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看了一眼墨长风。
不由得摇头叹息。
她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何会生出墨长风这么蠢的儿子?
“母妃,您怎么不说话了呀,您说啊?到底是不是?”
“这协助朝政之权,便是象征着储君之位,加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名义上的太子,即便你父皇内心再偏袒你,那他墨长祁也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如今他有了协助朝政之权,更是会加深党羽,渗透朝政,日后你想取而代之,哪里那么简单?”贤妃很是直白的将这其中的道理剖析着,一点点诉说。
可是这些话,对于墨长风来说简直太刺耳了,刺耳到墨长风不愿意相信这个道理。
他拼劲全力的摇头:“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皇姐已经嫁入天郡,东武能和天郡联姻,已经是都东武无上的荣耀,我皇姐更是给予东武荣耀的人,换句话说东武现在的一切都要感谢我皇姐,轻珊皇姐是我的皇姐,为何要将皇位给那个墨长祁,东武这些年地位能如此突飞猛进,跟他有什么关系!”
“即便,即便父皇真的知道了是我将那些黄金给贪污了,父皇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情而生我的气的,我可是皇姐的亲弟弟,您说是不是呀母妃。”
墨长风看着贤妃的眼睛,其实这些话是墨长风在问询贤妃,更是墨长风在进行自我安慰。
他似乎也能察觉到,察觉到这段时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总是各种不顺利,这些不顺利让墨长风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挫败。
墨长风真的是受够了现在的这种感觉,他真的想要尽快的将这些厄运度过,然后让他的生活能重新回到正轨上去。
不然的话,墨长风真的要被逼疯了。
可是,墨长风却并未在贤妃的眼睛之中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安抚和坚定,反倒是看到了他自己都不想看到的失望。
墨长风的心就是在这一瞬间,一阵咯噔。
“母妃,母妃您说话啊,您为什么不说话呀,你这样让我好紧张,您快点说话呀。”墨长风用力摇晃着贤妃的胳膊,声音已经几近嘶吼。
贤妃很是嫌弃的看了墨长风一眼,她的眼底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如若真的没办法,母妃今日出宫又是做什么?还不是母妃惦记着你,生怕你再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么!”
墨长风由悲转喜,眼眸之中也都是渴求。
他怔怔的看着贤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墨长祁不可能会成为皇帝的,我就知道还能有转机的,母妃您快说说,现在咱们要怎么办呀!”
“现在只要是一想到协助朝政之权在墨长祁的手上,我的心里就如同刀绞,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一天就算是煎熬,我恨死这种感觉了!”
墨长风整个人都变得语无伦次。
甚至墨长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他唯一知道的便是,现在让他非常不甘心。
万分不甘心。
但贤妃却语重心长的说了四个字:“戒骄戒躁。”
“啊?”墨长风不知道什么意思。
贤妃闭目凝神,尽量控制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个这么蠢笨的儿子。
手握着如此的王牌,却能将这场博弈打的稀烂。
深深地呼吸后,贤妃睁开了双开,才缓缓道:“轻珊嫁入东武已有三年,但却迟迟没有任何音讯传回东武,我和你父皇几次书信联系,也是没有任何回复,谁知道你那长姐的心里是否还惦记着东武,还是否惦记着你这个弟弟。”
“可,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的长姐呀。”
“墨长风!”贤妃低声呵斥着,“她是你的长姐没错,但她也是轻灵的长姐,是和轻灵一起长大的长姐!墨长风你自己倒是说说清楚,你在墨轻珊的心中位置重,还是轻灵的位置更重?”
贤妃此话一出,墨长风的脸色变得很是难堪。
轻灵之事……
这件事一直都墨长风内心的惧怕所在。
贤妃再次深深呼吸,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平缓着情绪:“虽说你们三个都是母妃身上掉下来的肉,但你却是母妃的唯一皇子,是唯一能给母妃后半生傍身的人,所以从小到大,母妃都更偏袒你一些,你平日里嚣张惯了,欺负完外人不成,关起门来还时常欺负轻灵和轻珊,她们两人从小到大吃了你多少委屈,你自己心里没数?”
“可是母妃,我……”
“如今轻灵已死,往昔如何母妃也不想多提,母妃能依靠的依旧只有你,眼下你父皇对咱们的偏袒也只是眼下的审时度势,所以在能联系上轻珊之前,你切勿再去嚣张惹事,静静观察一阵局势再说。”
贤妃清肃的声音打断了墨长风。
“这段时间内墨长祁出了什么差错,咱们的人便可正大光明的将其弹劾让位,如若不出什么差错,随便动动手脚也便出了差错。”
说罢,贤妃的眼底闪现过一抹凶狠。
虽然她生的是个草包儿子,但再怎么说这个儿子也是她唯一的儿子,不管是什么人,胆敢在她儿子的手上争抢皇位,她贤妃是第一个不答应。
墨长风虽内心还有不甘,但既然母妃都亲自出宫这样嘱咐他了,他也没得选择,只能遵命。
“母妃还有一事,我想要解除和叶宛云的婚约。”墨长风提及此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贤妃对于此事倒没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毕竟叶宛云的那些荒唐事儿早就传到了皇宫之中,让贤妃觉得颜面尽失。
“此事母妃正想要跟你说呢,母妃听说如今叶宛月回来了,还变得与之前万分不同,实力很是强悍,母妃已经向你父皇请命,也就最近几日圣旨便会下达,你父皇要取消你和叶宛云的婚约,再与你和叶宛月恢复当年的婚事。”
一听贤妃这样说,墨长风的眼睛里尽是光芒,甚至就连刚刚的那些愤懑也全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