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你就知道装。
陈应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看着倒在那里的朱雀,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呀,他病的这么严重啊。”萧嫣然看的出陈应的不情愿,于是在心里得意的想着,草原民风淳朴,如你这般见死不救,铁木格一定会厌恶你的。
“帝姬菩萨心肠,岂是我能比的了的?只是我已是有家室之人,且在头月,这人不是我不想救,而是现实如此,我不能因为他而引祸给王爷啊。”
陈应薄唇微抿,笑的坚决。
“那就放倒我的房里就好。”萧嫣然不顾陈应的劝阻,执意扶起朱雀,低声道,“壮士,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朱雀依旧是衣服有气无力的样子,虚弱的点点头。
“你看看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萧嫣然似是关心朱雀,又似是在埋怨陈应的无情。
又是一天。
只是这一天,因为萧嫣然的到来却红火了一些,不是那么无聊了。
陈应那颗备受思念侵蚀的心也不再那么难过了。
“王爷,您回来了?”
烛光下的女子笑的温婉,水眸里含着道不尽的思念迎过去,扶住铁木格,“裕州那边可有消息?四大王都有何态度?这么一天下来,累了吧,臣妾今儿个弄了红枣粥,健胃益脾,您先喝点润润嗓子。”
“红枣?草原那里来的这稀罕物什?”
铁木格心内怀疑陈应突如其来的热情并不夹杂一丝的好意,可还是顺着陈应的意思,任凭陈应扶着,在桌子旁坐下。
“哦,是帝姬姐姐拿来的。”
陈应笑的温柔。
“混账!”
只是上一刻还笑着望向陈应的铁木格忽然暴怒了起来,站起身隔了一道帐子狠狠的骂着,“既然觉着我草原食物不如中原的好吃,为何还来我草原?既然来我草原,就是我草原人,我草原人吃的是肉,喝的是血,整天爬冰卧雪的,岂如中原那里的锦绣衣被?”
“臣……臣妾只错。”
陈应吓得发抖,前额触地,跪在铁木格的身前,战战兢兢。
铁木格望着身下缩成一团的女子,忽然叹了一口气,将陈应扶起来,暗道,“我何曾有指责你的意思?我不过是在说那些死命要来我草原的人,既来之则安之,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怨你?”
“那王爷……”
陈应瑟瑟的抬起头。
还未说话,帐子门口处已站了一个披着长袍的女子。
“铁木格!你不要欺人太甚!”
萧嫣然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他妈的给老子听好了,进了老子的帐,睡了老子的床就是老子的人,老子就还不信了,你父皇管不了你,你夫君还管不了么?”
“铁木格,我何时进了你的帐,睡了你的床?”
萧嫣然怒目而视,脸颊微红,似春天含露的桃花,毕竟这话露骨的厉害,虽然她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可这话硬生生的从自己嘴里说出,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这么大的草原,所有的帐子都是我的,所以的床也都是我的。”
铁木格冷冷一笑,道,“何况,你真的睡了我的床。”
“我……我哪有!”
纵使大家闺秀萧嫣然多么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向对待陈应那样对待自己,可这样的侮辱,她宁愿不要。
“那本王床上睡着的,是谁?”
“是……”萧嫣然想起下午在树林里救得一个男子,口气忽的软了下来,陈应是劝告过自己的啊,可自己太过执着,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相信陈应这个过来人的忠告,“是我救得一个人。”
“你救的?”
铁木格语气冰凉,挑眉道,“还是,你的奸夫?”
“你你……你出语伤人!”
萧嫣然脸颊通红,这人,不就是仗着自己喜欢他?不就是仗着自己为了他肯与父皇闹翻脸么?
“我哪有?”
铁木格学着萧嫣然的语气,耸肩,满不在乎。
搂过陈应,“今儿个一天了都还没有吃些东西呢,来,趁热吃了吧。你可是极爱吃这中原食物的,草原的土地培育不出这样精细的粮食,所以趁着今儿有了,你多吃点。”
一颗红枣被铁木格盛在勺子里,喂给陈应。
陈应似乎有些变扭,别过脸去,低声道,“王爷……”
“怕她作甚?来,快吃吧。”
铁木格微微一笑,示意萧嫣然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她就可以走了。
萧嫣然深吸一口气,不知怎么,忽然觉得铁木格怀中的女子娇小可爱,那深红的枣衬着洁白的勺子,愈发显得她唇红齿白。只是……那女子的眼底,隐隐有着对自己的不忍与同情。
自己是骄傲惯了的人,只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怎么可以让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来同情自己?
于是萧嫣然愈发的气氛,学着草原人特有的姿势拱手道,“那么,王爷,王妃,再会吧。”
“谁允许你走得呢?”
铁木格仍旧在专心致志的喂陈应吃红枣,看似并没有搭理萧嫣然,只是话锋步步紧逼。
“草原戍边将士从不敢玩忽职守。虽不敢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可是也算是一个烽火台也驻扎了几队人马了。帝姬今日入草原,已是万民皆知。若是帝姬不见了,我怎么交代去?”
声音很轻。
喂完了红枣,铁木格将勺子放入碗中。
只是轻轻的磕了一下,桌子却不知怎么摇晃了起来,铁木格抚平陈应皱起的眉,笑道,“抱歉,刚刚用的力不大啊,不知为何它这样的不吃劲。放心就好,以后我会注意的。”
烛火一跳一跳,这对在烛火下举案齐眉,低声细语的俊男美女,竟似在梦中。
萧嫣然僵愣了良久,手指凉如冰块。
半响,方才僵着声音问道,“那你要如何?”
“过会儿我们举行婚礼,毕竟是帝姬,不能太委屈了不是?我马上就号召草原民众前来,你先坐着。”随即无意识的拍了怕萧嫣然的肩,笑道,“记得,其余的我来就好。”
这一瞬间,萧嫣然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提线木偶。
一举一动都由不得自己,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