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道路上,站着三十多人,躺着三十多人。阿基奴的卫队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之中,而站着的那三十来人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四方大脑袋,五短身材,正把手中的长刀,去地上的一具死尸身上擦去血迹。
她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这要是她早出现一会,齐雪要夺冠,恐怕两个人要拼得头破血流不可。
男的是孟将军,女的是徐林。
我一脸的惊奇和不解,“怎么……怎么会……你们这是……”齐雪也看到了他们两口子,跳下驴车抱住徐林,两个人问长问短。
“你什么你!有你这样的吗?没尿你解什么裤子……害苦了我了!”
“怎么?有……有什么不妥当么?”我不知道为何,他会冲我来这么一句,只好问他。
“还说呢,刚才要不是我紧紧捂住老婆的眼睛,你说!你说以后的日子,我可怎么过?”
“没事,顶多,我吃一点点亏,贡献出我的……”
“什么!你小子敢!”
“别急别急,我话没说完呢,我是说,顶多,我吃一点点亏,贡献出我的蛇丹,让你用用,也保你金蛇狂舞。”
“这还差不多。”
孟将军和徐林,是那一晚搜寻我们的三路人马之一。
“你们是怎么到的这里,快说快说。”齐雪忙不迭地问着徐林。
“还说呢,那晚,谁都回来了,独独不见了你们一家子六口,我们只好出来寻找你们,田王把他们三个人都派出来了,看来只有我们找对了。”
“先不说这些,”孟将军道,“先做做下一步的打算。我们往哪去?向南还是向北?”
“当然向南,田王在南边甲米地港。”我说。
“哦,不是遇到你们,恐怕我和徐林还会跑回施栏国那里呢,他们怎么办?”孟将军指指地上纵横交错的死尸问我。
“换衣服!”我说出了突如其来的想法。
我们这三十几个人,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塞到了驴车里,穿上了驴颂人的服装,阿基奴和两个卫兵都被我们点了穴道,我们还给两个卫兵穿上了我们的衣服,每人的脸上抹了把泥,就当是我们抓的俘虏。
我们掉转了车头,又往马卡地方向进发。边走,孟将军和徐林一边给我们断续地讲了这些天的事情。
与孟将军久别重逢,内心十分的高兴,面对足足五千之众的驴颂人,我们这边可以独挡一面的人还是显得有些少,他们的回归,让我的内心踏实了大半,而且徐林也不是吃素的,原来在平原王徐福那里的时候,她可是统兵的女将军。
我们边走边说话,冷不防的从弯道上闪出来一支队伍,齐雪眼尖,对我们道,“快看,怎么都这么黑?”
这队人约有三四百人,行走在狭窄的山道上,队伍拉了足有半里来地。里面还有女人,让我奇怪的是,这支队伍里都是矮子,男的都在一米半左右,女人还要矮上半尺,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弓箭。
宋奎悄声说,“这就是矮黑人,人们管他们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泥搁里头。他们以狩猎和采集为生,四五十个家庭组成一个小部落,但是没有部落的首领。”
宋奎还要介绍下去,但是我制止了他,因为这队“泥搁里头”人已经到了近前。我看到他们无论男女,都裸着上身,每个人的手腕、胸背部都纹着玫瑰色的图案,离远了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绣了花纹的黑衣呢。
他们早看到了阿基奴和他的驴车,有几个走在队伍前边的人,露出怀疑的表情,大概他们早已知道,他们的总祭司阿基奴,是携选出的美女回马尼拉去了,怎么又在里看到?
阿基奴坐在车上,眼睛一个劲地眨巴,他现在连扭过脖子看那些“泥搁里头”的能力都不具备,但是眨眼睛还是可以的,也许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被人使过定身法的滋味,但是脸色是极不自然的,这更引起了这队矮黑人的怀疑。
到底从队伍中走出了三个人,他们来到我们的面前,冲着驴车上的阿基奴两掌合十,大概是问候的意思,宋奎是唯一听懂了他们话的人,他此时已经穿着卫兵的行头,站起来,用驴颂话和那些人打着招呼,他指指阿基奴,又指指矮黑人,再指指我们,再问他们话。
看到总祭司阿基奴的亲兵问话,有几个人脸红脖子粗地冲宋奎说了一痛,宋奎不但不生气,反而在脸上显露出了笑容,他对矮黑人一摆手,看着他们侧着身子,与我们的驴车擦肩而过。
“你们刚才乱七八糟地,都说了些什么?”看到他们消失在了山坡下,我忍不住问宋奎。
“哈哈,这帮驴人,起了内讧了,刚刚过去的人在马卡地不被待见,耍驴回家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希望他们的内讧再激烈些才好。“我在这里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使弓箭的驴颂人呢。”孟将军自言自语道。
“嗯,将军说得不错,他们这群矮黑人,确实是驴颂人中唯一擅长使用弓箭的部落,没有想到,他们倒先撤退了。”宋奎说。
“那我们岂不是又占了便宜?”徐林面带遗憾地说道。
正说着,忽听身后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刚刚转过了山坡的矮黑人。突然又返回,向着我们追来。
“他们在喊啥?”
“他他们在让我们站住呢!”宋奎语无伦次地说道,“还等什么?快跑啊!”
对方在人数上占优,武器也不次于我们,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大声地发布命令:
“快跑,去马卡地,孟将军带几个有弓的断后。宋奎,赶紧的,去马卡地搬请救兵!”
“我?救兵?马卡地有有什么?救兵?”宋奎指指自己,又指指身后,一时转不过弯来。
“笨蛋,也不看看我们现在是谁,”我冲他一反映身上的衣服,挥拳在驴大胯上砸了几下。
我和驴颂的驴说“驾”,可能它听不懂,还是拳头管事。
那驴子翻蹄亮掌,拉着身后的小车,车上坐着徐林、齐雪、阿基奴、宋奎,驴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颠簸簸,只见宋奎在车上两脚,就把那两名被点了穴道的卫兵踹了下来,翻滚着跌到了路边。而他们驾着驴车,直朝马卡地跑去。
矮黑人一看我们的人驾起驴车跑了,证实了他们的猜测。一窝蜂地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