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也有些日子没和我在一起了,我刚刚还在笑话那个胖子和洋妞急不可待的样子,谁知道,事情轮到我们来得更急。
真是好事多磨,没等我们尽兴,外边就有了动静,有人用不大却充满威严的声音说了句什么,很快院子里就出现了杂乱的脚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六角躺在地上,悄声问,“是谁来了?”
我从平龙骑士放着的红木板缝里往外看去,是那两个人,胖男人和那个洋妞,靠,他们完事倒快,差还早。
与我们隔了一道木板垛的后边有门声一响,里面走出售来,原来那里挡住了一道门,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我想爬起来,可是她抓住我的胳膊,我说,“这次没时间了,下次吧,”她这才放开了手。
以眼下的形势,我们真的不能再出什么动静,一摞木板的后边就有人在忙碌,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连汤带水的,但是能知道,他们开始搬动这些船板了。
一股呛鼻子的木屑味道从头顶上洒落下来,弄了我们一身。我示意六角起来,我们不能再这样了,一会让人家堵在里面走不走得脱还得另说。
外边能听到有牲口打着响鼻,蹄子在地上不住地刨着,人们从那一头开始,抬了木板往外走,他们是去装车,我们贴住木板,等待着时机。
外头一阵稀里哗啦,车没装好,木板坍倒了下来,一个人“呀呀”地叫着像是砸了脚,另一个人低声地骂着,还有个女声在什么,然后又重新开始。
院子里是两辆马车,他们正在装第一辆,看得出那个胖男人是个头儿,气得在那里跺脚,却不敢放开叫喊。
趁人们重又回去屋子里,我一拉六角,两个人来到了那辆空车上,过一会他们就得装这辆车了。
我看了一下,平板车,没有地方可以藏身,但是六角指指车下,轮轴那个部位,我会意,在背对着他们的位置,先扶着六角,让她小心地爬了进去。
车子的下边虽说很促狭,但是我看,倒比刚才我们躺的那条木板缝强得多了,至少还有个隐秘性。这种车的车轴与轮子是一体的,俗称“连轴转”,因此固定车轴的是一处扁木厢体,一头敞口,刚好卧下两三个人。
我爬进去,看角正斜卧在那里,抬着手一推头顶上的木板子,一道亮光透了进来,木板是活的。
正在研究,第一拨人又抬了木板走了过来,六角放下手,木厢里又归黑暗。她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让我别出声。
有人爬上去,与地下的人一起用力,将红木板在车厢上码放好。
然后,他们跳下去,另一拨人又抬了木板上来。很快,我们听到了那对男女的说话声,听起来有些闷声闷气的,都是我们躲在车厢里的缘故。
然后,如我们期待的,一部分人躲回屋里去睡觉,另有一些人赶起了两辆马车,不乔往什么地方驶去。
我们两个躲在车厢里,随着马车的晃动,像是在摇篮里一样,车板有些硌的慌,不过比起即将发现的秘密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外边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不过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我估计他们就是要挑选这样的时候,要把这些船板运到什么地方去,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我们,也是姬将军和孟将军他们要找的地方。
这里,我们只发现了一个洋女人,其他人都是当地的,不禁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打了个问号。
这条路可真不短,一开始还比较平坦,可是越往后边,路越不好走,车身也渐渐的有了“吱吱呀呀”声音。
“看样子,这条道儿近不了,”我悄声对六角说。
以现在的速度,走出了不下十里路了,方向不明。
他们要运送这些船板去的地方很快就会被我们知晓了。
后来是一道上坡,车上的人跳下来,在后边推车,我和六角能够从车厢的一端看到他们前后交替的两腿,还挺费力呢。
我又打起了歪主意,这里面晃晃悠悠的,如果……旅途总不能这样枯燥是吧。我去脱六角的衣服,她明白过来,“我们是不是得轻一点,让人发现了就不妙了。”
岂止是不妙,我们的计划会因此泡汤,“轻不轻一点,过一会就看你的忍耐力了,反正我保证,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一会,六角就是一种再也忍不了的架势。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低低的鼻音却一点一点的发出来。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她是最不能安静的,可是今天却不行。
身边不远的地方,车厢的旁边就是走动的人,一路上虽说有马匹的蹄声,车辆的吱呀声,还有人们低低的说话声,但是一个女人情不自禁的**无疑会显得很清晰。
后来,他们总算把两辆车推上了高坡,马车停了下来,一群人蹲在路边喘气。
我也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不能再动一动了。六角的情绪却被我推上了半坡,不上不下的,弄得很难受的样子,她自己在那里无声地扭着腰,看起来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在,只歇了一小会,他们就起身又走,于是我也有机会再次动作起来。
只是这次是个下坡,马车的速度明显轻快了起来,木轮的吱吱声节奏加快,正好就了我们车厢里的节奏。“哐”地一下。
我们只感觉身子猛的一沉!
车上也同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我们都听到那个洋女人也在车顶上。正好这时,六角总算找到个机会,吓得我赶紧去捂她的嘴巴。
上边有人问一句什么,一些人在否认,然后车上的那个女人也奇怪地说了句什么。
他们说什么我是不用管了,因为现在我们不用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听到六角粗重的喘息,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车一直走了大半夜,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按照时辰来算,现在已经该天亮的时候了。可是我们从车板缝中往外看去,还是一片黑蒙蒙的。这是哪里?
一夜的劳作,又是长途的跋涉,这些运送船板的人大概是累极了,把车一丢就跑得无影无踪。我们瞅个机会,从车上溜了出来。
这样的机会以并不多,我们出来才发现,他们把车停在了一片旷场之上,四周一点遮挡也没有。
刚一出来,我们都有些愣神,刚从窄巴巴的车厢里钻出来,到了外边,压抑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减少。
我们置身于一条幽暗的山洞之中,光线错暗,但是现在的时分已经不影响我们看清楚四下里的情况。
在我看来,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仿佛重新回到了那段拼搏的日子。
原来这里是洞内的一处造船工厂。
马车停在石板铺就的船坞旁,离的不远就是造船的现场,三艘大船,应该是三艘,正在同时开工建造。从船身的骨架要上看,个头不会小于我们的“凌波号”和“向阳号”。
有光线透进来的地方,仔细看是一道高高的水坝,看来,只待大船造好了,就可以开坝放水了。
我们不能在这里过久的停留,在不远的地方,一排粗大笨重的木架,上边分别码放着一层层的板子,这些板子两头搭住了,中间一道粗索绑牢了,而两端却是可以调整的绞笼。
那是压制船板的地方,这难不倒我,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把两端的绞笼旋上几扣,慢慢地会把船板压成他们想要的弧度。
那里是个藏身的地方,一般在那里是不会有人经常去的,除非需要压动绞笼的时候,去的人人也不会太多,应该只有技术工匠才会去的,我拉着六角,悄悄跑过去,找个地方藏好。
不一会就有人从另一边的一只斜洞口走了出来,大概是开工的时候到了。
我们这才发现,现在这里的人完全不是当地人了,而都是我们在丹丹国境内碰到的那些荷兰人。他们颌下卷曲的黄胡子就是最好的标志。
六角悄声对我说,“被我们无意中撞到这里来了,说心里话我有点紧张。”
“紧张个什么?在马车里,那个事情都没有紧张,我们还会在乎这个!不就是几个人么?”
她脸一红道,“你还别说,在车里的感觉就是不错,你说是因为啥呢?”
“因为新鲜呗。”
眼下,我们不能过多的讨论这类事情,这类事情那得来没事的时候说说玩的。
我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地观察一下,把这一切搞搞清楚,回去好向田王交待。
只见他们一下子出来几十个人,多一半去了船坞上,一小半的人去卸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