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韩亦东,她的心里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是心疼,很心疼。她跑过去偎在他的怀抱,虽然带了点晚秋的寒气,也丝毫不影响她心里的暖意。她已经好久不曾这样抱他了,如今这样抱着,好像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她知道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只是心疼,他为何要一个人承担。
韩亦东也回抱着赵一冉,她很少这样主动的抱他,这个动作让他无端的开心。
“委屈你了。”韩亦东把下巴搁在赵一冉的肩膀上闷闷的说道,仔细听还有一种想哭的味道。
“你我之间,何来委屈一说。”赵一冉离开他的怀抱,莞尔一笑,“你这几天都瘦了,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韩亦东正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听到赵一冉这样暖心暖意的话,心里一阵甜蜜。
家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
不管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回来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盏灯光为你亮着,总有一个女人在等着,总有一碗汤在热着,这样暖暖的、淡淡的小幸福确实是他缺少的。
赵一冉伸手为他脱掉上衣,又伸手解下他脖子上的领带,却是看着那领带的时候慌了神,这条领带不是他的。
她倒不是故意记着。只是作为妻子,他有多少衣服,多少领带,多少鞋子,甚至多少条内裤,她无意中都记在了脑海。他的衣服都是她在打理,是或者不是,难道她能看不出来吗?
这条领带虽然颜色条纹都一样,可她还是一眼看出,这不是早上的那一条。
“我想吃你。”韩亦东暧昧的说道。
赵一冉神色一僵,只丢下一句,“我去做饭!”,便落荒而逃。
韩亦东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的笑。他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你的衣服我洗了,里面没有放什么贵重的东西吧!”赵一冉在厨房头也不回。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哪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你知道我一向是不喜欢往衣服的口袋里放东西的。”他解下领带,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他走进厨房,从后抱着赵一冉的腰,“老婆,做的什么,真香。”
想起刚刚那条领带,再加上眼前淡淡的香水问,赵一冉苦涩,也不愿理他。
“我会无条件信任你。”赵一冉淡淡的说道,像是对韩亦东说,又像是提醒自己。
“不,你不信我!”如果她信他,便不会说出来了,这只能证明她在心虚,她在强迫自己要相信他。
“对不起……”她是想要无条件信任他的,可是做起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有多难。
如今这样的日子不算是她偷来的,可是毕竟他要娶的原本就不是她。现在赵童慧回来了,还……她知道他隔三差五的去看她,也知道这几天他是去了童慧那里。她不说只是想信任他,可是信任是一回事,事实却又是另一回事。
但愿,这只是一个误会。
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不要说对不起,也许最对不起你的人是我。”韩亦东闻着她脖子里的馨香,清冷的眸子里是深深的愧疚和悲伤。
赵一冉心里一惊,像是确定什么,瞬间跌入谷底。
韩亦东见赵一冉不答,只是自顾自的炒菜,韩亦东慌了。通常,赵一冉真正生气的时候都是沉默不语的,更严重点的就是微笑,那时她会微笑着有礼貌的跟你说再见,那个时候就证明,真的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古语一直讲,打是亲骂是爱,他宁愿她像一个泼妇一样,打他骂他,那样至少,她还是在乎他的,不像是现在,她这样沉默的无声的抗拒,他一方面心疼,一方面也气恨,气恨她的识大体,气恨她的委曲求全。
她完全可以不顾形象的又哭又闹,就像是那一次……在“浮城”里,那样他才觉得她爱他。
“那三百万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是签合同的首付之类的。”就在韩亦东以为赵一冉已经打算无声胜有声的时候,她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前些天,我遇到了苏晓,她说童慧住院,我去看了一下,她现在过的不好,住在城西的贫民区,你知道那里出了名的脏乱差,而且经常停水停电,她……自小没有吃过苦,而且身子不变……所以我把钱给了苏晓,想让苏晓替我给她买一幢像样的房子。她不肯,还将支票砸在我的脸上,说我作秀,而且,她自己会给童慧买,不用我操心。”
想起苏晓的话,韩亦东一阵苦涩。她说,如果你真的待她好,就把她接回家去住。他自然不肯,所以才有了这三百万的事情。
“交代完了?”
“完了!”韩亦东斩钉截铁的说道,可是看着赵一冉铁青的神色,他的心里总是没底。
“你确定?”赵一冉目光灼灼。
他思来想去,想来思去,还是不知道露了哪一环。
“要我提醒你吗?”
“请老婆大人明示。”他知道,赵一冉现在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很生气,基本上今天晚上被赶出去的概率很小。
“有一张化验单。”
“化验单?什么化验单?”
赵一冉“咣当”的一声将菜刀扔在了案板上,解了围裙,愤怒的回到了卧室,“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令人尴尬的是,当你已经知道真相,他却当着你的面装傻。
赵一冉一直告诉自己,她相信他,她相信他,只要没有亲眼看到她就会一直相信他,即便……可是他带给她的是什么,是将她慢慢的信任践踏的一无所有,是狠狠的给她的心扇了一个耳光。
也许他们就不该结婚,如果不结婚她就不会傻傻的奢望他的爱,如果不结婚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善妒的模样,如果不结婚,她就可以潇洒的离开他们的世界,再也不回头。
可是现在,他们结婚了,可她的妹妹有了他的孩子,她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要她离开,可她已经情根深种,如何舍得?
可是如果不离开,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别的女人登堂入室吗?
她不是圣人,只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他要她如何真的做到不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