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天,冷寒便一直待在陈敏房中给陈敏疏通筋脉,唯一打下手的便是那个打盆水差点崩溃的小弟子清风。
今日正是第二日。
清风伴着雾气吹入室中,带来丝丝凉意,冷寒从打坐中醒来,唤了唤谷清风,“谷清风,谷清风。”
谷清风微微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冷寒。
清澈见底的双目闪着朦胧的光,睫毛纤长,朱唇微启,洁白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瑕疵。
一瞬间的功夫,脑袋还不清醒的谷清风清醒了过来。
小小少年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说出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是……是!楼主。”
看着清风这蠢模样,冷寒唇角微微勾起,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大不相同。
面容似乎也温柔了几分,也让谷清风的脸更红了,“楼……楼……楼主,我……我……我去山下打水。”说着飞一样地冲出了房门,仿佛身后跟了几千只恶鬼。
冷寒看着谷清风莫名逃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不过倒也没忘记正事,跑远点谷清风脑中传来冷寒清冷的声音,“墨谷的紫墨花开了,你去摘一朵回来,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这让跑到一半的谷清风,腿突然一软。内心狂吼,楼主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房间中,冷寒坐在木桌前,细细的品着茶,看着阳光从窗口撒入,眉角平和了几分。
突然,一阵挣扎的动静传来,冷寒瞥了瞥正在床上挣扎的人,不为所动,继续品着茶,没有理会。
“水,水!”床上的挣扎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良久,陈敏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在楼中,我还没有死。
微微转头,便见一名白衣女子,端坐在桌前,手中端着玉盏,闲适地品着,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不为所动。
迎着阳光,心神不由恍惚了一下。
忽然,一只白璧般的手伸了过来,“喝吧。”
陈敏怔怔地盯着面前的玉盏,心中疑惑,猜测这人是谁。
脑中思绪万千,手倒没有犹豫,接过了茶水,“多谢姑娘。”
冷寒挑挑眉,并没有解释,又递给陈敏一枚丹药,“把它吃了。”
陈敏接过丹药,皱着眉,他到没有担心女子要害他之类的,只是疑惑这是什么丹,抬头看着冷寒,等着冷寒解释。
冷寒知道她想要知道什么,也没有隐瞒,随意地答道,“血灵丹。”
陈敏是知道这丹药的,不说有多珍贵,但至少以他的段位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丹药。
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更是好奇这女子的身份。
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谷清风走了进来。
谷清风一进门就看到陈敏醒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床前,满脸惊喜地道:“师兄,你醒啦!”
看到谷清风如此担心自己,陈敏很是感动,想到自己差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冒失鬼了。
眼眶微红,“是啊,我醒了。让小风担心了!”顿了顿,声音微沉,“这些天有劳你照顾了,多谢!”
谷清风摸了摸头,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什么也没做,是楼主救的你!”说着,讨好似地看着冷寒。
陈敏怔了怔,他猜测过这白衣女子的身份,以为是师傅或者说是门派为自己请的医师,但就是没想到这竟然是门派里那个神秘的楼主。
更没想到这楼主竟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和自己想象中坚毅大气犀利的中年大叔形象完全不符!
良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才想起应当给对方行礼,“楼主。”
冷寒快速按住了他,“不必了,躺好!”
陈敏看着冷寒冷淡的脸,再次怔住,下意识地回到,“是。”
冷寒听到陈敏的应答声后便不再理会他了,径直地走向桌前,拿起清风刚刚采来的紫墨花。
玉手一挥,整朱花便浮在面前。
冷寒神色不变,从掌心升起一股幽蓝色的火焰。
这火焰与寻常火焰的灼热并不相同,不发热反而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可是这样,红墨还是在蓝色火焰的燃烧下慢慢融化。
约莫一刻钟,整朱红墨便化成一滴红蓝相间的水珠。
冷寒从一个水壶中倒出一杯清水,此时,那滴红墨化成的水珠刚好落入杯中。
冷寒看了看清风,“端过去,给他喝了。”又看了眼陈敏,“先把丹药吃了。”
看着陈敏做完这一切,冷寒才道:“好好养伤,本尊过几日再来。”话毕,不等他们回答便走出门去。
回到房中。
布了道结界后,便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张地图,一看便是一整天。
再抬头时已是月上梢头。
看着窗外迷人的月色,冷寒眸光闪了闪,出去走走吧,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什么变化。
心里想着,人便闪出了宗门。想到多年不曾去山下看看了,便向山下的集市走去。
虽然俗世战乱不断,但在紫墨楼的山下城池内,百姓依旧安居乐业。
夜市之中叫卖声此起彼伏。
冷寒就这样静静地走在灯火通明的世界里,面容平和,心又宁静了几分。
忽然,几道人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冷寒身侧闪过,带着微微的血腥味。
冷寒皱了皱眉,紫墨楼的范围内怎么会有其他门派的修士。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冷寒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面具下是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低沉,魅惑,又又藏着尸山血海。
和对方对视了一瞬间,突然让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冷寒,竟毫不犹豫地偷偷的跟了上去。
待冷寒反应过来之时,竟然已跟到了几千里外的一处森林之中。
再想要折回,却显得有些晚了。
这般想着,冷寒倒也没有真的折回去,不过也没有靠近,而是闪身躲进在离那几名男子百米远的一棵大树上。
“血煞,束手就擒吧,你跑不了的!”只听围着戴着面具男子的一个黑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