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师,抱歉啊,我这里有点偏,让你受累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就最后几步路了”。那女人讪讪一笑,态度诚恳的道歉道。
谭明念着她也是一个农妇也就没有在继续说什么,到时候实在不行,自己提前走也行。
那女人说完没有几分钟,刚才还是看不到尽头的路没一会就绕到山腰处一个独立的小平地。
小平地的周围没有任何植被,就只有一间小木屋修建在正中间,光溜溜的露出红褐色的泥土,这像被鲜血泼洒出的一样,泥土的腥味刺鼻难闻,脚踩在上面发出簌簌的声音,十分的软脆。
谭明弯下腰,用手捻起一抹泥土细细嗅了起来:“你这泥土怎么带着一股血腥味”。
他站起身,向后退开,离那女人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那女人听到谭明的询问后,倒也没有觉得什么,笑着走向谭明,指着地上的泥土解释道:“谭老师,这块地就这个样子的,我住这里这么久了,都习惯了”。
女人的说辞并未减轻谭明心中的疑惑,但他也没在问下去了。
这间屋子是一间两层木房子,墙壁上布满着石灰的白色痕迹,露出里面的竹片须子,屋顶是用瓦片盖成一个人字状。
从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许是心里作祟的缘故,谭明总觉得这里特别阴森,恐怖。
那女人拧动了钥匙,推动着木门发出不堪负重的咔滋咔滋刺耳的声音,转过身来“谭老师,请进吧”。
谭明干咽了一口口水,踏进了屋子内。
木屋的一楼窗户都紧紧的封闭了起来,光线不是很明亮,有些昏黑。
门口站了几分钟后,眼睛才开始适应起这种黑暗环境,才正式看清这个木屋的大概结构。
进门处是客厅,客厅里有一张木桌和几个木椅,靠在客厅右边的是一间锁紧房门的屋子,木门上贴了一张发黄的红色倒喜字。
客厅在向里走,在向右拐进去,那里有一个土制灶台,还有上二楼的楼梯口。
那女人在看到谭明跟过来后,将灶台上倒好的茶水递了过来,“谭老师,喝杯茶我就带你去给大宝做家教吧,他在二楼”。
谭明看了眼满是茶垢的铁杯里黑漆漆的茶水,顿时就没有了喝下去的心情,将递过来的茶再次放回到灶台上。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给大宝做家教吧”。
他之所以不喝这杯茶,第一是感觉不干净,第二就是担心这个女人对自己下药。
毕竟这种事情新闻里出现的也不少,尤其还是在这种环境下,凡事处处更是要小心行事。
本来没有什么戒心的谭明从进入树林开始就察觉到各种不对劲的地方,这些地方表面虽然没有什么反常,但处处又那么的诡异。
“那好吧”。女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失落,谭明这次没有再用自己该死的同情心去照顾她的失落。
“那我带你上楼吧”。
女人先行上了楼,打开了一盏黄幽幽的灯。
灯光昏黄不清,谭明仔细确认了脚下的楼梯后,扶住两边的墙壁爬了上去,眼神死死盯住守在楼梯口上的那女人,警惕的看着她。
上了二楼后,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在唯一打开的一扇窗户透进的光中显现。
这里有三个房间,第一个房间只开了半个角,谭明虽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它飘散出来那股刺鼻的排泄物味道冲得他晕头晕脑。
他加快了步伐,跟在那女人的身后,来到了第二个房间门前。
“小宝比较怕生,很容易受到惊吓,谭老师等会进去的时候说话声音尽量小一点可以吗?”那女人表现出一个母亲该有的母爱。
疑心重重的谭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推开门后,那女人指着背对着门口的椅子上的孩子,放轻声音靠着谭明耳边说:“你小声一点,别惊醒他”。
那孩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静静的坐在那里。
谭明看着背对着椅子的孩子,脑中的第一反应就跟那女人电话里说的一样,不爱跟陌生人接触,孤僻。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出价那么高,这家人都穷成这个样子还想着请家教。
哎,到时候少收一点吧,也算是做件好事,谭明心想。
女人没有理会门口呆着不进门的谭明,自己立马跑到椅子前半跪着讨好的哄道:“小宝,这是新来的家教老师,这次可不能乱发脾气哦”。
谭明也跟了上来,小宝一直背对着自己,而且右侧也被那女人挡着,他不太看不清。
于是向着左边侧开身子瞄了眼小宝的样子。
“这”。
谭明在没有见过小宝之前想的是他可能就是长得丑了点,才没有朋友。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很大程度就是看脸的时代。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跟个精神病一样,居然把一个如此恐怖的娃娃当成自己的孩子。
娃娃瘆人到毛孔悚然的地步。
它穿着一件大红有些发黑的寿衣,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动物的皮制作的,每一块颜色都有差异,青的,紫色,红的,大大小小的皮肤用针线一针一线的缝合在一起,针线的走路整齐有序。
浓浓的尸臭味从它的身上散发,各种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脸上画着死人才会用到的妆容,粉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的挂在上面。
诡异僵硬,死板的面孔无论在哪个地方看它都觉得它也在看着你一般。
明明它瘆人,冰冷,可那女人毫不在意的从椅子上抱起它,另一只手不断抚摸着它的后背,嘴里说着谭明听不懂的方言,一边又“咯咯咯”的笑起来了,像在哄孩子一般。
“谭老师,这就是小宝,可爱吗?”女人突然转过头来,露出跟刚才一样诡异的笑容看着谭明。
怪诞,怪异,惊悚,各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谭明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退到在最靠近门的地方。
谭明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步步的走进来,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傻傻的相信这女人真的单纯想找个家教。
接着那女人和那娃娃,一同“咯咯咯”的怪笑起来。
“谭老师,可以开始授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