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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无助

刀子一路上闯了无数的红灯,车流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刀子骑车在路上各种险情频发,但凭着艺高人胆大都轻易的化解,让跟在身后的骆驼看的心惊胆战、后背发凉。

等骆驼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找到刀子的车时,刀子人早已不知去向,无奈只好自己停好车,拿出手机给刀子拨了过去……

“胸外科住院部2046床……”接通电话后刀子急匆匆的说了一句就挂掉了……

骆驼愣了愣神,随即又给李东华拨了一个电话……

……

刀子等不及电梯,徒步跑上了20楼,气喘吁吁的他看到了住院部门外独自抹眼泪的林子……

“怎么……怎么回事?”刀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夏天一身的连体皮衣穿着,这种怪异的打扮让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我也不知道……今天下午吃过晚饭,小舞就说自己累想睡觉,话没说完就……就……”林子红着眼圈哽咽道。

“就怎么了……”刀子急的满头大汗。

“……就栽倒了,叔叔阿姨还有你的的电话都打不通没人接……小舞……小舞嘴唇都发青了……”林子语无伦次的说道:“跟上次一样……”

“好了,好了!你先镇定一下!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建议尽快的做器官移植手术,不然,不然小舞随时都可能……都可能……但是现在我们带的钱不够,叔叔阿姨又联系不上……”

刀子听了林子断断续续的叙述心中一颤,他没想象到小舞的病居然已经恶化到了如此地步……透过门缝刀子看到小舞苍白的面孔心中一痛,随即转身到值班大夫的办公室询问病情。

“哎呦,这不是……刀……刀书记家少爷吗?”接待的大夫还是上次那个,只是他语气有些怪怪的,完全没了上次那种大包大揽的热情劲,情急之下刀子也顾不上察言观色,问清楚小舞的病情才是刀子最关心的。果然答复说的跟林子说的差不多,建议尽快做器官移植手术或者转国外的医院……

“那……那啥……”大夫把刀子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你看,你女朋友刚刚带孩子过来的时候就交上两万块押金,这会儿刚从ICU出来,这一番抢救的下来……”说完挺不好意思的从兜里掏出一摞的收费单据:“鉴于你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少的费用都是我签字担保才……”

“还差多少?”刀子立马明白了大夫的意思,总而言之就是钱不够了呗。

“存上的钱已经用完了,有一万多还是我签的单子,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医保,你是不是给家人联系一下?”大夫有些扭扭捏捏的说。

“好!”刀子掏出手机一通拨号,半晌他的额头越皱越紧。自己被大夫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让刀子觉得很是别扭,于是拿着电话就走出了办公室,哪知大夫居然跟出来了,似有似无的保持着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父亲的电话是关机,母亲的是能打通但无人接听,这二老同时失联的情况还真是史无前例!

“我说刀子弟弟,你家没事儿吧……”大夫眼神躲躲闪闪的凑过来唯唯诺诺的问道。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怕我跑了是怎么着?我特么能安静的打个电话不能?你一个主任医师还想不想干了?”刀子有些烦躁,这医生的态度跟上次比差太多了,言辞闪烁又吞吞吐吐的,一万多块钱在自己家算钱吗?看着这医生跟防贼一样的跟着自己,刀子更是火不打一处来。

“你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跟着我干嘛!你就跟我说,你跟着我干嘛?我特么交不起住院费还是怎么地?”

电梯门一开骆驼就听见走廊里刀子大吵大闹的声音,不少病房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皱着眉小声嘀咕着:“真没素质……”

“怎么了刀子……”骆驼见状赶紧将刀子拉开,自己要是再晚一秒,恐怕刀子就动手揍这医生了。

“没你事儿!”刀子一甩手,掏出手机继续打电话。

值班大夫回到办公室,哐的一声关上了门,整了整被刀子拽乱的衣领对办公室其他同事说道:“看看,这种高衙内,干部子弟都是什么素质!我特么好心给他签单先治疗,他还横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你呀!就是信息闭塞,这家伙还是啥干部子弟啊?老爹都被纪委带走了……”办公室另外一个大夫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刚你帮他签单的时候我就一直给你使眼色,你跟个傻子一样,你想想,省委副书记家属来这儿看病了,院长能不先通气安排?”

“哐!”的一声,办公室大门被粗暴的踢开了,刀子红着脸冲了进来指着那个幸灾乐祸的大夫:“你他妈说什么?找死是不是?”

办公室的隔断不隔音,刚刚两个医生的谈话内容都让刀子听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林子听到动静赶紧跟了进来,哪知刀子执拗的像头牛一样,骆驼跟林子两个人使劲拉都没把刀子拉出办公室!

“这里是住院区,请你注意你的素质!再闹我报警了!”值班医生也拍案而起指着刀子的脸:“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高干子弟呢?你这么做只会让你爹更难从纪委出来!”

“操!”刀子抬脚就想踹人,被骆驼生生用蛮力拉了一个趔趄。

“对不起大夫,您看我这兄弟也是因为家里人生病,这不是着急吗?那啥,欠费欠了多少,我先给补上……”骆驼拉开刀子,一脸讪笑的凑到大夫跟前掏出烟:“理解一下,我这兄弟最疼他这妹妹,不好意思哈……”

“不会!”大夫挡回骆驼递过来的烟,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识。

一番胡闹后,骆驼先垫付了五万块钱,扣掉刚刚大夫签单的一万多,还剩三万多,充上钱后,值班护士立马去了药房取明天要用的药。小舞目前状态还算稳定,睡得很沉,林子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边。刀子一个人站在步梯拐角处抽着闷烟。

“办妥了,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三天,这点钱应该够用……”骆驼晃了晃缴费凭条然后递给刀子。

“谢了,幸好今儿你跟来了……”刀子收起凭条塞进口袋:“明天一早我让我妈打给你钱……”

“这都哪跟哪啊?不急!”骆驼手一挥:“不如我再借给你点儿,预备着,用不上自然是好,万一有什么事儿也不至于这么抓瞎……”

“能有啥事儿?”刀子这句话说得很没底气,刚刚在医生办公室门前听到的谈话,回忆起上周末,老爸在书房闭门不出。然后一家人下馆子。老妈当时神色慌张的离开并留了两万块说要坚持一个月……

“先收着吧!这是我刚取的两万块现金!”骆驼拍拍刀子的肩膀:“遇事儿别急,有兄弟我呢!”

刀子捏着骆驼硬塞过来的信封,眉头紧锁。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没了父母的庇佑,自己是那么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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