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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困境中的母子

文明崩塌,秩序全无的生存环境,几乎让生活看不到未来,大多数人都生活在麻木又迷茫的状态下。

每日的三餐已经倾尽了高墙外贫民的精力,安全更是没什么保障,生存压力超大的情形,让所有人都更容易走向极端,每个人类聚集的聚居地,几乎每天都有因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的可怜虫。

吕薇母子更是不能例外,而且别人靠努力就能够解决的温饱问题,放在他们娘俩身上,却是要拼上了老命才能够解决一部分。

说能解决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吕薇的儿子,小家伙从小就特别能吃,十岁以前的饭量,几乎要顶的一个成年人,即便是吕薇像个男人一样的拼命刨食,孩子依然会时不时饿肚子。

没有父亲,小家伙曾经有些自闭的倾向,不愿意和别人交流,甚至对身边的小朋友也是爱答不理的。

当然,就是小家伙愿意和小朋友玩,也没有人愿意自家的孩子去搭理他。

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吕薇的不顾形象,动不动就泼妇骂街倒还是其次,主要原因就是小家伙似乎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会暴打小朋友。

要说小孩子打架,无非就是相互推搡几下了事,可是到了吕薇儿子这里,就有些不太一样了,那画风简直状若疯魔,像极了成年人的干仗场面。

因为大人们都忙着为填饱肚子而忙碌,白天小家伙们就在高墙下疯玩,时不时就会有家长找到吕薇告状,说是苏平又打小朋友了。

苏平就是吕薇的儿子,希望孩子一生平平安安,取单名一个“平”字。

对于儿子有暴力倾向的事情,开始吕薇还不以为然,直到又一次,她亲眼目睹儿子打断了一个小朋友的鼻梁骨,这才引起了她的警惕,这尼玛可不是小朋友干仗才能搞出来的事情。

为此,吕薇可没少胖揍这货,但是每次这货被揍时,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似乎还挺享受来自老娘的鞭笞。

平凡人的生活,不外乎柴米油盐,当这些活下去的基本要素都得不到满足时,所有人都会变得焦躁和不安,随着小家伙年龄增长,吕薇也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苏平有暴力倾向,吃的多,又不愿意和人交流,这些吕薇都可以容忍他,但是这小家伙最近几年,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这可让吕薇有些崩溃,心想这孩子会不会有点傻,又或者是脑子短路吧?

为此,吕薇甚至拿出老公留下的唯一念想,一块江诗丹顿机械手表,带苏平去南山集团的实验室做了个全面检查。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里,手表都是天灾前的东西,极其珍贵,这块手表只要吕薇愿意卖出去,在高墙内买一套居所怕是都没有太大问题。

但是为了孩子,拿出手表时,吕薇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实验室里的所有仪器给苏平过了个遍,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负责检查的医生跟吕薇的老公曾经是同事和朋友,他告诉吕薇,孩子身体没有一点毛病,不仅身体强壮,脑部发育也极为罕见,十二三岁的年龄,智力甚至要超过成年人两倍还多。

不过最后,这位医生有些神神秘秘的告诉吕薇,说这孩子的脑部活动异常频繁,有进化的征兆,让她要多注意一下。

时下,多数人对于进化都是一知半解,他们知道的是,一旦某个人出现进化的征兆,就会被集团的那些神秘组织盯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出现进化迹象的人,一律都销声匿迹了。

这消息令吕薇有些紧张,因为那些销声匿迹的人,被聚居地的人传说,是被神秘组织拿去切片做研究了等等。

虽然紧张忐忑,但是生活还得继续,总不能让孩子和自己都饿着肚子吧,于是吕薇每天出去找活,尽量让自己回来的早一点,多留出一点时间来观察小家伙。

揽的活少了,就意味着两个人都要时不时挨饿,而且随着小家伙年龄增长,吃不饱的情况就更频繁了。

就在吕薇为娘俩时不时要饿肚子而发愁的时候,令人崩溃的生活出现了一丝转机。

那是苏平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吕薇起床后发现,自己租住的小屋里,突兀的多出了六七个堪比南瓜的西红柿。

要知道,如今没有防护的人,是不敢轻易出聚居地的,不但地上跑的野兽能够对人类造成威胁,就是天上飞的,威胁同样不小。

像是西红柿这种新鲜果蔬,在聚居地虽有种植,但是绝对是僧多粥少,一旦有采集自荒野的果蔬,基本上都会被集团的一些富裕人物或者有身份的人第一时间打包,平时吕薇为了给孩子填饱肚子,这抢手东西是断然不敢买的。

今天,屋子里居然出现了这么几个玩意,吕薇第一时间想到儿子,这小子如今过了十六岁,堪比吃货的他,力气顶的上两三个成年人。

从一个月以前,这家伙就经常出入荒野,吕薇不止一次阻止过他,但是她前脚走,苏平后脚就进了荒野。

这可就要了老命了,如今的荒野上,那些变异的家猫野狗对人类的威胁并不比原生的豺狼虎豹弱多少。

吕薇不止一次拉住这货,上下里外反复检查,最终才算是放下心来,孩子并没有被动物伤害的痕迹。

虽然孩子没有受伤,吕薇还是反复叮嘱,以后不要独自去荒野,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但是苏平却说,自己能够和动物交流,动物们不会伤害他,他也能够知道动物在想什么,包括以前跟小朋友打架,也是因为他能够感知到,小朋友们都会时不时地在心里骂他,说他是没有爸爸的野种等等。

儿子的话让吕薇如遭雷击,这尼玛是进化了还是觉醒异能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经常听别人议论起。

为了儿子不被抓去切片,吕薇连唬带吓的反复告诫他,可以跟动物交流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

苏平也非常听话,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十五六岁的年龄,正是多动和好奇的年龄,他刚在荒野发现了自己的玩伴,哪里舍得再放弃。

于是每天早上,就有了一些聚居地的紧俏果蔬被带回来,时间久了,吕薇也就听之任之了,那些吃不完的果蔬,都被她带出去兜售了。

他们租住的房舍很小,大约三十平左右,被吕薇在里边给隔出一个小卧室,然后外边就是她的卧室兼厨房了。

以前倒是在外边做过几次饭,但是忘了收回去的厨具等物,无一例外都会被顺走,没办法,厨房又被搬回了家里,虽然烟熏火燎,却不会额外遭受损失。

这个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距离贫民窟最烂最小的市场倒不是太远,为吕薇兜售果蔬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有了这无本的买卖后,吕薇也不用出去揽活了,以往她累死累活的一天也不过三五十块的收入,勉强可以填饱娘俩的肚子,遇着天阴下雨或者没活干,娘俩就剩饿肚子了。

生活虽然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吕薇的心里极不踏实,这可是她的宝贝儿子采集自荒野的东西,万一哪天孩子被什么大型野兽给攻击了,她简直都没地方说理去。

……

卖完黄瓜,吕薇带着皱巴巴六十多块钱,返回了自己的居所,经过卖糕点的铺子时,还特意给儿子买了一块蛋糕,苏平不止一次对蛋糕露出仰慕之情,甚至还流过口水。

如今,日子不是那么紧巴了,吕薇有心满足一下儿子的口腹之欲,而且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进门后,却没有发现苏平,以往这家伙采集回来,都会再补一个回笼觉的。

“奇怪了,这孩子去哪了,平时都在屋里睡大觉的?”

就在吕薇准备做饭的时候,一道灰影,一下就窜进房间,然后看着小饭桌上的蛋糕,口水稀里哗啦的就流下来了。

吕薇看着儿子,突然鼻子有些发酸,儿子长这么大,几乎没吃过一顿好的,一块蛋糕,似乎就填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呵呵,快去洗手吧,那就是给你买的,今天可是小平的生日!”

“哦……妈,今天怎么样,黄瓜都卖了吗?”

“嗯嗯,卖了,你采集回来的东西,很受那些高墙内的人喜欢呢!”

说道高墙,苏平突然问道:“妈,你说那高墙里真的有那么好吗?”

吕薇想了想:“那是一片不用为安全考虑的乐土,但是却生活着一群冷漠的伪君子,人性在哪里是不存在的!”

苏平似懂非懂的看着吕薇:“全是那样吗,那以后我们要不要进去生活,我今天在荒野中看到一队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肩上扛着黑色的武器,看起来好威风啊?”

吕薇知道,那是集团的私军,估计又是去搜寻那些被埋葬的天灾前文明了,然后被苏平无意间看到了。

“小平,那些是高墙内的私军,是高墙内那些伪君子的机器,是他们控制贫民的工具,以后碰到他们,千万不要接近,那些人很危险!”

“可是妈,胖丫的舅舅也穿着同样的衣服,我觉得他并不怎么讨厌,有一次他经过我身边时,我听到他在心里说,墙外都是一群苦命且可怜的贫民,这个黑暗的时代,没有未来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神,戚薇突然感觉心里莫名的一阵痛楚,孩子正是树立三观的年龄,人性的劣根要不要让他知道,在这个看不到未来,毫无秩序的黑暗时代里,要不要保留孩子纯真的良知,面对人性扭曲的时代,要不要为孩子心里点燃一束人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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