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还真敢夸下海口。
果然唯你乔师望是也。
朕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
既然你不审时度势。
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了。
“果然是国家兴亡,无出其右。”
“朕果然没看错。”
“朕的这些肱骨之臣当中还真没有像乔爱卿这样的治世能臣。”
“如此,朕甚是欣慰。”
过后,乔师望心直口快。
“陛下,既如此,还不开宴。”
“婚宴过后,臣甚是期待陛下的三军授印啊。”
听罢,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一台九寺五监、以及十二卫大将,闻声色变。
这什么语气!
怎么有股挟天子的意味。
乔将军是脑残么。
怎么在这婚宴上大煞风景。
怎么?
灭了突厥?
就忘记自己的本分,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么。
这可是大唐天下。
你这话岂不是向陛下挑明了是要做曹操那样的枭雄么。
麟德殿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话。
反了。
真是反了。
没听出陛下话里话外有试探之意么。
你怎么偏要逆水行舟!
“陛下!”
宰相裴寂见微知著,察言观色,忙吓出一身冷汗,出列,为乔师望说情。
“请陛下恕乔将军口不遮拦之罪。”
“陛下。”
“臣深知陛下爱才,昔才,望陛下宽大为怀,切不可心存芥蒂。”
话音刚落,唐高祖李渊的脸色缓和不少。
“裴爱卿平身。”
“朕早见怪不怪了。”
“似乔师望这样的爱婿,朕是越看越喜欢。”
“怎么会怪罪呢。”
一说违心的话,唐高祖李渊便顿感这眉骨上的青筋在不住的颤跳。
什么叫既如此,还不开宴?
你眼里果然不把朕放在眼里。
朕恨不能立刻便将你碎尸万段。
但是。
不用些手段。
怎么能制服他这样的枭雄。
一会儿,唐高祖李渊见麟德殿间,充斥着鸦雀无声,怕露出痕迹叫乔师望看出,遂摆出一副和颜悦色,忍及一时。
“开宴!”
话声刚落,却见韩公公亮着毫无违和感的娘音高声喊道。
“陛下有旨,开宴!”
稍待,却见东厂内侍有两班人进入麟德殿内。
尾随其后的。
是一群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宫女。
她们有条不紊地碎出仪态端庄之步,只将托盘略微齐眉,并端于右肩之侧。
随后,各类瓜果糕点、粥酥酪粉、海鲜肉食等均已齐备。
末了,几位东厂内侍便立于殿侧伺候,徒留宫女们为各位肱骨之臣细心服侍。
不待唐高祖李渊举杯示意,却见乔师望一挫腰,便挽来麒麟首玛瑙杯,环顾四周。
“诸位肱骨之臣,大唐柱梁。”
“乔师望深感皇恩浩荡,情不自禁,若是有违礼仪,还望各位提点。”
“在此,乔师望,先干为敬。”
说罢,乔师望将玛瑙杯中的醇酿一饮而尽。
“呵呵……”
唐高祖李渊见乔师望并无怀疑,遂豪迈笑道:
“乔爱卿真是豪爽。”
“缘清啊,乔爱卿在凤阳阁也是如此么。”
言毕,不待爱女庐陵公主回话。
唐高祖李渊的脸色,遽然在通明的灯火下黑的发亮。
太不像话了。
若不是你这御酒是朕特意安排的毒酒,朕早下令御林军将你法办了。
哼!
朕还高坐悬殿呢。
你不敬君,先敬臣?
天下哪里有此等悖君之道。
朕看你压根就不是什么不知道殿前失仪,你分明是有恃无恐,罪在不赦。
“父皇!”
庐陵公主瞧出唐高祖李渊有些奇怪。
忙跑出首席,往乔师望身边提点。
“驸马,失态了。”
“这是咱们的婚宴不错。”
“可驸马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殿前应该先敬父皇才是。”
话音刚落,乔师望先从各位文武大臣的面上察言观色,边左耳朵听公主的提点之话,边右耳朵放出不以为意。
“诸位爱卿!”
唐高祖李渊见各位肱骨之臣虽然端起了酒杯,但就是不敢畅饮,遂置下宽语,以示他们但喝无妨。
可是。
话是如此。
哪个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的作死之臣,敢喝。
这不是找死么。
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明知道,乔师望会命不久矣。
难道自己不该守一守君臣之礼,好站明白队列么。
不然,一不留神。
陛下可是会秋后算账的啊。
“公主!”
半晌,乔师望见麟德殿上,不仅太子李建成迟迟不肯饮酒,秦王李世民也是小心翼翼,遂示意公主。
“你们还是上去,叫陛下先干为敬吧。”
“不然,莫说你的哥哥们,就是这些王公大臣也没有人敢喝下臣敬的酒。”
见状,庐陵公主怕驸马面子上过不去,只得朝十妹南昌公主和十一妹安平公主使眼色,以期她们能随自己共上高殿,好劝说父皇先干为敬。
末了,三位公主果然上得高殿。
“父皇!”
“驸马有错在先。”
“女儿替驸马的殿前失仪自罚一杯。”
安平公主率先撒娇道。
“父皇!你看你把麟德殿的大臣们吓的。”
“他们都不敢吃驸马敬的酒了。”
庐陵公主一跺小脚,恃宠而骄。
“父皇!你就喝么。”
无奈,唐高祖李渊只得“哈哈”笑道:
“各位爱卿不要拘谨,今天只有婚宴,没有君臣。”
遂将爱女庐陵公主推在唇边的醇酿一饮而尽。
末了。
方见各位文武大臣,齐声喊道:“谢陛下!”
遂后,才喝下醇酿。
不多时,却是酒宴正处酣时,各位大臣早已见出欢声雷动,杯盘狼藉之状。
忽然。
却见唐高祖李渊,终是露出了暴跳如雷之声。
“列为爱卿,此时不弹劾乔师望,更待何时!”
“啪!”
唐高祖李渊一声改弦更张,遂将玉制酒尊摔在高台上,怒不可遏。
一时间,这整个麟德殿之状便陷入了死寂,并分外得屈心抑志。
……
陛下还是盛怒了。
乔师望真的大祸临头了。
渍渍……
早就知道会是这种境况,果然还是发生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陛下!”
宰相裴寂面露惶恐,遂在殿前一跪,涕泪交替。
“陛下,息怒!”
突然,唐高祖李渊一恼,便指着扣头的裴寂,是一通指责。
“住嘴!”
“你眼里还有君么。”
“今天,只陈列乔师望的罪状,一切谏言之语,都给朕止住。”
“凡是替乔师望说话的,均以忤逆罪论处,一律杀无赦!”
顿时,礼部尚书李道宗和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一憷,乍然间就吓出屎来。
这……
陛下不是变天啊。
陛下这是要杯酒释兵权。
是啊!
恐怕这酒里面都已经下了御赐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