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池,有着浓郁的中原特色,城墙里侧是宽阔的马道,上边是高高的箭楼,看得出,白荆在这里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现在箭楼上静悄悄的,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
“小心,别中了埋伏!”姬将军低声说道。因为从这里可以清看到远处王宫顶上的信号。
城门是关闭的,我冲姬将军道,“到上边看看。”
留下其他人在城门洞里,我们顺着马道奔上箭楼,在半路上,正遇到从上边跑下来的两个人,一愣之下,对方已经搭话:
“姬达!”是个女声,定睛一看,原来是徐洁。另一个人是六角。
“你们怎么在这?”
“王让我们来接应你们。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三个时辰了。”六角说着,看到我,已经近一天一夜没有见面了,她看我有没有事,于是接着说,“城门在我们手里,我们现在是出城还是留在这里?”
身后一片喧哗,一队白荆的军士往这个方向搜索过来,“出城。”我说。
徐洁往上招呼一声,从箭楼里冲出来十几位军士,他们过来与我们见过礼,“孟将军和苏将军呢?王怎么让你们来了?”
“他们被王派出去了,”徐洁说着,我们顺着马道下来,城门打开,一行人冲出城外,隐于夜色之中。
“就凭你们几个,怎么能赚开他们的城门?”我问六角。
徐洁替她说,“无非是攀攀老乡。守城的兵头儿是栎阳人。”
“没为难他吧?”
“捆在箭楼里呢。”
我们跑出了好远,城头忽然灯火通明,出现许多人影,白荆的人到了。
“孟苏两位将军去哪了?”在大半夜里,田王把他们派出去,一定有十分紧急的任务。
“我们发现了捏里宁的踪迹,是姜婉清告诉我们的,她认识他,说你们在南海的时候与捏里宁打过交道。”六角说。
到了海边,从黑暗中摇过来一只小船,徐洁说那是她们一到这里,从罗哈兹城边的码头上搞到的,她一指正东,“码头就在那边。”
我们到的时候,田王立刻从舱室里走了出来,见我完好无损,对我们说,“现在白荆的老窝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们有什么打算?”他是对我说的。
“原来白荆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十多年了,他现在是蒲端国的国王了,绝不是我们一直以来认为的那个小毛贼,他手下的力量,除了原来那些人以外,还拥有整个蒲端国的军队。”
“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他,等孟将军和苏郎他们回来,我们从长计议……我听说,那个捏里宁,是你在南海时交过手的一个海盗?”
“他已经今非昔比了,我在白荆的王宫里打探到,他现在与白荆搅在了一起,估计没干什么好事。”
“这下好了,一勺烩了他们。”姬将军说。
显然这次,我带回来的消息有点出乎田王的意外,我们现在一百几十号人,要面对的是一个国家,他看看没事,就对我们说,大家去休息一下,我们等等那两位将军的消息再说。
离着天亮还有段时候,我加到了自己的舱室,几位老婆都起来,围着我问长问短。
除了寝室里的情况我没有说,其他的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们。我裹着浴巾跑出王宫的事情,当时就与姬将军、苏禄和宋奎他们说好,对船上的人,尤其是我的老婆们只字不许提,一提起来我不知道又要费多少的话才能解释得清楚。再说,我这么做还不是随机应变?
我把从王宫里带出来的那条蕉麻床单抖出来,这下好了,这段日子,我们越往南走,气候越是潮湿,晚上躺在床是潮乎乎的,很不舒服,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干燥舒适的大床了。她们一齐动手把床单位铺好。
小月忽然问,“田哥哥,怎么你这次的战利品这么特别?”
“怎么特别了?我倒没有觉得怎么特别。”我看都没看她,这个鬼灵精,别随着她的路子走。
“姐妹们快来看,怎么他这次倒弄个床单子回来,我看里面有蹊跷……还有一支金钩子!”
“这些东西,怎么我越看越像是在寝室中的呢?”齐雪也自言自语道。
“你们真是少见多怪,这些日子你们也不是没有体会,我们屋子里的铺床之物,整天潮乎乎的,躺在上边很不受用,我这次放着许多金银没拿,专门给你们拿了一条,怎么反倒受起你们的怀疑来了。”
我和她们辩解着,却一直在注意着画的反应,这么半天了,她没有说话,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一有什么事情,根本用不着她冲锋陷阵,光是小月和姜婉清就够我受的,我怀疑这都是她的授意之下。
“好了,姐妹们,都不要耍笑他了,一天多在外边也累了,让他早些休息,”画说,“再说,我倒是看这条单子不错呢,你们不要疑神疑鬼的。”
于是她们过来,帮我脱衣服。我知道一天多不见,晚上她们不会让我好好睡觉,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等等。”我说。
“又怎么?”六角不满地道。
“唉,我何尝不想早点搂着老婆们睡个踏实觉呀,只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呢。”
“什么事?”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你想,那白荆被我们夺了黄金,现在我们又追到了他的家门口,我又在他的王宫里折腾了大半宿,他能善罢甘休么?你们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那个独吞财富的小贼,他可是一国之王。我怕今晚上,弄不好会来报复我们,不得不出去做做准备。”
她们的不满之色都挂在脸上,我暗自庆幸,找到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挎好了宝剑,吩咐她们先躺下休息,本来她们睡得好好的,是我们大半夜的回来把她们吵醒。
其实,我是在想要脱衣服睡觉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就是我胳膊上用那个青花还是红花的披肩裹着的一把珍珠,珍珠倒没什么,可那只披肩我怎么解释?
一条寝室中的床单,再加上一条色彩艳丽的披肩,我可有的解释了。
爬出龟舱的甲板,外边的空气潮乎乎的,风也潮乎乎的,苏将军的大独木船不在,整片海面上就是我们这条巨大的龟船。解开上衣,把那条披肩从胳膊上拽了下来,团吧团吧往水中一扔。
当时是为了防范蛛毒才临时从让上抓了一把珍珠,现在没用了。有几颗珍珠噼叭一阵在甲板上弹跳,那条披肩上的异香也随风散了个大概。唉,骗老婆,是一个男人最不该做的事情。
我怎么又犯了这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