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刚刚跑到森林边缘,偏东方就有了动静,“六角她们在那里,”看来,她们还是遇到了一些抵抗。
只要她们没有事,这次的行动就算成功了。
我们接下来得绕道去接应她们。但是,有一名军士却了疑问:“将军,怎么一个人也没跟过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东北方向人喊马嘶,不是一般的动静。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来,“六角她们不太顺利。”
“走,去接应她们。”
我们没时间绕那么大的弯子,直接反身冲了回去。
所有的人都在往那个方向运动,我们刚刚折腾了大半宿的地方已经没什么人影,而东方的山谷里却是一片喧腾!
我失算了?从一开始就被敌人识破了?还是六角她们在行动中被人发现?
要知道,有三个老婆在那里,她们有什么闪失我可受不了啊,我在前边飞跑,身后的军士有些跟不上我的步伐,我要尽快赶到那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十个行动有些慢的敌军军士被我从后面赶上,他们想不到在身后还有人,仓促间扭转身子和我们遭遇,大声地向前边的人通报信息,很快,又有一部分人回头抵挡我们。
我们已经冲到了东边山谷的谷口,看得出、也感觉得出那里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跳动的人影,到处都是刀剑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也看不出谁是谁。
这是一场遭遇战,彼此谁都没有功夫点起火把,两拨人待到切近,才能认出是敌是友。
军士们紧紧跟在我的身边,在这样的乱战中,丢掉了是找不到的,我们从这里冲向那里,然后再返身杀回来。
我告诉手下,“不要说话。”一说话,从大老远的地方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有好几次,双方冲碰头,我们只须一看对方是男兵,二话不说,挥刀就砍,这是我们有优势的地方。
但是依然没有六角她们的踪迹。四处黑黝黝的,我真想放开喉咙大声喊上几句,“六角——”
耳朵里却听到另外的喊声:“田将军,是我们。”对方用刀架住我的宝剑,对我喊道。
我定睛一看,却是黄岩。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看到他的身后跟了不少的人。
“不光是我们来了,连田王也来了啊,他在山顶上。”黄岩回身一指东边的山岭。
我说怎么有这么大的动静,光凭几个女人怎么会掀起这么大的浪来。
我们兵合一处,向着人声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边跑,黄岩边对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我们走后,马辰港并没有遭到什么骚扰,几乎没有人去过问他们,直到接到田王的命令,要所有的人向万喇国的正西方集结,有大仗。于是他们就来了。
“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这里闹得这么大的动静,是你们搞得。兄弟,真有你的,我们刚刚遇到那些女兵了,是你把她们调集过来的?”
我们四处搜索残敌,原来这里的动静不都是敌人弄出来的,我们的人都在这里。
我只是问他,“你看角她们了?都没事吧?”
“她们都没有事,已经接到谷外去了。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有不多的敌军,被我们糊里湖涂地消灭掉了,女兵们到达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田王从她们的口中得知我们还在这里,就派出了三位将军以及黄岩,各带人马前来接应我们。
我见到田王的时候,天光大亮,他站在山坡上,远远地见到我,脸上露出了笑容,“田纵,你们都没事吧。”
我看到他就有一种亲切感,六角小月她们都站在了他的身边,我去打量她们,虽然脸上有一些疲惫,但是身上都没有伤。
我回头看着山谷之中。孟将军和苏将军已经带人封锁了对面的出谷口,这连日姬将军的手堵住了东边的出路,原来在我们看起来多得不得了的各国敌军的残余,现在在谷中狼奔豕突,他们大势已去了。
有些人打算硬从我们的正面突围,但是迎面被一排锋利的铁箭射倒,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歇歇吧,这些天你也受累了。”田王说。
我不知道怎么向他说起两位阵亡的人。“不,我想再下去杀他们一场,替我们死去的人报仇。”我说。
“这些事情我都听说了,打仗么,这些是难免的,不用记在心上放不下……你回勾栏山去了?”
“没有没有……临阵离开守地,去勾栏山,那不是抗命么?”我指指六角她们,“是她们主动来的。”
小月立刻插话道,“也不是我们要来的,主要是画姐姐放心不下田王,就派我们前来助阵。”
“哼哼,是放心不下我吗?我看未必!”
小月原来是田王夫人的使女,被田王这样一说,也不在乎,她说,“当然了,我们都还放心不下你们这些男人,离开勾栏山这么多天,一句口信也不报回去,谁会受得了?姐妹们都不放心,担心你们在这里又讨了小老婆,不要我们了。”
小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不明摆着是在说我。刘妍就站在旁边,你这不是让她难堪么。
刘妍却不在乎,她大大方方地对田王说,“今天看到田王带兵,才知道原来伏是可以这样打的。怎么不大一会的功夫,原本看起来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敌人,就看不到了呢?”
田王听了很受用,刘妍的话是岔开了小月的话头,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了田王的身上。
田王道,“这算什么,小小的一群乌合之众。”
孟将军来报告说,“灭敌四百零七人,另有各国俘虏三百二十人,听候田王发落。”
田王略一思索道,“做好善后事宜,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把他们都埋了。”
孟将军没有听清,“王,你是说。都……都埋掉?”
“当然,这里气候火热,尸体放上半天就摸不得了,这点事情还是要做的……你小子想什么呢?那些活人不能埋,去让宋奎,给他们做做工作,不再与我们为敌的,就地释放,只要放下武器,他们爱去哪去哪。”
苏将军带着人,那些俘虏,四处收敛死尸,就在山坡下边挖了一只大坑。
“宋奎,告诉他们,谁干活最卖力气,就先把谁放掉。”
终于有了时间,好好地休息一下子了。
“王,我这些天总是在想,是不是我们在这里的杀戮有些过重了?”
“怎么会有这些想法?”田王问。
“依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抢鱼,杀害了我们南海郡的一位老渔夫,而我们……”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你知道从婆罗洲一直往北,那里是什么地方?”
“南海。”
“嗯,一直以来,我们总是内斗,乱世内斗、盛世内修,对外讲得最多的是礼让,今天本王就嘴呲一回牙,又能把我怎么着。刘邦他又管不到我。”
“那你为什么又把俘虏们都放回去?不怕他们卷土重来么?”
“来吧?卷土重来是允许的,本王有的是精力与他们周旋。不过再让我抓到,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他向远处忙碌的宋奎喊道,“宋奎,你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心思再来打一仗了?就说我的瘾还没有过够呢!”
这件事情耗去了小半天的时间,田王和我说,本来对我私自行动是很生气的,好在马辰岗那里我留下了人马看守,没有出现闪失,另外由于我们在这边折腾,把万喇国请来的都吸引到这里,为我们全歼他们创造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就不追究你的毛病了。”
“哈,王,你别的毛病不追究他,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管上一管,这个毛病不管,早晚有一天,画姐姐会到你那里哭闹。”
“小月,你倒说说看,要我管他的什么毛病呢?”
“首先声明,我与刘妍姐姐并无过结,我是他,”她一反映我。
“我看最有可能有意见的不是画,而是你小月吧?”田王笑着说。
“不过,我们小月既然专门提出了这件事情,那我不妨在这里郑重地警告一下田纵,从今以后,你若再敢做这样的事情,我就要……的六位老婆们来宣布你的罪状,关你到最小的舱室里,一年不许你见她们。”
这就是田王给我的惩罚,我看看小月,她认真了,哼,一年。我看用不了一个星期,最先跑去给我求情的不是别人,非是小月不可。
“王,那么我们接下来又做什么呢?要不要再回去万喇国,把有些事情说说清楚?”
“哈哈,万事光凭说,管用么?这次我连一张布告都不打算去帖,我们就此别过婆罗洲,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意思。”
婆罗洲,我们这就要离开了,我们在这里的这么多天,死去了一位军士,还离开了我从爪哇岛刚刚带来的习拉。起因只为了一位南海郡的老汉。
田王的行事真的让人猜不透,他也许只是为了来呲一呲他的牙。
不日,我们回到了勾栏山,老夫人和画、徐氏三姐妹一齐到入寨口来迎接,军士们也都很高兴,凯旋归来,与家人团聚,能不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