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中的军士已经手持刀枪爬出来,背朝里、面向外把我们围在中间。离我们非常近的树梢上,腾跃着数不清的野猿,它们跃跃欲试,又怕我们的反击,眼睛里喷着仇视的光芒。
只听一声清斥,一排铁箭飞向树林,十几只野猿中箭坠落,那是徐洁发布了反击的命令。
这群女兵经过短短的训练,反应蛮快的,虽然准头不是太好,但是气势逼人。
紧接着,姬将军也发令了,又一排利箭迎着野猿出没的地方飞过去。
随着一声声惨叫,树端的野猿撤退了。在我们的甲板上丢下了为数不少的尸体。
“这群畜生,竟敢当着我的面耍流氓。”踢了一脚被我踹个半死的猴子,我忿忿地说道。
“没事吧?”我问六角。
她拍着胸脯说,“没事没事,它们想干什么?”
“它们看你这里太挺了,想来讨你的便宜。”
在一处最窄的水道,我们的龟船被卡住了,两侧的石壁刚刚的把船的两舷挂住,进不得也退不得。前边的两艘船,向阳号和凌波与已经过去了,苏将军在后边独木船上大声地问我们,“怎么样,能过得去吗?”看得出他有一点着急。
因为我们都在布敦岛的方向听到了野猿的啼叫声,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来一次反扑。
接下来的事,就是怎么想办法把我的船弄过去,后来,苏将军从后边拴上缆绳,将龟船从卡住的地方拽了出来,他端详了一会前边的水道,说,“怎么也不行,我是说你这条龟船,太宽了。”
我说,“总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大家在这里耽搁着,依我说,你也过去,三条船先去帕洛坡城,与田王汇合。”
“那你呢?”他问我。
“我也只好从布敦岛的外边走了。反正这里走也走不通。”当事情失去了选择的余地时,女仆们所说的布敦岛外的那些珊瑚礁和风浪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呢?总之,不论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也得往前行,去找田王。
我谢绝了苏将军的好意,他打算与我们同行。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苏将军放着坦途不走,而去陪我冒险。我对他说,“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田王在女人国中,还不知道是吉是凶。也许他现在正等着我们的驰援呢。”
“那,你自己行吗?”他看着我,像是在暗暗地下着决心。
“行!你快走吧。”
然后,我就大声地命令着动力舱里:“往后退!”
四支龟足巨桨往相反的方向划动起来,我们从原路上退了出来。苏将军站在独木船的船头眺望着我们,有些不放心。他的这些担心我是知道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本打算与他们三位将军一起,尽快地到达田王的身边的,真是事不随人愿,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三条船缓缓地穿过了狭窄的水道,而我们从原路返回,去走另外一条路。
随着水面越来越开阔,光线也明亮了起来,小月从舱中出来,来到了龟船的甲板之上,我把我的决定对她说了一下,不一会,船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人们的脸上露着茫然,就如同我的内心一样,离开了船队,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我们小心翼翼从刚刚经过的那片珊瑚礁群中穿过,船头一拐,向东驶去。
我把事情详详细细地对船上所有人讲了一遍,“我们要多走上大约一千里的海路了,不过也没有关系,要是顺利的话,也只要两天的光景。”我说。
四位女仆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焦虑,她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曾问她们其中一个人,“布敦岛的外边,你走过吗?”她摇摇头说,“没走过。”
“难道你们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有那些野猿来骚扰?”
“不是的,将军,听老人说,野猿也是在固定的时候才到海峡岸边来的,我们上次从这里往北去的时候,就一只也没有碰到。”
“哪些时候?你们摸着没摸着规律?”她欲言又止,“其实这次我也是到了海峡里面才想起的,这些日子正是布敦岛上的野猿不安份的时候。”
“好吧,等我先把事情安排一下,等有了时间,再由你好好给我讲一讲这些家伙。”她听了,脸一红下去了。
我把龟船上的全部人员清点了一下:能够战斗的人员,有十八名男兵,二十名女兵。女兵怎么多出两个?原因就出在宋奎的身上,他一般情况下不参加战斗,却带了两个老婆——一对姐妹,她们都经过了训练。
然后剩下的就是我的一家六人、老夫人、姜婉清的爹、我爹、青花爹等人。
我让一部队发女兵替换下男兵到动力舱里,把所有的男兵都安排了警戒、执勤的任务。
对于女仆们之前说过的,布敦岛外恶劣的自然条件,礁群、大风、大浪,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闯了,不过,我们的龟船在适航性上,在四条船里是最好的,它的“底盘”低,龟甲轻便且韧性十足,这些都是我们的有利条件。
从一踏上这条路,我就没有好好地休息一下,一开始,六角和小月她们轮流到指挥舱中去指挥航行,等到第二天的傍晚,我们在前方的海面上看到了棋子一样的礁盘,在海浪中时隐时现。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样子,要想平安的涉水通过这片海域,倒是有一个办法。
用小月的话说,就是“四条龟足不是划过去,而是爬过去。”
不能冒然把船开进去,船上的几十号人的命运都攥在我的手里呢。我命令抛锚,从龟船的后边解下那只我们缴获的小船。
让六角临时负责船上的防务指挥,我带了两名军士,坐上小船,往一片礁石犬牙交错的海面划去,我要先探一探水道。
我拿了一根长杆,两名军士划着船,在礁石的间隙里穿行,边走边不断地用长杆子捅到水底,试探水下和深度、宽度,一一做好记录。
后来天黑透了,我们只好回来,到龟船上休息。听着船舱外呼呼地起了大风,船身也不停地晃动起来,我的心里无由地涌起一股焦躁的情绪。
画在我身边道,“急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好好睡上一觉,也许天明以后就有办法了呢。”
她的话让我稍稍地平静下来,现在剩下的事情只有睡觉了。她们几个却似乎是很兴奋,在这样一个举目无人的荒凉海域,动荡不安的夜晚里,五位老婆都眼冒贼光,舔着湿润的嘴唇,我知道她们又想干什么了。
为了让她们看一看我是胸有成竹的,只好陪一陪她们了,龟船的甲板上有我的军士在轮班地站岗,风很大了,最后甲板上站也站不稳,我听到他们都缩回了舱里。
现在除了睡觉,还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