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月送上了岸,我就回来了,墨岛上的治安不用我操心。
回来时,为了赶时间,我仍旧在水里游,推着船。
到了涨岛时,我爬上船,小月晾在桨把子上的衣服已经被海风吹干了,穿好衣服,进了洞。
洞里的人正等着我,我不在,他们不知道往下该干什么了,姬将军他们已经把龟背上的三只舷窗挖好了,每个都有二尺大小,转圈都已让姬将军派人,用木锉锉得溜光,里面也修理得光可鉴人,从舷窗可以看出龟甲厚有一掌,我对姬将军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我吩咐的任务感到相当高兴。
孟将军和木匠那里也进展神速,各种型号的材料也分门别类地码放齐整。
我马上安排了下一步的任务:
两人在灶中生火,将驴皮熬胶,立刻有二人投入了这项工作。下一步,在修饰大船的内部时,要用得到胶。
六个人,包括木匠和姬将军、我,共九个人,我们把木料从龟嘴里运进去,各种型号的齿轮放平了,正好由嘴巴里塞进。
首先,我们在里面安放支柱和横梁、还有各个房间的框架,支柱与横梁都是用的最粗的圆木,交接之处都采用了相互咬合的方式,并结合了三角形的稳定性的原理,不过这些我倒没有和木匠他们说,费时。
然后再交合处涂抹上驴皮胶。我不打算用钉子,人说烂船也有三千钉,我不打算用,也没有。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一直干到了天亮,舱里才大略地出现了个眉目。
在这期间,还有二十多人,也没让他们闲着。我让他们挖凿那截一开始就扔在一边的圆木,终极目标是把它做成一艘独木舟。不过这舟可大,做出来以后,我估计该和一艘小型的护卫舰差不多,孟将军对我说,“这活儿,田纵,我看要苏朗来监工。”
我明白他的意思,苏朗将军多半时间都在海上混,而这艘独木船我就是打算给他准备的。
孟将军转身出洞去接替苏朗,这时,我感到一阵的头晕。脚底下轻飘飘的,晃晃脑袋,脑袋也有点晕,这是怎么了?
姬将军发现我不对劲,走过来摸摸我的头,“田纵,你打摆子呢!”
我说着没事,去舱里检查他们安装有立柱的框架,还特别提醒了姬将军,所有的大型支柱和框架,不能与舱壁严丝合缝,因为以后在海上,所有的木料都会受潮、膨胀,会把舱壁撑破。所以,它们之间要留出一指宽的空隙。
看姬将军有点不相信,我要给他解释解释,可是,一阵彻骨的寒冷袭来,我的上下牙齿也好像不是我的,咯咯咯地敲得直响。
看我脸色煞白,支持不住的样子,他们七手八脚 地将我抬到了洞里,就是那个地势较高,有个拐弯儿,我叫它女人洞的一条胳膊。
以后的时间,我就躺在床上与自己战斗,与自己的身体。眼皮睁不开,周身一会热一会冷,冷热毫无征兆,说来就来,热时想把胸膛打开,把肝呀肺呀摘下来,放在冷水里泡泡才好。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已经不是脑子了,是一葫芦豆腐脑,被人放在地上踢过了一样。
我漂浮在黄河之上,黄河九曲,恶浪奔腾,一泻千里,满眼都是无穷无尽的弯儿,一缕纠缠着一缕,没完没了。
刚把心肝肺什么的浸在冷水里,暴风雪又袭遍了全身,恨不得身上裹了棉花,钻进海螺壳子里,石炕上被姬将军他们铺上了木板,太他妈硌了,想翻下身,不知道腿在哪儿。
到后来,冷热交替,我放弃了坚持,连蜷缩或是**的气力懒得用了,就算是把我推到深渊里,我也不挣扎。
后来,感觉有人进来过,我没有抬眼,没劲儿。耳边飘进来一阵遥远的声音,努力地想,那是什么声音,试图抓住它,容我仔细辩认,那是洞外干活的声音,我放心了。
有一阵子的清醒,感觉额头上有人给我敷了一块凉毛巾,四周黑洞洞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冷……冷……”我迷糊着说。
一阵窸窸窣窣,一个温暖的身体靠了过来,抱住我。我又沉沉地睡去。
我身在床上,明天应该是周一了吧,忘了上什么课了,王画还睡在我身边,天黑了么?
“画,”我叫她,“什么时间了?”我问。可她不吱声,睡得真死。
我把她搂过来,一个温软的身子,“画,我有多少天没有碰过你了?一个月?怎么我感觉快一年了?”
摸索着,在黑暗里解开了她的衣服,她一直屏着呼吸,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后来,两条赤#裸的手臂圈住了我的脖子,“哦,画”。
好久,痛快。
一种我所熟悉又陌生的幸福感,甜甜地充斥着全身,滑腻而充实。
我觉着禁锢着身体的一团混沌终于烟消云散了,生病会这么累,我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一阵吵嚷声将我惊醒,洞里光线亮了起来,天是亮了。
其中有苏将军的大嗓门,一个女声冲他们说道,“苏将军,你们小点声罢,他刚睡了一会呢。”是小月,她什么时候又来了?
一会我就看见她了,小月端着一盆水走进洞来,见我睡醒了,对我说,“好了?”她摸摸我的脑袋,“看你还逞能!”
“我怎么了?”
“谁知道你怎么了?一会凉一会热的,苏将军昨晚都告诉我了,说你是推着船回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么?我刚来啊,是王让我来照顾你的。”
“王来过?”
“昨天后晌王来的,看这里的进程,然后就让我来了。”
是病刚好?还是头脑没清醒?怎么我还有些糊涂?“昨晚谁来过?”
“昨晚呀,来的人多了,有姬将军、苏将军,好多人了。”
“我是说女的,女的,谁来过?”
小月“哧哧” 地笑着,“你喊谁谁就来了。”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她正蹲在那里洗一条汗巾,后背绷紧着的曲线映入我眼,我咽了口唾沫。我在床上发现了一根长发。
“外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问。
“昨天王来看过很满意,把你们都夸奖了一遍呢。”
“不行,我不放心,小月你过来,扶我到外边去看看。”我说。
她擦干了手,走了过来。
“哎哟,哥哥,你揪我头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