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湖面上那一片片血色慢慢消散。
几条黑影仍在湖中游荡,似乎在寻找着那些本属于司徒林的残骨剩肉。最后几道黑影沉寂在湖底。
九人虽然万分悲痛,但却都没有落泪。他们知道泪水无法掩埋死亡的气息,泪水也无法换回重生,泪水更无法阻止那六道轮回。
九人早已知道自己的生命从出发那一刻已交给上天,对于死亡这一刻来的只是早晚,也许司徒林今天的死比他们将要受的痛苦会更少一些。
艾思宇的心难以平静,但也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实。
他与司徒林同桌三年,两人并未理会家族间的矛盾,相处的犹如亲兄弟一般。
还记得两人在丛林中第一次守夜时的那一袭话:司徒林略显忧伤的盯着他说道:“思宇,咱俩算不算好兄弟?”
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问题,艾思宇想都未想,轻声说道:“当然算了,三年的同桌白处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那好你我就做他一辈子好兄弟。”司徒林满意地笑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在笑时眯成了一条缝。
“好,咱就做他一辈子的好兄弟。”艾思宇也豪情地回复着,眼中满是柔情。
“今天兄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你能答应我吗?”司徒林说话间表情突然发生着变化,一丝严厉跃然在脸庞。
看着他变得异常严肃,艾思宇心中产生一丝沉重。他知道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司徒林有着更强的自尊心,他很少求人帮忙。“什么事?你说吧,还弄得这么严肃。”
“我想让你在我受重伤无法治愈的时候,帮我最后一次。”
“司徒林,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上。”艾思宇心中知道他所说的帮忙指的是什么,但对于这个三年的好兄弟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思宇,别忘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别忘了我们此行有多艰难!我不想拖累大家。”司徒林的话语中已经多出一种忧伤,一种令人心痛的忧伤。
此时在艾思宇心中更多出一种说不出的敬意“好!兄弟我答应你,只要你伤的无法治愈时,就让兄弟送你一程。但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你也要送我一程。”
司徒林摇了摇头,一阵苦笑,声音低沉地说道:“好,我司徒林答应你。”
两人陷入沉默中,看着身前的火焰不断向上翻腾,发出一声声噗噗的响声。
“思宇,你想过死吗?”司徒林的一句问话再次打破这片宁静。
“没有,好好地为什么要想这些呢?”艾思宇不经意的回答着,他总感到司徒林有什么话想要说出,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我想过,此次我们去的完全是一个未知的世界,那里的危险的程度对于你我来说都是未知,但我做好了死的准备,也许在这条路上早死会比晚死幸福的多......”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好吗,说点别的。”艾思宇打断了司徒林的话,他不想真的有一天是自己亲手送走了这一生的挚友。
“思宇,让我说完好吗!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什么不测。我的灵魂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前,我希望我的好兄弟能够和我说一声再见.......”
艾思宇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他看了看那道湖面,艰难的扬起右手说了句“司徒林你走好,艾思宇和你告别了,我们来生还是好兄弟......”
话未说完,他早已泪流满面,冥冥之中他似乎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他知道司徒林永远消失在这片人世间。
如血的残阳中,九人向湖水深深的鞠躬,众人收起那颗悲伤地心继续踏上前行的路。
又是几天的前行,又是几天的孤寂。司徒林的死对其余几人有着太多的影响,谁都不愿意辜负了司徒林这片心,谁都不愿意让司徒林白白付出。
十人的使命九人来承担,让人感到多的不止是一分沉重。
艾思宇收起那份古地图,这是司徒林曾来过这片世界的唯一证明。他总感到上面有司徒林的气息。
残阳西落,迷失森林的最深处。方圆十几里的空地未曾有草木生长,阴冷的寒风不断自这片空地向四周侵袭。天边的白云在残阳的照映下呈现一片片血红。
几人站在空地的边缘,向空地的中心望去,古森林中出现这样一片方圆十几里的空地让他们吃惊,这十几里寸草不生让他们吃惊,空地中间那矗立的建筑更让他们吃惊。
那是一座墓,一座骨白色的墓。白色的墓身发出凄寒的光,从远处望去这是一口棺。棺高十几丈,宽十几丈,长四十几丈。
棺墓自南向北横卧在空地中心,这样的放置方式与中国传统的墓葬截然不同。
墓棺的正南方一座漆黑的石碑耸立,十几丈高的石碑两个殷红的大字刻在其上——天墓。
众人心中激动地早已无法表达。艾思宇看着那块石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石碑上的字体更是似曾相识。
几人缓缓地向墓棺走去,几千米的路,几人不知走了多久。粒粒汗珠渗出,渐渐浸透衣衫,心跳快的难以控制,双手微微颤抖,双拳一次次地紧握又松开。
几人激动地看着墓棺,他们正在向自己的使命靠近,那里才是使命的开始。
随着脚步的靠近,几人背脊浸出的已是冷汗。他们看见那骨白色的棺墓真是由一根根白骨拼接而成,一阵阵欺寒的光自白骨映出。
众人走到墓棺前看着那一根根的白骨,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每个人都在问着自己:“如果这些白骨都取自于人体,那将会是多少无辜的性命?是谁害死了如此多的生命?是谁建成了这座墓棺?又是谁沉睡在墓棺之中?”
也许千万年来有太多的人追问这些问题,也许千万年来有太多的人想诠释着些问题。但那些亘古的答案,早已变作历史的沧桑随着棺中人沉睡于此。但能配拥有这样棺墓的人,历史又怎敢小觑他,也许九人的到来正为诠释这亘古的谜。
九人围绕着棺墓想寻找通入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当艾思宇向棺墓靠近时,胸口处的那块古玉传出阵阵凉意,涌入体内沿着特定的经脉运转,最后消失在混沌海。
他惊讶地看着古墓,回想着古玉在死亡绝地时也出现过这种凉意。当他遇到会说话的心、半尸时古玉也曾传出一阵凉意。
难道眼前的古玉和这些有某种关系?回想起母亲曾说过:这块古玉是艾家的某一位前辈,几乎耗尽生命之能才从那个世界带出。
“难道古玉、半尸、天墓、心、十八翼天使、远古巨人都是来自那个世界?”
艾思宇在心中大胆的做出假设,但他却不知自己胡乱的猜测却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了现实。当古玉、半尸、天墓、心、十八翼天使、远古巨人等再相聚时,那一世界的天地也为之颤抖。
当艾思宇走在天墓北面时,这里是棺墓的后侧,人们称之为后回。一行古体大字让他颤抖不已“远古众神,身已陨落。葬于天墓,轮于六道。”
留下一脸茫然“这真是一座神墓吗?那不死的神又怎会陨落?”
“是谁造成了这一切?是谁折断了不败的神?是谁斩杀了天使?是谁灭杀了远古巨人?”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响彻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什么骨头啊?比石头还硬撞得我脚好疼。”远处的艾思雪边揉着右脚边抱怨着,艾思宇从沉思中醒来。
几人聚在一起
“这座天墓,每根骨与骨之间毫无缝隙,仔细查看过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暗门”艾思辰有些沮丧地抱怨着。
“而且这骨头还特别的硬,我刚才轻轻碰它一下,害的我脚现在还疼呢。”艾思雪不停地抱怨着,站在一旁偷笑的艾思宇招来一顿毒打。
“思宇你们两个小鬼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份心情。”艾思辰像长辈一样教训着两人。
“对了,思宇地图在你那里吧?拿出来看看棺的方位。”司徒晴的话点燃了众人心中那份希望,几人焦急的眼神像野兽盯着食物一般看着艾思宇。
急忙取出地图,几人反复的确认后,棺墓的方位并无错误,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无情的浇灭了。
艾思雪重重的打了他一下“这棺位怎么就对了呢?”
“对就对呗,你打我干嘛?”艾思宇很是不解的问着。
几人又是一阵讨论,艾思宇向后回走去,他总感觉那几个字有着不同的含义。
当他再次接近那几个字时,胸前古玉传出的凉意愈加浓烈。
“这天墓所埋葬的应该是那些上古众神。这所提及的六道应该是佛教所指的: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一切处于分段生死的众生,皆在六道中轮回。所谓的轮回是指生生死死,来去往复犹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永无期限,故名六道轮回。难道那永生的诸神也要在这六道轮回吗?”
艾思宇思索间,那道神秘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孩子,进来吧!我在等待着你,等待着你来到另一个世界,你是巅峰之上的强者,来到这个世界你才可以发挥出你所拥有的力量。命中早已注定,只要你沿着命运的轨迹慢慢走来,你就会成为巅峰之上的强者,你会成为那亘古不败的神......”
此时骨棺的后回处,原本的白骨正在一根根向上移动,瞬间出现了一个两丈多高的‘门’。
艾思雪站在远处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当艾思宇睁开双眼时,她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身前“哥,你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不明白她说什么的艾思宇看着她“没有啊,哥有啥事你不知道!”
“那你说这‘门’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打开的?”艾思雪慌乱地指着他的身后。
此时的他才注意到那开启的‘门’,心中一惊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一直在看后回上的几行字。”
“我刚才来找你时就看到你飘在空中,胸口发出一道白光照射在后回上,这个‘门’就慢慢出现了。”
艾思宇迅速向胸口摸去,那块古玉还在,此时已不再散发出凉意。
“思雪,这个哥也不知道,有可能是我无意中出动了什么机关吧,你要相信哥,哥不会害你,去把思辰他们叫来吧,我们该上路了。”
门内的通道极为宽阔,在白骨发出的凄寒白光下,通道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辨。
当众人脚步踏入‘门’内时,这座天墓及那漆黑的石碑发生着惊人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