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颠颠的跑在那将军的前面,忽然又返回来拉起玄羽。
“大人,小的实在不放心小人这个哥哥独自待着……倘若再出现刚刚那种情况,小人也担待不起不是?”
谄媚的笑着,却感到手心一阵刺痛。
低头却看见玄羽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手心却被玄羽狠狠的掐住。
陈应又是笑着,“您看大人,他这劲来了连我都不认识。”
“走吧走吧,你带便带着,怎么这么多废话啊!”
那将军一脚踢上门槛,大步向前走过去。
那些士兵们立刻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分成两列,看着他们威风凛凛的将军走在前面,那个邋遢穷小子扶着他那傻子哥哥跟在后面。
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一行人就这么别扭的走到了那片小树林旁。
还未走近就听到慕岩的怒喝,“你他妈的给老子跑的够快!你还叫老子过去,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啊!”
于是,一棵树就抽风的舞了起来。
玄羽忽然伏在陈应的肩上大笑,那将军奇怪的看了看玄羽,心道:这人脑子真有病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玄羽笑够了,直起腰,一本正经的说,“狗疯了。”
慕岩在树林里听到那个傻瓜又在说自己是狗,不有更加的气氛,把眼前的一棵树当做那个傻子,狠狠的踹了几脚。
“别以为你小子指桑骂槐我不知道,装给谁看啊!”
那将军的脸色暗了暗,若有所思的看着树林发呆。
陈应偷偷扯扯那将军的衣角,你快点发飙啊,快点啊,不然这番辛苦可就白费了!
那将军看向陈应,陈应怒道,“大人,这人不识好歹,下人奉命让他过来他却说这里是鬼打墙,出不来,还在这里不停的骂大人,小人这才前去找大人的。”
“嗯?”将军摸摸自己的下颌。
忽然笑道,“慕副官,出来吧,咱们商量个事。”
慕岩一听是将军的声音,立马老实了下来,还带着几分哭腔道,“大人,下官出不来了啊,那穷小子说这里是鬼打墙,刚刚还说下官的身后有无头女尸……”
那将军笑了笑,声音更加温柔,“好吧,我教你出来。左拐,向前走……有没有看到一棵标着指示的树?”
“嗯,看到了。”慕岩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就出来吧。”
慕岩看着眼前那棵约有十人粗的百年大树,愣了愣。
出去?从这里?
“大人,没地方走啊……”
将军依旧笑着,“难道丛树里面出不来么?”
慕岩咬咬牙,狠狠的撞到了那树上。
玄羽看到那树动了动,慌慌张张叫着“出来了出来了”跑回了金铃寺。
将军顾不及去照看玄羽和陈应,皱眉道,“我让你转过树出来,你就去撞树?本将军怎么会带出你这样笨的下属来!”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
陈应走过前去,跪在地上。
“官爷,刚刚小民多有得罪,可那些都与将军无关。官爷您何必为了惩罚小民而得罪将军呢?”
说着说着,竟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官爷您也看到了,小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稚嫩妻儿,中间还有这么一个傻子哥哥拖累着……您这是何苦啊您。”
那将军听着,点了点头,却一言不发。
里面的慕岩气急了,大声骂道,“你个臭穷小子,把我骗到这里来就算了,还把我困在了里面你一个走先走,这时候又反过来说是我的错!你他妈的还想不想活了?”
那将军冷声阻止了慕岩的话,“出来就行。”
“将军……”听声音慕岩也跪在了地上,“将军,下官实在找不到从哪里出来啊……”
那将军抬起头笑笑,一直都以为这个慕岩虽有点暴躁,但还是忠于自己的。
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为了杀死自己,连无辜小民也可以利用。
那棵系着红丝带的树,就是出这里的口子,向来都只有自己知道,可自己今天告诉了他,他竟然还用无头女尸和撞树来诈唬自己。
罢了,你不出来,那我只好进去了。
那将军扶起陈应,“你先回去照看你的哥哥吧。”
陈应激动的泣涕涟涟,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走着走着又忽然转过身来,“敢问将军名讳?”然后又自顾自的笑笑,“将军不告知也可,小人唐突了。”
那将军看着陈应,泪水刮开了脸上厚厚的泥污,皮肤应该很白,很细。忽然生出一种这人若是女子该有多好的想法。
于是笑笑,“无妨,这有什么,我叫刘三虎。”
“多谢将军。”
陈应笑着行礼,标准的文人礼,此时再看陈应,便多了那种举止非凡的文人气。
将军目送着陈应离开,忽然笑了笑。
男的又怎么样呢?
这样飘逸的,俊美的,儒雅的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与慕岩相比,文雅太多了。
“这下你总可以出来了吧,先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刘三虎脸色不是很好,但依旧耐着性子问道。
不管怎么说,慕岩也是他用的最顺手的下属,若真要杀了,还真是于心不忍。
“将军……怎么我说您就是不信呢?”慕岩的声音很着急,“下官也想出去,可绕来绕去都是在这棵树旁,根本动不了啊。而且下官时不时的就能听见身后有女鬼的声音传来……”
正说着,慕岩就瞥见自己的肩畔搭上一只血淋淋的手,不由“啊”的叫出了声,脸色惨白,声音也是哑的厉害,“将、将军……那女鬼的手就在我的肩上……”
话未说完,只觉得自己眼前白光一闪,手上不就多了一把刀。
慕岩顿失来了勇气,嘴里又嘟嘟囔囔道,“让你他妈的吓唬老子……”
转个身便毫不留情的向前砍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这刀。慕岩胆战心惊的抬起头,惊诧的眼便对上刘三虎似乎没有怒气的笑容。
低头,便看见刘三虎的手掌牢牢的抓着刀锋,有鲜红的血顺着刀刃缓缓滑下。
滴落在自己脚下的泥土中。
刘三虎反手一甩,将刀抛出树林,笑道,“你真的就这么想要杀了我么?把所有的一切都设计的刚刚好?”
慕岩来不及解释,便觉得腰口一热。
再低头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刘三虎狠狠的踢向慕岩的尸体,铮亮的靴子踏着慕岩流出来的血走过去,通往金铃寺的路上,便多了几个血色的脚印。
甚至,那铮亮的靴子,也因为沾染了鲜血的缘故,而显得有些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