孟将军那队人也纷纷爬到树顶上去看,有人嚷嚷着说,“你爬这棵树干什么,怎不拣高一点的去爬呢。”
“将军,你再仔细地看一会,我明明就看到了的,你再看看,也许让树叶子挡住了呢。”刚才说有船的那位军士急切地对我说道。
再看了一会,我的眼竟然花了,“有船又怎样?姬将军他们又不是坐船离开的。”我悻悻地溜下树来。
但是孟将军那里却有人在树上大喊了起来,“有船,有船!我看到了有船!”人们再次骚动,与其在这里闹,不如快一点奔到海边去。
我们纷纷起身,丢掉椰子壳,穿过树丛直奔南部海边。
茫茫的大海,反映着正午的阳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不过我们仍然手搭凉棚,尽力地望去,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看着,大家仿佛又都觉得那时只不过是一时的眼花。
因为在这里,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在海天相接的那一线,并不是十分耀眼的光亮之色,无数跃动的水波,在那里汇聚成了条暗色的灰度线,正好与我们极力寻找的船的影子重合。
对于这件事,我不大热心,正如我所说的,姬将军和徐洁又不是坐船离开的,发现了船,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姬将军,而不是什么船。
于是大家的精神一刹那间再度有些松懈,姬将军,也许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我们搬了些椰子,慢慢腾腾地回到了船上,人们各就各位,却不知道再干些什么,连田王也很长时间没有发布命令,是走?是留?
这里是我们与姬将军失散的地方,如果我们不离开这里,姬将军和徐洁会慢慢找回来的话,我们愿意一直在此处等下去,一年,两年,三年。
如果给我一个明确的地点可以找到姬将军和徐洁的话,不论那个地方有多远,一百里,一千里,一万里,我们也会找过去。
我给这座不知名的岛屿起了个名字,“不累怕你死”岛,以记录我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只要能找到他们,哪怕走到天崖海角,我们绝不言累。
它就是现在的“雷帕里斯岛”。位于安达曼海北部,北纬十五度,距一路望底江江口二百二十里的海中,就有这座岛。
最后,田王对我们说,“还记得在吕宋岛上孟将军带了船走失了近一个月的事么?我当时就坚信他们不会有事,结果后来他们果真就没有事,不是好好的都回来了吗?”
“王,你是说,我们这次仍然不会失去姬将军?”有人问。
田王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态度对我们的影响很大,于是人们坚定了信心,听田王的号令。
田王忽然想想了什么,他说,“船?什么船?”
敢情我们那么大声地对他讲过的事情,俨然没有往心里去,田王说,“我们此来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与荷兰人的恩怨还没有了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姬达两口子说不定如今正等着我们的救援。”
“王,你是说,我们……再往南?”我问。
“嗯,往南,”
“如果姬将军和徐洁没往那个方向,那我们岂不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么?”有人提出的自己的困惑。
田王听了此话沉默了一会道,“别看我是大老粗,不识得多少的字,但是我女儿手里的蛇丹,我还是能看得一二的。”
他说,“田纵,去,把你们的蛇丹给我拿来,让大家看看。”
小月马上就跑到我们的舱间,不一会,画手里捧着那颗蛇丹,六角,小月,姜婉清,刘妍,柳眉,齐雪,像众星捧月一般上齐走了出来。
田王接丹在手,眯起眼睛,旋转着蛇丹看了一会,把一根手指戳在一个地方,“田纵,你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不是大概就在这个地方?”
我过去看了一看道,“不错,王,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这里是西海的北部,我们离开刘氏兄弟的盐场已经有二百里远了。”
“这就对了,蛇赃上的这颗麻点,应该是我们离岸之后遇到的第一处岛屿,而我看从这里往北一直是光溜溜的,更认为这里就是我们如今所呆的地方。”
我略微地想了想,田王说的不错,就听他接着说,“可是往南再看,那里离着我们这里不远,还有不少的小岛,再有,你们都说看到了船。要是姬达和他媳妇还能生还的话,我想他们只能去那个方向。”
田王的大手一指正南方,“如果他们不幸漂到了其它的方向,那里几千里没有一处落脚的地方,那么生还宾可能性……”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我们都听明白了。
按照四面八方来算,那么,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十二点五,在这种情况下,我再一次体会到了田王的可贵之处,百分之十二点五的希望,他能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姬将军没有事,他和徐洁一定能够回得来。
在我们迷茫无助的时候,我们更觉需要他,我们的田王。
南方,与我们的最初目标并不发生冲突,我们只有向着南方去。
出发的时候,田王又对我们各条船提出了要求,以往那种扎堆行驶的方式要改一改,以田王所乘坐的龟船为中点,凌波号,向阳号,独木船,送金船,宋奎号等船,一边三艘,东西向排列,每船之间相距数里之遥。
他的命令我们无人提出异议,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增加我们的发现范围,如果姬将军和徐洁恰好就处于这个范围内,那么我们会很容易地看到他们。
天气格外的好,田王对我说,“你去,把夫人请上来,天气难得,让她也出来晒晒太阳。”我知道他指的是老夫人,于是下去,请老夫人上来,顺便把那架可拆卸的红森摇椅也给田王搬了上来。
画也上来了,其他几位老婆都随画一道到了甲板上边,龟船的甲板十分的宽阔,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除了四周的边缘有些滑,不适于站人之外,其他地方任何一处,或躺或卧都不在话下,这么说吧,你站在甲板的中央,连打十个筋斗,也到不了海里。
田王的意思没有瞒过我,他把夫人都拽了来观望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