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眼睛变得冰冷,注视着梁宇,恨恨的道:“好!很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没事找事,既然你不喜欢,我走就是了!”冷月说完,气愤的掉头就走,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梁宇,嘴角却露出笑容,甜蜜的笑容,说道:“祝你一路顺风了!”说完,双足点地,人影一闪便消失了。
梁宇矗立在原地良久,冷风不停的吹拂着他的黑发,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冷月负气消失的背影,他没有去追,甚至根本就没有动的意思,他只是那样默默的看着,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寒风扬起的白雪,听着风吹过树林时发出的“呜呜”的悲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梁宇的脸上显出一阵痛苦之色,此刻,伤痛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痛,远比胸中的沉闷痛快的多,梁宇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伤痛原来也如此让人感到痛快。
他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在雪白的地面上。当温暖的血液化作冰屑之时,地面上也只剩下串沉重的脚印,风依然吹着,吹起的雪花能够将脚印掩埋,却永远也无法压倒在雪地中傲立的小草。
三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依然可以让人做很多事,至少也能让人们做很多准备。三天后的今天,一直吹拂的寒风也终于停了下来,山峰脚下的一个小洼地中,不知是谁堆起了一个雪人,在寒风与大雪的洗礼中一直耸立着。
就在风停的那一刻,也正是三天后的暖阳再次降临大地的时刻,随着一声巨响,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周围的积雪也被震的扬了起来,在片片雪花中,一个头发比这雪花还要白的少年走了出来,少年一米八左右的个头,身型也足够魁梧,走起路来脚步十分稳健,稳健到甚至不像一个少年。
此人正是梁宇,三日前被金长啸无缘无故打成重伤,后来又气走了冷月,他便来到了这个洼地中自行疗伤,经过三日的修炼,他身上的伤不仅已经痊愈,而且更感觉到丹田内的灵能更为纯净厚实了。这么重的内伤,能够好的如此之快,也只有这个家伙能够做到了,如果金长啸看到此刻的他一定会惊的合不上嘴。当然,这要归功于玉狐王的力量,在别人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事,却是从小到大一直陪伴的梁宇的。无论受了多么重的伤,没有超过三天不好的。
接连下了两日大雪,同时也刮了两天的风,梁宇当初也是为了避风才躲到一个洼地中,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天公不作美,第二天便大风又大雪天气,直接将他埋了,也幸好他在疗伤时就如老僧入定一般,根本注意不到外界的变化,直到今天早上,风雪骤停的时候,他也清醒过来。
其实在双岩镇梁宇觉醒之时,他虽然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而且最后终于适应了这种变化,甚至已经能够做到不适用灵能之时恢复原来面貌,他虽然一直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被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嗜血气息所吞噬,但是那只是他用自己的精神强行压制,根本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
在这三天里,由于身负严重内伤,梁宇自身的灵能其实已经被打散,也就是说,他用以压制那股嗜血力量的灵能突然变的弱了,然而,那股嗜血气息却在战斗中有如烈火一般燃烧起来,此消彼长,那股气息最后终于占据了他的主体,当然这些都是和冷月分手之后的事,也可以说是梁宇一直等到冷月消失之后精神才终于崩溃的。
也不知是这小子幸运,还是说这小子福缘太厚,就在梁宇终于要被那股嗜血气息吞噬之时,突然一道光芒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这也许就是梁宇所见到的最后一丝光芒了吧,那正是梁宇处于完全崩溃边缘的时候,这道有如流星一般的光芒自夜空中悄然滑落,直接罩上了他的全身,随着这道光芒的注入,他体内的嗜血气息又逐渐被压了下去。
在这片刺眼的光芒照射下,梁宇身体周遭所发出的血红色光芒也渐渐消失,最后被一种温和的淡蓝色光芒所取代。
起初梁宇是极其痛苦的,体内就彷如火山遇到了洪水,时而通体发出蓝光,时而又是诡异的血红色,最后血红色光芒终于消失,梁宇也终于舒服了许多,找到这个洼地,便自行运用灵能治疗起来。
三日后的今天,他体内的嗜血气息已经被完全压了下去,虽然他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气息之是被自己暂时的压制了下去,但是依然存在于自己体内,就如一个火山一般,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直到此刻他依然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的他感受最深的就是丧失了和玉狐王以及玉灵的灵魂联系,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感受不到他们。
自从那日之后,梁宇的修为虽然发生了质的飞跃,直接从四级飞跃到了六级,但是梁宇在别人为他感到惊喜,甚至有些羡慕的时候,他的心底却是不安的,那时的他还只是仅仅感到不安,此刻的他却不仅仅是不安,更多的是感到忧虑。经过这次的经历,他甚至有些怕,怕有朝一日,自己会控制不住这股气息。
微风吹过他满是忧虑的脸庞,既然那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太过忧心也是无用,此刻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自己去做。梁宇想到这里心情顿时顺畅许多,无奈的摇了摇头,辨了辨方向,便向山谷深处走去。
一个多时辰后,梁宇已经站在一个偌大的庄园外,没想到这幽深的山谷深处竟然还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庄园大门口外横挂一块牌匾,上书“双音苑”,左右乃一副对联,上联书:抚琴一曲千年已逝叹人间疾苦;下联书:明月当夜百转轮回感世事沧桑。
梁宇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梁宇走上前去,刚想伸手轻叩门扉,就在他手刚刚接触到门的时候,那道厚重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原来这道大门根本就没有上锁。
门扉已开,梁宇警觉的向里边观瞧,这院落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了许多,一条宽敞的通道两侧修缮着整齐的花圃,如果不是冬季,这里一定是百花争艳,美景如画,直对梁宇的是一个朱漆房间,房间厚重、庄严,对着这个庄园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梁宇走进门内,完整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虽没有百花争艳,但是各个花圃也修葺的十分讲究,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之下,却另有一番北国风光。
这个院落并不小,粗略看上去,比他梁家大院还要大上许多,但是这里却静的出奇,仿若无人之境,甚至连鸟声都听不见。能听到的只有踏在雪地上发出的声响。
一个未上锁的大门,一个寂静的出奇的院落,这一切都不得不让梁宇提高警惕,他摸索着一步步向里边走去,绕过门口的大厅,后边便是数排整齐的房间,这个庄园依山而立,房间也同样众多,只是不知在这深谷中为何会有如此大的院落,梁宇甚至有些怀疑起来,这里难道真的就是沈陶所说的师娘的栖身之所吗?沈冰此刻真的就在这里吗?
这个深谷最深处的偌大庄园让梁宇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一阵凉风吹过,梁宇甚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梁宇微微皱了皱眉,如果沈冰此刻真的就在此处,如此大的庄园又要怎么找呢?她又会在哪一所房间内养伤呢?
任梁宇再聪明也一时也很难找出些眉目,他信步走上一座石桥,这座石桥是在建在一条横贯庄园的一条小河之上,此时虽然河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但是清水流淌的声音依然透过冰层,传入梁宇的耳朵。
梁宇站在小桥中央,四下仔细观瞧,但是这个偌大的庄园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人住了,好似根本就没有半分人气,冷清的甚至比这冬季里的寒风还要寒上几分。
梁宇沉吟许久,突然双眼一亮,右手一拍脑门,说道:“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呢?”说完,嘴角便挂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见他翻身一跃,人便已经站在了河面的冰层之上,双脚落地,脚下潺潺的流水声不断,这条小河上结的冰层比他想象的还要厚上许多,梁宇踩了踩周围的冰层,确定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开始顺着河流向上游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四下极其仔细的查找着什么,越往上游走,冰层下的水声也越加响亮,说明越往上游走,这水流便越加急了,水流的越急,冰层也会越薄。梁宇依然顺着河流向上走着,不多久便已经进入到了满是房间的区域,原来这条小河竟是直接将这排排整齐的房屋分在两边的。只不过河流走的并非直线,所以梁宇刚刚也没有发现这点而已。
梁宇在进入住宅区后前行不久,刚刚迈出一步,便听到冰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这分明就是冰层碎裂的声音。梁宇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想到才刚刚进来,这里的冰层便已经薄到了这般地步。”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向前方看去,顺着河流往上,皆是一片银白的雪色,但是让梁宇惊奇的是,在这片雪白色的尽头竟然存有一片黑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