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未来?此话何解?”
夏宇眉头一皱,丈二摸不着头脑,未来之事谁人可以看穿?海东青究竟要与他再说些什么?
脸色有些蜡黄的黄智,在听闻夏宇的问题后,顿时尴尬笑道:“我也不知个中原因,当时我听了也挺纳闷,但像海东青师兄这样的人物,又哪里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揣测的?”
黄智脸上神色有些失落,似乎是在自嘲,而后有双眼放光道:“不过,我倒是非常羡慕夏宇师弟呢,有天大机缘能够驾驭帝器,这可是一国帝君都没有的殊荣呀,而且还得到海东青师兄的看好,将来定能够成为一方豪强!”
“呵呵,我是个废体,长老们都断言过,我突破星皇强者的几率少的可怜……”
夏宇自嘲一笑,竟与黄智神色有几分相似,两人皆四目相对,默契般笑了起来。
不过,黄智的对于夏宇的艳羡倒是真的,能够拥有帝器这等逆天之物,倘若打破诅咒,那会是何等的了得?怕将来无人可与其争锋。
一路上两人并未多作停留,只是偶尔会攀谈几句,当得知黄智并不是星耀帝国之人时,倒是吃了一惊。
这为脸色蜡黄青年,不过二十七八,居然有着三转星王的层次,其资质要比詹云要强的多,甚至超越了天辰峰的首席大弟子陆天辰。他所在的帝国,乃是星耀帝国西面的星云帝国。
按其所言,星云帝国,地大物博,物产富饶,是三大帝国的国中之王,其历史底蕴亦有三千多年,与星帝同出一个年代,无任何帝国可以撼动其国中之王的地位。
“黄师兄,你说星云帝国的首任皇帝是姓独孤?”
两人一路前行之际,话题也接连不断,对彼此言行都暗暗合道,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当夏宇听闻星云帝国手刃皇帝,乃姓独孤,与三千年星帝同出一脉之际,倒是极为错愕。
按照夏宇所了解的历史来看,星云帝国也仅有三百年的历史,为何黄智却如此断言,但看其面容神色,并无丝毫夸大嫌疑,这愈发让夏宇好奇起来。
“嗯……千真万确,不过还望夏宇师弟能为我保密,毕竟这等机密大事,星云国断然禁止有人闲谈!”
黄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神色较为谨慎,甚至在有其他弟子忙碌时经过,他都紧张的拉住夏宇白色锦衣边角,示意暂时停止讨论。
但一旦四周无一人,他便犹如多嘴妇一般,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且越说越离谱。
“黄师兄,你说你是星云国一小屁民,却为何知晓这等‘机密’?”
这下,夏宇的脸色有些难看,刻意将机密二字的语气稍稍加重。黄智所言或许是真,但夸大成分必然有之,然究竟有多大,就不得而知。
黄智不乐乎了,撇嘴道:“我见夏师弟与我极为投缘,才将这等机密告诉你,是想让师弟知晓,这个世界并不像表现这么简单,实则暗流涌动!”
“打住,是不是又如你之前所说,星云帝国皇帝离驾崩估计不远,很多皇子都开始暗中准备,以便将来成就大统?”夏宇连忙摆手,斜着眼看着黄智,此刻更是猜疑怎么就与此人情投意合呢?
见夏宇摆手制止,黄智更是哇哇大叫起来,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一面展现出来:“你怎么能不相信呢?你怎么就不能相信呢?”
“我信,我信,我肯定信,怎么会不信……”
黄智活脱脱如撒娇孩童般,丝毫无王者威严,洒脱不羁,这也是夏宇欣赏其原因所在,对于他所说,他权当故事听。
一路闲谈至今,黄智带着夏宇似乎有意绕过主峰,这时,夏宇也停止闲谈,欣喜面容此刻缓和下来,抬头凝视那片广场边缘。
边缘处,许多主峰弟子都在忙碌,给逝去的弟子换上新的衣裳,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很多人在失声痛哭,他们似乎是曾经的挚友……
别过头去,夏宇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同时对带路的黄智颇为感激,对方实在是有心了,以为他看着这一切会无法忍受……
然,此刻夏宇早已想通,那些痛他不曾忘记,但亦不整日去思量,只是将这痛的印记刻在内心,永远的铭记这一刻,有无数人间接因他而死,以后,这一切内似事件将不会存在……这是他的诺言。
“黄师兄,将来有几乎,便去星云帝国走走,见识见识一番三千年的底蕴。”
夏宇此刻主动开口,他真有此想法,想去星云帝国走走。
黄智身形一颤,不着痕迹的眼去内心错愕,笑道:“星云帝国虽然富强,但绝对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因为,哪里就如同炼狱,虽高呼自由,强者与民众平等,但实则阶层概念更为浓重。”
“阶层概念?”夏宇不解道,他首次听闻这四字,似乎与等阶有关。
“呃,这样说吧,帝国主张强者与普通人平等,但暗地里,所有普通人都如同奴隶般活着,没有绝对自由,受强者随意指挥,而普通人也为权势金钱美人,前赴后继般成为奴隶。”
黄智似乎在诉说极痛苦之事,前行的身子都轻微颤栗着,一双眸子满是愤怒与不甘之色。
见此,夏宇当即便不做声,想转移话题,却找不准话题,只能默然前行。
绕过主峰广场,前方是一条登天石阶,与乾元宗通天石阶极为相似,只是登天石阶并无阵法,它只是普通的登山路。
之前,海东青便是飘然离去,踏上这条登天石阶,高唱:“求帝路,从来难;儿女情,向来痴。敢问帝路尽头何处寻,待到抬手翻云覆雨时……”
初次踏入这登天石阶,心中莫名想到那首歌谣,夏宇心中却觉豪情万丈,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何为帝路,心之所向便是帝路,何处去寻?内心去寻。
莫名感受随攀登而上伴生,夏宇心境一片明镜,心无旁骛,不用刻意行走,肉身便如同凌空而立一般,极为灵巧般而上,纵使身下乃百丈斜坡,夏宇都闭眼前行,脑海中浮现出另一番画面。
脑海中,飞云宗模样大变,山间凉亭楼阁不见,成排殿宇不见,唯一可见的乃是尸骨堆砌成的石阶,白骨石阶延伸到尽头,那是飘渺虚幻之物一般,看不真切。
“我踏着无数尸骨前行,只为寻找心中虚幻,曾经对手与敌人,已在前路或后路倒下,成为数亿记的枯骨一员,踩着他们尸骨前行,终将抵达彼岸……”
脑海中的画面,黑暗无光,唯一浮现光芒的便是脚下玉骨,散发柔弱之光,照耀前进方向,而一曲曲苍凉落寞歌谣,不知从何处飘来,让人感受到那种无奈与迷茫,以及荒凉中寻找慰藉的矛盾心理。
歌谣好似亘古长存,一遍遍诉说着修行路的血腥,唯有敌人对手尸骨成山,才能铸就登天之路……
嗡……
当画面里的枯骨消失时,夏宇幡然醒转过来,举目四顾,发现他以走完这段登天石阶,前方成排殿宇耸立山巅,悬崖峭壁上亦数不胜数,道道强盛气息从中散发,似乎有弟子正处于闭关中一般。
“夏宇师弟,刚才……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黄智轻咬下唇问道,似乎此问题乃是‘机密’。
一路上,夏宇闭目而上,脚步轻盈似飞碟,想到之前他初次踏入时,那一幕幕骇人景象让他险些崩溃,最终留下血泪。
“嗯?”
夏宇身形一抖,心中大为吃惊,莫非任何踏上这世界,都会有不同感受?
“黄师兄,这石阶刻有秘辛?为何有此一问?”夏宇眼含热切之意问道,内心期待。
黄智迫于想知晓拥有帝器的夏宇,踏上这诡秘石阶,他的脑海深处,浮现的究竟是什么,而后他便道:“听老师兄们说过,这石阶原本很普通,只为行走方便而已,但不知为何,从十数年前开始,初次踏上此石阶的人,脑海中都会有不同景象浮现,骇人听闻,甚至连宗主都遭遇神魂深处的幻象,险些吃暗亏。”
一有秘辛要讲述,脸色蜡黄的黄智,便无法克制好动的唇舌,势必将这秘辛尽数讲解与夏宇才行,他苦笑道:“当初我初次登上这石阶时,可留下血泪呀,啧啧!”
“血泪?师兄看到了什么?”
血泪,血雨,这两字以浮现脑海深处,夏宇神色便极其不自然,催问道。
“漫天神佛出没,红雾瘴气弥漫,孩童枯骨遍地都是,我的家便最终烟消云散,至亲之人不再,直到一身穿战铠神灵出现,将满天神佛诛杀,血染当空……”
黄智似陷入回忆之中,那话中所言之景,似乎如昨日重现,他双手紧握,身躯都在轻微颤抖,当话音落下之际,他短暂的平复心情后,睁开凡有血丝的双眸笑道:“是不是非常神奇?这天地哪有神灵?太离谱了。呵呵”
“纵使是有又如何,星帝强者不就担当起神灵二字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是何等的霸气?”
夏宇不置可否,但亦有自己的看法,神灵也是人臆想而出,只不过实力强大,就如同随手撕裂空间的海东青一般,此等实力怕也足以担当‘神灵’称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