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阳,不!现在我叫苏晖,我把过去杀死。我会和过去的一切告别,开启我新的一段人生,一段精彩的人生。但是那段从小的噩梦我真的能够忘记吗?
1995年我出生在一个残破的家庭,时至今日都不能理解,既然他们过得不好,也不恩爱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受罪。我恨,可我已经出生,我总不能对他们动手。虽然我不能但是他们可以自己动手。
在我印象中,我的父亲常年拿着酒瓶,一身的酒气。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对着母亲动手,母亲为了保护我,总是把我锁在房间里。而我只能隔着薄薄的墙壁听着母亲凄厉的声音,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因为我那时候只有五岁,稚嫩的我本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母亲。直到那天母亲不在家,喝醉酒了的父亲最终还是把罪恶的魔爪伸向了我。
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晚上,父亲依旧如往常一样拎着酒瓶醉醺醺的回到家中。他不上班终日酗酒。今夜很是不幸,母亲外出工作至今还未回到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这个恐怖的恶魔。
“拿水来!拿水来!渴死老子了”男人醉醺醺的大喊着。
担心慢了会受到惩罚,我快步跑去厨房接来了自来水,递到他的面前。他接过水杯往口里送水,眼睛微微抬起轻蔑的瞥了一眼不耐烦的说“你妈那个臭娘们来。”
我很害怕颤巍巍的回答道“妈妈,妈妈上班还……”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暴怒,恶狠狠地把水杯往地上一甩。拎起我的衣领,一脸愤怒的瞪着我说“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喝这么凉的自来水,你他娘的,是不是想你老子早死呀!和那个臭娘们一个德行,你他妈想让我死,我看看今晚到底谁先死。”只是因为水是自来水有些凉,他便突然发怒,我很疑惑也很恐惧。我知道接下来我所将要面对的,便是母亲日日要遭受的。
那个暴怒的男人领着我的衣领帮我往卫生间里拽,我试着反抗,可小小的我却也只是螳臂当车反抗无能。那个男人把我拽到卫生间后,打开了浴池的水龙头,待到水池到水即将漫的时候,他用力的把我的头向水中按去。我在水中拼命地翻腾着,他也用力,不让我的头从水中伸出来。在水中我无法呼吸,我想我今晚可能命丧于此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水中浸泡的时间越来越长,那种死亡的感觉,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稚嫩的身体最终没能支撑下去,没过多久我便昏厥了过去。但在我最后清醒的时刻,我感觉到家门似乎发出了响动,是母亲回来了吗?还是在临死前我希望我的母亲能够回来拯救我。
那一晚我昏厥之后似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到处都是水,而我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玻璃罩子内,罩子的四周都是水,也都是黑暗,那世界的水是翻腾的,它们偶尔撞击着四周的玻璃罩子,似是要把罩子打破,我很害怕,很害怕四周的水淹没过来将我吞没,我缩成小小的一个,坐在罩子中心。
突然!我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是不同与水的撞击声,是那种有人敲玻璃的声音,那人在玻璃罩外?我缓缓抬起头来,赫然发现,在我正对的玻璃罩子的外边,在那黑黑的水中,有一个人。周围都是黑色的,但他的身却是上闪着微弱的光芒,并于此时显得特别耀眼,我贪恋那束光却又害怕四周激荡的水,突然那人说话了:“阳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会保护你的!”
“可你周围都是水!”我看着他,看着他周围的水,不禁颤巍的发出疑问。
“你要相信我呀”他看着我,目光坚定。
话音刚落,突然玻璃罩子破了!那光那人和那水一同冲进了玻璃罩子内闭塞的空间,而我也霎时间被水吞没,这一瞬的恐惧也使我暂时离开了那奇怪的世界。
当我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周围安静的出奇,但我并未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而是躺在温暖的床褥上,母亲趴在我的旁边,看起来很是疲惫。我轻轻的移动,不想惊扰母亲,却还是不小心惊醒了疲惫的母亲。母亲一醒,就看见了醒来的我,母亲一下子抱住了我,流着眼泪说着含含糊糊的话。作为一个孩子我本应该如母亲般痛苦流涕,感恩大难不死,但我不仅是表情上,内心也是出奇的平静。我轻轻推开流泪的母亲,直视着那双眼疲惫的母亲,平静的抹掉母亲脸颊上的眼泪,母亲感受着我的动作,我亦感受着母亲那温热的眼泪。
“妈妈,爸爸呢”我平静的看着母亲问道。
母亲听到我这句话先是一愣,可能他也没想到我一醒来就问起那个恐怖的男人。
“哦哦哦他啊,他…妈妈报警把它抓走了,他再也不会来伤害我们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爱抚的摸着我的脑袋。
“小阳饿了吧,妈妈已经做好饭了,妈妈给你端过来哈!”
“好!嘻嘻”我笑嘻嘻的拍着肚子,表现出自己有些饿,像个孩子一样。
不一会母亲从厨房端来了好多菜,并且还有炖肉,难得吃顿炖肉,父亲在家时从来不会给我们肉吃,只是偶尔母亲会偷偷的给我买,但是每次吃肉母亲都会被父亲暴打一顿,我不明白为何每次都会被发现。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只是因为每次父亲要求母亲拿回家的钱都是相同的,而每次给我卖肉母亲都不得已会少给父亲一些钱,但凡少了几块钱父亲都会暴打母亲一顿。哪怕有时只是因为母亲因为被父亲暴打而不得已第二天没有办法按时上班,而被克扣工资,都会因被父亲不问缘由的暴打一顿。面对这么一个凶恶的男人,母亲却一直没有离婚甚至于逃离我不明白为什么。
自从父亲被抓走以后我们家接连吃了好几天的炖肉,偶尔是大骨头,偶尔是好多的肉,有一次还吃了猪头肉,我没见过猪头,但是一个嘴巴两只眼和人差不多,应该是猪头,也可能是羊头,我没想过。但是因为能吃上好几天的肉哪怕肉质有些发酸我也喜欢,我很喜欢这种口味的肉,特别特别的喜欢,但是后来在没怎么吃到过,哪怕是手艺再好的餐厅也没做出这种可口的味道。还有那段时期吃的毛血旺也是异常的美味,长大后我再也没尝过。那是我人生中短暂幸福的几天。可是后来没过多久这种幸福戛然而止。吃了那几顿肉后没多久,母亲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母亲开始莫名的兴奋甚至出现幻觉,终日恍恍惚惚,并且身体上也开始出现异常,站立不稳,瘙痒,到最后直接瘫痪,之后没过多久便去世了。而我因为在乡亲的口中也变成了一个瘟神,父亲消失母亲死亡,没有亲戚愿意养我,最终我也就被送到了当地的一家孤儿院,开启了我人生第二段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