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二元,现在退出去我还当你是长辈,不然……” 滕均走出木楼,面色阴沉。
“让你,爬着出去!”
这才刚回来,大长老那边就派人过来滋事,这个滕二元是大长老的干儿子,小时候没少被他打压。知道自己回来要接手滕王阁,这些老东西一个个的都是屁股坐不住了。
“滕均,你明明是晚辈,对着我这个叔叔说话敢这样大言不惭是不是想尝尝家法?”
长得獐头鼠目的滕二元大怒,手指指过来,后面一群人也开始有动作,手里的家伙都是硬木棍,材质很硬,打在身上不好受。
“哼,我是现在这一辈的滕王,整个滕家上下除了祖宗,谁敢对我使用家法,你想试试?”
滕均走到落满香灰的大鼎前,用手猛然拍在鼎身上,顿时里面的白灰飞起来,飞得五六米高。大鼎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有炮弹炸开一般。
“给你们三秒,滚出去,不然我代表祖宗动家法!”
滕均声音丝毫不带情感,听起来冷酷至极,眼神如尖刀一般盯着众人。隔着二十米,滕二元依然觉得身上不寒而栗。
“你……装模作样罢了。”
滕二元眼神有些阴晴不定,滕均的凶名经常传回来,说是杀人如麻也不为过。他想打压他的气焰,却是怕万一自己不敌,直接嗝屁怎么办。
见他们还在原地不动,滕均嘴里低沉的发出最后警告:
“1,”
“2……”
滕均手抓大鼎开始蓄力,嘴唇微微张开。
“3……”
“我们走,看他嚣张到什么时候!”
滕二元牙齿一咬,恶狠狠地扫了站在大鼎面前的滕均,背上却是已经惊出一身冷汗,领着一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
回到木楼继续扫楼,滕均继续吟诵这前辈们的功绩和生平,等到下楼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一阵腰酸背痛袭来。
身上很疲惫心里却是很舒服,像这样的清扫以后一年一次,必须是自己亲力亲为,别人不能替代。
走到转角处,葛姥爷斜靠着扫把在打盹,秋水手里抱着自己的大衣在门口坐在看着晚霞。天边的云霞红的像血,把整个天空染成金黄色。以前长天和落霞姐还在的时候,四个玩伴都会在烤鱼的那个小草坪上背靠背一起看晚霞。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离别,也不懂什么是生死。
“醒啦!” 滕均挑眉轻笑。
轻轻走过去在秋水身边坐下,两人久久没有说话。话题还在心理酝酿,反应过来天边已经蒙上一层灰暗。
“想啥呢?” 滕均用肩头轻轻撞了秋水一下,眼睛注视着空荡荡的院子。除了大鼎,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想小时候,你呢,我看你刚才也在想事情。”
秋水把大衣递过去,素手放在膝盖上,身后的青丝被微风吹起,她还是伤心,只是已经被她藏在心底了,不愿再表现出来。
“我啊,” 滕均伸个懒腰,回头在秋水鼻子上捏了一下。
从门边站起来,用手指着周围的庭院和正前方的假山,道:“这个院子太老旧了,需要好好翻新一下, 我要在假山下面开一个小水塘,在里面放几条鱼。在院子里种一些果树,再养上几株花花草草。”
“你觉得怎么样?” 滕均回眸一笑,问道。
“不怎么样,大长老他们肯定不同意。” 秋水起身,毫不客气的回怼。
“靠,要不要这么无情,我认真的。” 滕均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
……
夜幕降临。
木楼内,红烛摇曳。
“小子,知道滕王阁的祖传丹书吗?” 葛姥爷给先辈上三炷香,看着先祖灵位问到。
“知道,听他们说一直是姥爷你在保管,大长老他们好像还挺惦记的。”
葛姥爷点点头,让滕均两人在楼下等候,自己一个人颤颤巍巍的上楼,听脚步声应该是上到了三楼。
“葛姥爷他要……取丹书?” 秋水疑惑,如果不是取丹书的话刚才他不会问滕均那个问题。
滕均点点头,从香案前取出三炷香递到秋水手里,眼神中含着鼓励。
秋水神情变化,悲伤浮现在俏脸上,却已经平静了居多。接过后在红烛上点燃,举过头顶三次,把香插在灵位前。跪拜,叩头,起身。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于亲人的怀念。不同的是从现在开始,已经完全承认了亲人离去的事实。逝者长已矣 ,生者当勉励,好好活着!
“长天你个大傻X,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秋水。”
滕均冲着长天灵位微笑,继续道:“每年给你烧三件西装,一百个金元宝,一百张纸钱。就这样吧,不够再来找我。”
秋水莞尔,脸上的悲伤消散,她知道滕均这样说是在打趣逗她开心。
烛火摇曳这他的侧脸,这个二十七岁的男孩还是和以前一样保护着自己。秋水望着亡人,突然不再害怕现在,也不再惧怕未来。
……
葛姥爷取下丹书,是一张几百年前的字画,听说是当时一位非常有威望的祖先画下 ,勾勒出几百年前滕王阁大殿的风采。
画面上一座大门耸立着,好似天门一般伴随着云遮雾绕,还有两个神兽守护在左右。大门上空盘踞着一条四爪黑龙,手里抓着雷电,脚上踏着黑云。黑云压迫着下面的大殿,大殿一副屹立不倒的样子,像是一根深入地下的精钢柱子,任凭黑云威压依然雄壮高耸。
“好气魄,不愧是祖传丹书……”
滕均看见飞舞的黑龙,一下子被那种超然物外的气魄所震惊,黑龙分明是活物,一双眼睛马上要眨起来。要是在观看片刻,这条龙怕是要从画里面飞出来。
大殿也是庄严肃穆,古朴沧桑的气息令人赞叹和敬畏,吸引着画外人跳进去一探究竟,拜访这座五百年老建筑。
这肯定是绝品,世上独一无二。
“哼哼,祖传滴,你以为……”
葛姥爷小心把丹书拿在手里,一脸严肃的看着滕均。滕均会意,从香案上拿起来葛姥爷刚才准备好的小刀,一刀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从手掌中开始流下来,滴到已经泛黄的丹青上。
黑龙龙头部分正是受血的地方,龙头上殷红了一大片,在烛火下显得格外耀眼。
秋水在一旁看着滕均手上的血不断流淌进丹青,咬着红唇满是焦虑,却也没有打搅。
这是滕王阁阁主继任仪式,每一位新阁主必须流血丹青,从此为滕王阁鞠躬尽瘁。同时,拥有统领滕王阁内所有人员,大小事务的权利。
鲜血染满一整副丹青,黑龙更加活灵活现,感觉随时都会呼之欲出。葛姥爷点点头,卷起丹青放在滕均手里,现在这条龙由他掌管,到卸任时候再回祠庙供奉。
接过丹青,只觉得薄薄的一张纸却是有很大分量。滕均猛然跪地,将丹青双手举过头顶,高声道:“滕王阁第五代滕王,滕家子孙,滕均接任滕王阁,从此为滕王阁鞠躬尽瘁,虽死,无,憾!”
“今生我脊骨可断,滕王阁大梁不塌!”
葛姥爷在一边用力点头,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