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整天的劳工,阮清接到了医院的通知,去拿检测报告。
说实话,她早就怀疑自己有心理疾病了,是在家里破产的时候开始的?
又或者高中时就有了吧。
她神情冷漠地盯着报告单,公交车上灯很亮,却亮不到她的心堂。
只见报告单上结果处赫然写着:已确诊为双向情感障碍,并伴有中度躁郁症。
医生建议她及早治疗,否则病情会越来越严重,自杀风险越来越大。
白日里她极力装作正常的样子,只有夜晚降临,她才会感到孤单。
她试图努力找工作,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可以没有时间想这些,可她的病,不允许。
一夜一夜的失眠,抓狂,她眼底的乌青越发深重。
要她治病?她有钱吗?她没钱,一粒药丸上百元,她没有这么多钱治病,亦没有这么多钱让她重新做回那个快乐的自己。
丁零零,手机响起来,陌生号码,坐标怀南。
是谁?是他们,还是他们?
她无力地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喂?您哪位?"
那边沉默着。
".....喂?”她再次发问。
那头叹了口气,随即挂掉了电话。
可那一口叹气,让阮清瞬间辨认出来。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可以准确无误地认出那个人,无论以什么方式。
是安乔慕。
夜晚来袭,她的双手又开始发抖,头痛得厉害,毫无预兆的,她又哭了。
每次都哭,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心烦,她烦,烦得要死,她忍,她不住的克制自己。
阮清,你除了哭,别的什么也干不了,你不能摔东西,因为你没钱买;你不能割伤自己,因为你没钱治;你不能哭出声来,因为出租屋隔音很差,不能让他们听见。
你只有无声的哭泣发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烦,别他妈让我烦了好不好,好难受。
她不停的犯恶心,犯头晕,枕边的白色盐粒圆圈密密麻麻,那是她每夜哭过的痕迹。
一次一次地与自己较量,理智向来更胜一筹,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一直靠理智来战胜自己的方法能熬过多少个日夜。
她好怕自己撑不过去,会死掉。
夜晚,总是那么漫长,那么煎熬......
以前的她,满怀希望,所向披靡,总以为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是特殊的存在。
希望至极,失望将至。
越活着,她的失望积累的越多,渐渐地她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友好,在别人眼里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身处万丈深渊。
如果一束光照进黑暗里,却没有让置身黑暗的人完全脱离出来,那这束光便是罪恶。显然,对于阮清来说,安乔慕便是把她拽进黑暗里的人,而宋纪晨,便是那束微弱的光。
不,确切的说,是给他片刻温暖,随即又把她推入深渊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