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陛下是靠什么鬼使神差的本事颠覆战局的。
吃吃马肉,缠绵缠绵床地?
难道这不是小孩子步台阶的剧情么。
照陛下的玩法!
本该是步步为坎才对啊。
怎么一眨眼,这四十万联军进攻长安,跟成了自杀式的瓮中捉鳖似的。
跪了。
真是跪了!
这和突厥可汗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历史戏剧性地重新上演,怎么不让他们震惊!
???
这种结果!
跟四个藩王早就与新帝乔师望暗通款曲一样。
否则!
怎么可能弹指间就俯首称臣。
想及此,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一台九寺五监,以及十二卫大将,不得不怀疑四个宗亲之王的不良动机。
是不是乔师望许意他们分割天下,他们才俯首称臣的?
是不是乔师望……
还未等他们对不可捉摸之事作出臆断,却见四位宗亲之王恰被逮捕上殿!
乍看下。
四王哪里还有半分斗霜傲雪、鹰瞵虎视之姿。
却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模样不说,怎么瞳孔里还已经黯淡无光了。
文武百官再次由东望西瞟去。
不可言喻四个字已经不足以表露出他们的震惊。
这四王!
衣不成衣,蓬头垢面,不仅战甲破破烂烂,这鞋履上的窟窿眼里也尽是塞满了泥泞。
“这!”
这他麻的是四王?
不会是随便在街上拉来的要饭的假扮的吧?
见状,行军总管李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赵郡王李孝恭?”
只是随便一说下,却见那四人中为首的一人,先踏前一小步,羞愧难当,就匍匐在地,对陛下毕恭毕敬。
“陛下!”
“罪臣赵郡王李孝恭无诏入京,还望陛下宽恕。”
接着,靠东侧的那人仓皇一惊,忙叩头在地,为自己开罪。
“陛下!”
“罪臣襄邑郡王李神符因受齐王李元吉蛊惑,这才犯下滔天大罪!”
然后,剩下的二位渤海靖王李奉慈、陇西恭王李薄义,俱都魂飞天外。
“陛下!”
“罪臣渤海靖王李奉慈!”
“罪臣陇西恭王李薄义!”
“求驸马哥哥,公主姐姐饶命啊。”
闻言,一脸懵逼的庐陵公主瞥来呆滞的圆瞳,舌桥不下。
这是宗弟吗?
假的吧?
不是有四十五万大军里应外合么。
不是来逼宫的么。
“陛下,他们是臣妾的叔弟?”
庐陵公主喃喃着,仍是不敢相信会是这种局面。
“臣妾的叔弟跟突厥可汗一样,转眼就成阶下囚了?”
陡然间,庐陵公主等三女的秋水剪瞳,是黑瞳盖住了眼白,好似是只叫穿山甲过出的路径一样,空空洞洞。
“辅机!”
乔师望见含元殿上的肱骨之臣都跟歇菜了一样,忙紧蹙双眉,朝辅机问策。
“他们都嚷嚷着让朕饶命?”
“你怎么看。”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一听陛下是在唤他,方在恍如隔世的梦中,霎时间醍醐灌顶。
这翻转得太神奇了。
那还抓阄个得啊。
四王败了。
连个波澜都没有。
那臣下勇往直前的路岂不是毫无疑问了么。
“陛下!”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一挺脊背,起了精神,就耸起来双肩,便将太子党和秦王党都瞧成过往云烟一般,丝毫不放在眼里。
“臣下以为,欲治四王还在其次。”
“太子党、秦王党祸乱朝纲,不仅藐视陛下,还以粗口秽言冲撞陛下,意在逼宫,先该治他们个大不敬之罪才是。”
话音未落,却见兵部尚书侯君集更加大张旗鼓地趋炎附势,怕得不要不要的。
“陛下!”
“尤其李靖、王珪二人目无君上,实该诛灭九族才是啊。”
遂即满朝文武的大半数人,俱都行下君臣大礼。
“臣复议!”
“臣也复议!”
……
彼时。
行军总管李靖放眼一瞧,方短短地呼出大势已去之气,闭上那往生极乐之眼。
“襄邑郡王李神符,你不是约同齐王李元吉拨乱反正么。”
“咱们青楼的太上皇可还等着你们呢。”
闻言,襄邑郡王李神符破口大骂起来。
“呸!”
“李靖,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说说而已,你们不会当真吧。”
“当今陛下文成武略,实属千古一帝。”
“即便吾与太上皇同宗同亲,吾等也愿奉驸马为圣上。”
按理说,襄邑郡王李神符要比赵郡王李孝恭与李渊一脉更为亲近。
而襄邑郡王李神符和赵郡王李孝恭可不能说是乌龟找甲鱼,一路货色!
毕竟襄邑郡王李神符的为人要更为低调一些。
以前。
李神符曾授骠骑大将军,还曾随高祖李渊太原起兵过,可他拥兵自重不正说明了他李神符韬光养晦么。
难道他造反了么。
没有。
不仅没有。
襄邑郡王李神符还处处示弱。
公元621年,高祖李渊大摆寿宴,曾在紫宸(chen)殿宴请各路诸侯。
襄邑郡王李神符不仅不带一兵一卒进京,还多多备下了珊瑚珠宝,以作寿礼。
其前后,襄邑郡王李神符又备下了诸多礼单,来运作关系。
既不怠慢了太子李建成,也不忽略了秦王李世民;既维护好了老宰辅裴寂,还处理好了纲常关系。
故此。
襄邑郡王李神符一口咬定,自己这次的无诏入京,全都是受到了齐王的蛊惑才导致的。
“陛下!”
“还望陛下明鉴。”
“吾等犯下滔天罪过,可都是受了齐王的欺骗,他说陛下是受困在京,而秦王李世民的幕府僚臣还准备发动玄武门之变。”
“因此,陛下……我们才在那力保大唐社稷的份上,昏了头而攻击长安京师的啊。”
“罪臣以为陛下四面楚歌了。”
话音未落。
却见秦王党一众人等,早吓破了胆,于地上痉挛了四肢,颤颤巍巍。
这什么情况?
反咬一口?
没有得逞逼宫禅让之举,还得被连根拔起?
这也太逆天了吧。
方才还声势浩大,一转眼,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陛下啊!”
赵郡王李孝恭为求保命,哭丧着脸道:
“幸亏你洪福齐天,不然可就遭到了太子党的毒手了。”
兵曹参军王珪:“???”
大将军窦轨:“???”
你也跟着李神符依葫芦画瓢,也要把我们交代了?
什么鬼?
不是里应外合吗?
你们怕什么。
咱们还有四殿下齐王李元吉呢。
你们四十万大军虽然功亏一篑了,咱们不是还有底牌么,你怕个大给给啊?
不一会儿,渤海靖王李奉慈与陇西恭王李薄义,连连祈求。
“陛下哥哥,娘娘姐姐。”
“你们可都听到了吧,臣弟也是迫不得已啊。”
“请恕罪弟少不更事,不懂得何为虚怀若谷,这才中了他们的利欲熏心之计!”
“饶命啊,姐姐……救臣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