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晟走进饭厅,梅黛看到他,立即紧张激动的站起来,“阿晟.....”
高晟愣住了,他没想到母亲竟然出现在家里,而且是一家人团聚的场面。
“阿晟,叫妈妈,你妈妈回家了。”高耀雄脸上洋溢着舒心的笑容。
可是,这样的见面太突然了,让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高晟分外排斥。这么多年的心结,也不是说解开就能解开的。转身就要逃走。
“站住!”高耀雄怒吼。“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阿晟.....”梅黛的声音已经在颤抖,眼泪又开始溢出来了。
妈妈,妈妈......恨了这么多年,要他一下子接受她,叫一声妈妈,不,他叫不出口。不顾高耀雄的怒吼,高晟向楼上奔去。
“阿晟!”梅黛欲追上去。风泽轩拦住她,“高妈妈,你先别激动,坐下来,来,先坐下来。”
“我上去看看,高爸爸你陪着高妈妈,叫她别太伤心,阿晟那小子是一下子难以转变过来,慢慢来,给他点时间。”
风泽轩上楼,推开高晟的房间门走进去。
高晟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风泽轩上前,拉掉被子。高晟翻身,对着风泽轩怒目而视。
“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理智一点啊?高妈妈就算当年有什么错,这么多年了,连高爸爸都原谅她了,你就不能原谅一下她?”
高晟做起来,低着头,烦躁的说道:“你们不给我一点心理准备,要我这样突然接受她,我叫不出口,我小的时候她不要我,现在我长大了,我也不需要她了。”
风泽轩在他头上轻敲了一下,“你这小子,说什么屁话呢?高妈妈当年离开你,也有她的无奈。不管怎样说,她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挨着高晟坐下来,低声轻叹,“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羡慕你父母双全,甚至连高爸爸训斥你我也羡慕,因为我再也听不到父亲的斥责,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家老头子对你比对我还好呢。”高晟嘟囔了一句。
风泽轩笑道:“我没说高爸爸对我不好,他就是对我太好了,从来都不肯责骂我一句,可这样,我才更郁闷。”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对你好你还郁闷?”高晟不满的瞪他。
“呵呵。”风泽轩笑了,没有再去解释了。他又怎能说明白,他羡慕的,是那种天然的亲情,那种毫无顾忌的斥责。就是因为他是养子,高爸爸怕他受委屈,总是溺爱他,可这无形中就将他和高晟区分开来了。很矛盾的心理,却是事实。
“下去吃饭,叫一下高妈妈。高爸爸和高妈妈都和好了,以后她回到家里来住,一家人总是要见面的,难道你准备一辈子不理她?”
“风,你们别逼我,给我一点时间吧。”高晟又仰躺在床上去了。
“好吧,别让我们等太久,也别总让高妈妈流泪。母亲都是伟大的,至少是她经历痛苦给你了生命。”
“别说了。”高晟又烦躁的将被子捂住头。
风泽轩无奈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梅黛回到了高家居住,高耀雄已经是向外界大肆宣扬,他要重新结婚了,是的,他要和梅黛再举行一次婚礼。婚期都订好了,就在本月月底结婚。
高晟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天还蒙蒙亮,高耀雄和梅黛还没起床,他就出去了。每天晚上则逗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梅黛曾尝试等着他回来,但高晟回来后见到她,依然是扭头就上楼,依然不肯接受她的任何关心。
高耀雄将高晟臭骂了一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由他去了,只是不许梅黛再熬夜等他了,让他顺其自然。
高耀雄虽然向外界高调宣布了,但并不打算大肆宴客,只是邀请了少数亲朋好友来参加婚礼。而任伴郎和伴娘的,竟然是风泽轩和莫米米,这是风泽轩强烈要求和争取来的。高耀雄虽然并不想弄什么伴郎伴娘,但拗不过这个宝贝干儿子,只好答应了。
对于莫米米,不知为何,高耀雄总对她没有多少好感,他总觉得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子竟然能将他的干儿子和亲儿子都吸引住,肯定是很有心计,而他一向讨厌耍心计的女人。
婚礼是在高家的一个度假别墅举行的,因为那儿有非常漂亮的草坪和郁郁葱葱的树木,各种游乐设施也很齐全,可以让参加完婚礼的客人痛快的玩乐。举行完结婚仪式后,高耀雄和梅黛就将直奔机场,去开始他们的蜜月旅行。
高晟实在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父母复婚,不管怎样,在他内心深处,都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可对于母亲,因为自己固执的恨了这么多年,所以要他一下子放开,却又怎么都过不了这一关,因此,他总是选择逃避,逃避面对母亲。
今天父母重新举行婚礼,他虽然依旧是避免和母亲见面,但总算还能顾大局,在这里接待来宾。
婚礼是由世纪缘婚庆公司全力策划主持的。草坪上用鲜花搭起了一组拱桥形的花架走廊,两边摆放着座椅供来宾观礼。礼台上用鲜艳的红玫瑰扎了一个大大的红心,礼台周围用百合花和郁金香花围了一圈,整个婚礼现场显得喜气而不俗气。
别墅内的化妆间里,梅黛已经穿上了由英国空运来的价值百万的婚纱,今天的她,简直是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穿着伴娘婚纱的莫米米就已经不下百次的惊呼了,“唉!梅姨,你太美了,简直比古代的四大美女还要美。”
梅黛除了抿嘴轻笑,眉宇间依然有一丝淡淡的哀愁,无他,只因为高晟到现在还没有接纳她。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儿子的祝福,她又如何能幸福快乐?
婚礼还没有开始,婚庆公司的人还在忙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婚庆公司制服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将一个包裹着东西的黑色塑料袋塞到礼台不远处的花丛中,然后整了整衣服,假装检查花架,四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