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惠山身上的伤稳定之后,他也曾回到当初村民发现他的那口枯井那里,只是,就算将剩下的那枚硬币扔进枯井,枯井也没有任何反应,惠山只得再爬进枯井里,收好仅剩的一枚硬币。不久后,惠山随新拜的师傅,来到了柏山法师修行的千石寺。
只是,在惠山渐渐了解这个世界后,他对自己的修行就愈发感到难以理解。对这个世界的前途,愈发感觉不到希望。
据他了解,这个世界是个战争四起,妖怪横行的乱世。城里的大名横征暴敛,而且城与城之间经常爆发吞并战争,底下的百姓日子很苦,路边经常能看到饿死的百姓,而拿着简陋武器死在战场上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但恐怖的不止是大名的统治,在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妖怪存在,传说中的大妖怪,能够轻易单独灭掉一个国家,不过连自己的师傅,柏山上人,都没有见过这些大妖怪。
不过给民众带来深深的伤害的,不是那些传说中的大妖怪,而是各种数量凶狠暴戾的小妖怪。他们或者原本栖息于深山老林之中,但是被人类气息吸引,来到村里伤害村民;或者成型于战场,通过吸收死去之人的怨念,现身于世,怀着对活人深深的恶意,前往拥有活人气息的村庄。
简而言之,这个世界的村庄,随时有灭村之灾,而作为除妖师的法师巫女们,就算刻苦修行,也只能对抗普通的妖怪,而且他们肉体凡胎,一旦身体受伤,或者受到妖气入侵,就很难再继续对抗妖怪。
像惠山这种,作为天生带有灵力的人类,其实并不罕见,这个世界经常会诞生一些天生具有灵力的婴儿,长大后在某一天觉醒灵力,这样可以省去大量的修行时间。
很多天生灵力的女子,一般会被供奉为村里的巫女,用自己的青春一辈子守护村庄;当然也有很多希望修行更进一步的人,会踏上外出修行的道路,四处游历。一边提高自己的修行,一边降妖除魔。
“师傅,所谓的提高灵力,就只能这样吗?”惠山此时傻傻地望着自己的师傅。因为经过这几天的确认,本以为自己可以学习提高灵力,踏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修行大道,没想到,柏山上人教给自己的修炼方法,就是原地打坐,用意念感受大自然。
“我的徒儿,你在想什么?一直以来,我们这些法师和巫女提高灵力的方法,就是这样的啊。来,不要着急,坐着慢慢感受空气中的灵力,慢慢地,你的灵力就会提高!十年后,你就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法师,二十年后你也能成长到我今天的高度!”
“师傅,难道没有什么水之呼吸法啊,或者什么经脉运行啊超级心法啊的吗,任何技巧都好啊!”
“徒儿你又开始说胡话了,想要提高灵力,只能是用精神力感受空气中的灵力,徒儿你的精神力已经算是不错了,以后要常在瀑布下锻炼,增长精神力,再去树林里打坐,捕捉空气中的灵力。”
惠山没有办法,坐了回去。除了灵力外,还有一样被称为“精神力”的东西,修行人也称之为“意志”,一般都是通过站在瀑布底下,或者受太阳暴晒这样折磨自己的方法,来增长精神力,然后老老实实用精神力捕捉空气中的灵气分子,灵力就会像蜗牛一般增长。
不过用蜗牛来做比喻有些不妥当,因为蜗牛爬行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而修炼的灵力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增长。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惠山照例,在睡前进行打坐,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捕捞网,但是空气中的灵力是那么的稀少,他打坐半天也捕捞不到多少灵力。
倒霉的是,除了打坐外,惠山还必须分出一部分灵力去净化体内的妖气。因为之前杀死百足妇时被泼了一身的血,体内混杂了一部分妖气,这个是必须用灵力净化掉的。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祛除干净。
“吃掉修行人,我的妖力就能大涨!”不知为什么,那时百足妇的声音回荡在惠山的耳旁,这时他突发奇想,妖怪能吞噬灵力,为什么我就不能吞噬妖力?
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像邪门歪道了啊?而且,难道以前这么多修行者,难道就没有尝试过吗?
当惠山真的用精神力控制自己体内的灵力与那微弱的妖气相接触时,他才明白此事之难。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灵力如果分量过大,灵力会直接消灭掉灰色的妖气,但是如果灵力过于弱小,反而会被妖气吞噬。
惠山这才明白,以前做这些尝试的修行者,应该不是吃了大亏不得不放弃,就是走火入魔,变成妖怪了。
想了想自己一身的灵力都转化为妖力的场面,惠山不由打了个哆嗦。他才不要像电视里的大反派一样走火入魔,估计自己的师傅会提前清理自己。
也许可以借用传统的太极阴阳思想,维持灵力和妖气之间的平衡?
说做就做,惠山用自己的精神力,当即分出一小股微弱的灵力,和体内残留的微弱妖气搅合在一起,但是他们两个就像两块磁铁一样,不是特别抗拒彼此,就是突然冲向彼此,然后发生湮灭。
惠山并不死心,他想起上学时候学的生物,里面的dna什么的记不太清了,但是那种螺旋结构他记得非常清楚,不如,就让灵气和妖气缠绕在一起?
他费了老鼻子劲,催动自己的精神力,强行把妖气和灵力捏成了螺旋。
“哈哈,这样果然稳定多了!”惠山发现,微弱的灵力和微弱的妖气绞在一起,并没有发生湮灭的现象。
惠山忍不住高兴的从床上蹦了起来,他兴奋地大喊,咦,中了,我中了!
这个时候,惠山感觉到胸中仿佛有豪情万丈,他什么都不怕了!这个世界没有修行秘法,他就自己创造一个修行秘法!什么妖魔鬼怪,等他成长起来后,一巴掌一个!
可是现实马山就狠狠马上给了惠山一个大嘴巴子,没等他高兴多久,他所编织的螺旋结构就散了架,灵力和妖气因为突然对撞在一起,产生的冲击让他身体内脏受了不小的冲击,幸好惠山所实验的是连妖力都算不上的小股妖气和小股的灵力。
惠山摸了摸嘴角的鲜血,呵呵一笑,他这个人平时虽有些懒惰,可是对于上心的东西,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再来!
当惠山准备再一次实验的时候,他望着螺旋的灵力和妖气,感觉就像在看麻花辫一样。
等等,麻花辫?麻花辫。。。以前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他记得有一次他看到姐姐梳头扎辫子,便存着好玩的心思,自告奋勇地帮她扎辫子。
可是那时自己拿着姐姐两绺头发,扭来扭去,扎出的辫子很快就散了。
“傻瓜,扎辫子要用三绺头发的啊,两绺头发扎出的辫子,晃两下不就散了吗?”姐姐笑着,向他展示了如何将三绺头发互相缠绕,扎成好看又稳定的辫子。
惠山顿时恍然大悟,他在将妖气和灵力缠绕时,将自己的精神力也加了进去,细心缓慢地编织,形成了妖气,灵力,精神力,三态稳定,互相交织的奇妙结构。
这个过程很是漫长而辛苦,虽然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力量,但惠山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个过程抽空了。他的脸上布满了硕大的汗珠,全身也湿得像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成了!”望着稳定的力量流淌在自己的体内,惠山发出了满足的感叹。原来,两极对立不行,还是要三权分立啊!姐姐大人,谢谢你用你的辫子,教会我三权分立的道理!
这股力量十分微弱,但又极其稳定的流淌在惠山体内,惠山小心的引导这股力量流向自己的丹田。
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丹田在哪,问自己的师傅,师傅好奇地回答“丹田是什么,能吃吗”。但是惠山隐隐能感觉到,自己下腹的一块地方,在呼唤着这股力量。
此时的惠山还不知道,他此时的举动,超越了修行界无数人的思维限制,堪称是前所未有。
一直以来,在这妖怪横行的世界,修行人都是稳扎稳打,锤炼自己的意志,极其缓慢地提升自己的灵力,同时借助各种法器的力量来对抗妖怪,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惠山这样另辟蹊径,并且还成功了的。
大部分修行者,终其一生,能提升的灵力都极其有限,很多修行者所谓的修行,更像是修心。通过锻炼自己的意志,提高自己除妖的经验,这样的修行者,在妖怪面前不至于慌了阵脚,或者被妖怪迷惑。
但是,力量不足的他们,能对妖怪造成的伤害也极其有限,一个修行二十年的法师,也就堪堪对付普通的妖怪。当妖怪妖力特别强大,或者数量极多的时候,他们是无能为力的。
好在这个世界经常会诞生一些天生就带有庞大灵力的人,这种现象在女子身上发生的更多,有的女子甚至一生下来,就拥有别人修行一辈子也修行不到的灵力。这些女子从小作为巫女被培养长大,守护村庄。
惠山听师傅说,正是人类之中,经常会诞生极其伟大的巫女,所以让那些远比普通妖怪强大的大妖怪,也充满了忌惮,才没在彼此争斗时,顺手毁灭了人类。
只是当师傅谈到那些伟大的巫女时,那表情,既对她们的力量表示深深地钦佩,同时,似乎又带着一丝同情。
惠山曾问过师傅,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师傅低叹一声:“唉,都是些可怜的小姑娘罢了。”当惠山想进一步追问时,就被师傅像赶苍蝇一样,赶去进行苦修,磨炼意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