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云商吃完了早饭,背着陈苍的书包准备出门。外婆好奇的问道:“咦?今天不是礼拜六,不上学的吗?”
云商对外婆说道:“我去同学家,他昨天跟我打完球书包忘记带回去了。里面还有礼拜一要交的试卷呢,我给他送去。”
“喔喔,那是得抓紧送去,可不能耽误了学习。不过,元元你去过吗,能找得到吗?“老人家担忧道。
“没事,我昨天已经问过了,人家说得很清楚,我能找得到。“云商一边推车子一边回话。
“哎呦,那可不行呀,即便你能找得到,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就这样去了,你是不知道,村子里基本家家都养了狗,有陌生人进村它们都是要咬的。那可太危险了,还是我陪着你一起去比较好。你等等我,我再去找一根棍子来,这样就比较稳妥了。等我啊…………”照顾外婆的赵阿姨一边脱围裙,一边往屋子里进,还不忘回头嘱咐云商,一定要等她。
云商对着外婆笑了,跟外婆说了句:“我走了啊,让赵姨别忙活了,没事的。“
老人家笑着点了点头,招呼云商赶快出门,不然等一会,咋咋呼呼的赵姨可是甩不掉了。
云商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学校后门的那条小路上,此时正值春夏交替之际,道路两旁开满了颜色各异的小花。白的蓝的,粉的黄的交织在一起,被茂密的绿叶映衬着,煞是好看。
云商穿行在这样充满了花香的乡间小路,一路迎着和煦的春风,不一会就走到了紧挨着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溪流。溪流上方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两旁伫立着两颗极大极茂盛的大柳树,柳树旁边一栋显眼的白色两层小楼。想来这就是陈苍的家了。
云商停下来,推着车子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朝白色房子那里走去。
走到门口,正欲抬手敲门,这时,“吱呀“一声,旁边的那间砖瓦房的门倒先推开了。
一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手里端着一个竹编的果篮,上面盛着几个颜色鲜嫩还在冒着热气的黄亮亮的玉米。小姑娘走出门,一抬眼看见陈苍哥哥家门口,一个个子非常高,比陈苍哥哥还要高的少年正欲抬手敲门。她不用想,就知道是陈苍哥哥的同学了。
经常有哥哥的同学来他家找他玩儿,只不过这次不是惯常见到的那几个,这一个从未见过。
她走到那个人面前,抬头问他:“你是来找陈苍哥哥的吗?你也是他的同学吗?“
看着眼前还不及他肩头的小姑娘,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水润润的,仿佛是里面盛满了星辰大海一样,波光潋滟的。一张小脸冰肌玉骨似的,眉目如画的样子非常灵动可爱。轻声细语的问着他的话,不知为何,云商一下想到爷爷刚把大白带到他面前的那一天。
那时候,大白也是这样,黑漆漆的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歪着头朝他看。偶尔嘴里发出一两句奶里奶气的呜咽。眼前的情景仿佛和那时候的情景重合。一时之间,云商好像分不清此刻是身在何处,只一个劲地盯着小姑娘的脸发呆。这还是云商有史以来,第一次盯着一个女孩子发呆,往常都是别人盯着他发呆。
小姑娘见他也不说话,只呆呆的朝她看,眼神还不聚焦,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于是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云商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你是找陈苍哥哥的吗?“小姑娘又问道。
“对,我就是来找陈苍的,我是他的同学,他家是在这儿吗?“云商看着小姑娘说道。
小姑娘得了确定回答,一下笑起来,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是哥哥的同学,经常有同学来找他玩,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着一边推开陈苍家的门将他迎进去,一边回过头同他说话。
云商将车子推到一边放好,随着小姑娘一起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并未见到陈苍的身影。小姑娘见怪不怪,对云商说道:“他一准还在睡觉,你先坐一会儿,我上去叫他下来。”
趁着小姑娘上楼的功夫,云商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他此刻坐着的地方像是一间客厅,旁边一道门,应该是连着一间卧室的样子。宽大的窗户边,一台花架子上面养满了各式的花草,生机勃勃的,想来这也不是陈苍能干的事。应该是他家里其他人养的吧。
正想着的时候,小姑娘一蹦一跳的从楼上下来了。走到他面前,笑眯眯的对他说:“哥哥说让你先等一会儿,他洗漱完马上就下来。”
云商对她点点头,小姑娘转身拿起刚才一直端着的玉米,伸到他面前,说道:“你要不要吃玉米,这是我早上刚煮的。”
看着小姑娘笑眯眯的模样,云商也开怀起来,伸手拿过一根玉米吃起来,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
一根玉米还没有吃完,陈苍就打着哈欠下来了。
他走过来,伸出手在小姑娘的头上一通乱揉,直揉的小姑娘的头毛绒绒的像个小狮子似的的才罢手。小姑娘明显不乐意了,挥着拳头说:“你再揉我头发我就告诉干妈去。”
陈苍听完吓了一跳,立刻警觉的朝屋子里四处看。并没有发现爸妈的身影,陈苍这才嘘下一口气。差点吓死他,还好爸妈不在,他拿起一根玉米咬了一口,又对小姑娘说道:“不许告状,听见没。“
小姑娘抿着唇笑了。陈苍这才指着云商对她介绍道:“这也是哥哥的同学,跟纪呈他们一样,你也叫哥哥。“
云商闻言挑了挑眉,只看着小姑娘不语。他不觉得小姑娘会开口叫他哥哥。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小姑娘只是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并未开口叫他。
不光是他,就是之前老来陈苍哥哥家的纪呈还有其他同学们,每次陈苍说你也叫哥哥,她都没有叫过。并不是她故意装像不愿叫,而是她不好意思叫。
就是陈苍自己,也是因为她是陈苍爸妈的干女儿,两家又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她很熟悉,才叫他哥哥的,要她对着哥哥的同学也叫哥哥,她叫不出口。
偏偏陈苍知道她脸皮薄,又总爱捉弄她,每次都指着自己的同学给她介绍,要她叫哥哥。
这套路她已经很熟悉了,因此并不理会陈苍的戏弄。将玉米都倒在陈苍的手里后,小姑娘和云商说了句“拜拜“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