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正堂。
瞧着乔师望步履沉稳的迈步西厢房。
崔宣庆、崔恭礼二人再露哑然之色。
这西厢房不是那二十位中郎将进去过的地方么。
而且这二十位中郎将里面捣鼓了大半个时辰后,才头戴面篷地出来。
去那里干什么?
莫不是那里有什么机关!
崔宣庆、崔恭礼面面相觑。
一撞脸,两人倒真希望这西厢房内有什么地下通道可以跑路什么的。
“吱呀……”
房门被乔师望訇然推开。
待崔宣庆、崔恭礼望房内一看。
不免大失所望。
什么啊。
不就是一间类似于戏子的妆奁(lian)后台么。
两人垂头丧气地环顾四周。
墙壁上挂了许多女服,又层叠地外敛出那北疆的胡服、吐谷浑服、吐蕃服。
只在乔师望的右手处,是一台陈旧的妆奁。
细辨下,妆奁上尽是花钿(dian)、口红、傅粉、胭脂、鹅黄等化妆用具。
来这种地方,还不如硬刚呢!!!
乔将军花样百出,一天一个样,齐王李元吉和秦王李世民就快杀进来了,乔将军居然还能处变不惊地到这种地方消遣。
真让人匪夷所思。
“你们坐,稍后便好。”
蓦然,崔宣庆、崔恭礼二人的面色遽然酱紫起来。
难不成乔将军有兴趣玩一玩葬仪师的技术。
也是,等齐王李元吉和秦王李世民进来,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来的时候赤条条,走的时候总得体面一些。
想到此,崔宣庆、崔恭礼大有看淡生死之心,便横竖将两眼一闭。
爱咋咋地!!!
等乔师望描摹了半晌,又静待了多时,两人依然不敢将双瞳睁开。
毕竟。
这死人的装束最瘆得慌。
“好兄弟,睁开眼好好看看,哥们这易容方术,能不能胜过东汉左慈。”
东汉末年,左慈最擅易容方术,若不是凭借此方术,他的项上人头,早被曹操砍下来喂狗了。故此《后汉书》称其为鬼工神力。
“两位公主?你们看看我是谁?”
顿时,崔宣庆、崔恭礼一愣。
谁在说话?
听这嗓音怎么那么像庐陵公主?
之后,两人便怀揣着疑惑,侧过额头,刚一睁眼,就吓得魂飞九天。
“砰!”
崔宣庆、崔恭礼怕冒犯了庐陵公主,赶忙倒头下拜,匍匐扣头。
“臣下,见过庐陵公主!公主嫁到,臣下有失远迎,还望公主千万恕罪。”
“哈哈……好!”
两人一怔,只听这庐陵公主的嗓音再变成男调,才缓过神来。
“这不是乔将军的声音么。”
不对啊,这西厢房内真没旁人啊,庐陵公主肯定不会在这里。
怀着疑问,两人抬起额头,想要一看究竟。
“我是你们的兄弟乔师望啊,看把你们吓的,这只是我的易容方术。”
闻言,崔宣庆、崔恭礼缓缓地把身躯立起来,边拧着粗眉,边细细地在自己的瞳孔里面辨认乔师望。
可无论再怎么微察秋毫,眼前的乔师望确实是与庐陵公主一般无二。
“硬刚!你们的本事太拉胯了,给你们易易容,压压惊,赶紧换上女装,待会出府门的时候,少说话,别搞出乱子,丢我的脸面。”
忽然,两人诧异下,已经在葵花镜子中痴痴呆立。
这他麻是谁?
怎么这么面熟?
安平公主?南昌公主!!!
一眨眼间,两人情不自禁下,又露出生还的希望。
这他麻得可不是以假乱真啊。
乔将军的易容方术,几乎近妖。
小的时候,他们读过《晋书 魏永传记》,里面曾经提及过什么咏之生而兔缺的什么天方夜谭。说什么锦州有个医生能专门补缺兔唇之类的易容之术。
那时,还多少有些半信半疑!
但是!!!
今见乔师望的易容方术,简直惊为天人。
“活了!我们有救了。”
“稳住,稳住!别大惊小怪的,麻溜的,换上女装,咱们大大方方地去会这齐王李元吉、秦王李世民。”
……
乔府门外。
齐王李元吉因获有太子手谕,与秦王李世民的手下,大起争执。
“反了,反了!薛万彻听令,打退杜如晦!给我冲进乔府,乱棍打死乔师望。”
齐王李元吉一声令下,薛万侧一舞方天画戟,虎虎生风。
闻言,行军总管李靖,瞪大眼,红着脸,愤愤不平。
“禁卫军听令,拦下薛万彻,我还不信了,今天谁敢越俎代庖……”
见状,秦王李世民的两眼眉角处,不禁地上蹿下跳。
这算怎么回事?
一个小小的四品游击将军,居然能让我们哥俩反目成仇?
真是出了奇了。
这要传到父皇耳朵里。
我这个秦王还要不要当。
父皇曾经多次训诫我们,要我们哥几个和睦相处,少在党政上下功夫,这样一来,父皇的疑虑不就更多了么。
想着,秦王李世民望着乔府南门,颇有愤懑。
杜如晦常常提醒我举事在即,好叫我谋朝篡位。
今天在这里瞎胡闹,不就是想要逼我就范么。
“乔师望啊,乔师望!我今天就算不杀你,等逮了你送上大殿,我也要你蜕层皮。”
眼见两锋之间,正要兵戎相见。
“嘎吱……”
乔府的正门,缓缓被大开。
陡然间,秦王李世民眼前一亮。
“好好好!!!自己出来受死再好不过了,如若能在乱军中叫马压死最省心,也省的我在含元殿上,给你扣帽子。”
一时间,双方的禁卫军见门开了,一甩手心里面的汗丢在地上,又往腰间一蹭,忙握紧手中的这杆枪,枕戈待旦。
“咯咯……”
可从正门中出来的人,并不如大家脑海中所预料的那样。
这笑出天籁之音的女子,并不是乔师望,而是掖庭宫凤阳阁内的公主们。
“哗啦……”
一众将士们,那手里的刀枪,几乎在同时都失落在地。
“啪……”
真是跪了!
这是什么时辰?
几近辰时?
庐陵公主、安平公主、南昌公主婀娜多姿地居然从乔府中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他们一晚上都干了什么?
“二哥,四哥!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庐陵公主”一娇羞,欲哭无泪,只得矫揉造作地忸怩不安,轻移莲步。
“二哥,四哥,你们大张旗鼓地来到这里是来抓我的吗?”
“难道母妃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