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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渔阳鼓动琅琊乱

二世元年秋,胡亥居于帝位,初登大宝骄奢淫逸,乱政嗜杀。又征集劳囚以及闾左民夫数十万戍边修造始皇帝陵墓,扩建阿房宫,一时间民怨沸腾,百姓怨声载道。又为防备民夫劳囚失期不至,严法连坐株连,终致渔阳民夫陈涉吴广在泗水郡蕲县暴乱起事。

起事之初二人假借大公子扶苏名义起事,连克大泽乡蕲县。兵事声传四方,各地旧国王族遗脉纷纷趁乱起事。沛人刘季因私放刑徒藏匿于芒砀山也闻讯起事,领数千子弟响应。中原各地战火四起,刚建立的大秦帝国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闻听这些消息的时候三人已经乘海船从会稽抵达琅琊郡,眼看临淄郡遥遥在望,这一路的颠簸就要结束了,三个人心情都舒畅了起来。由于战事在中原各地爆发,所有的大秦官吏也是人心惶惶,所有的盘查也都不跟以前一样了,松懈了许多。所有的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静待后期战事的发展。城头不管你挂谁的旗帜,老百姓总是还要生活的。不论是谁坐了那把龙椅,执掌天下的大权,百姓是一个王国的根本,很少有人会同始皇帝一样严法苛捐。再说这大秦扫灭六国年岁有限,很多人都还是以原先诸侯之国子民自称。言必称某某楚地赵地或其它前面必定会有原先诸侯国的名号。所以战乱大家都是很坦然的对待。

三人在城边找到一处售卖吃食的摊点,海上这段时间吃的寡淡,这小摊虽然也没有售卖大鱼大肉,但是好在食材新鲜,其中一小瓮焖好的鸭肉更是让三人吃的满嘴冒油,天关连最后剩下的汤汁都喝了个干净。让摊主高兴地多送了几个果子给他们消食。

三人吃完坐在棚下喝水休息,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伙衙差歪戴着帽子手里提着棍棒,沿街收取商户的税钱。好说有点脸面的还可以多少有个商量,那些小摊或是挑着担子沿街售卖自己地里或是海中鱼虾的本就没有多少钱财,看到了跑都不不掉。税钱拿不出不是打了就是将东西扣留。这一路已经有好几个人跟在后边哀求,但是除了挨上几下拳脚棍棒别的什么都没有找回来。

官府在国家有战事的时候是最能刮地皮掏油水的,这些衙差更是变本加厉,现在收取的税更是名目繁多,使人烦不胜烦。一路浩荡鸡飞狗跳的就到了他们吃饭的地方,那摊主是本地人而且族群庞大,在本地也算实力非凡,那些衙差对他还算客气。之是钱物却不能少收多少。搞得摊主是唉声叹气连说这样收法自己全家就要饿死了。

其中一个衙差看那摊主在那唠叨忍不住气不顺,骂了几句。那摊主也不是好相与,本就白白劳作了一上午被他们收取了钱物,有气没地方法。那人一骂,他岂能想让。于是骂战转化为动手,都是本乡本土,谁没有几个相好,范围是越来越大。三人看事情发展不妙赶紧躲避免得祸及池鱼。也不知是那衙差倒霉还是摊主羸弱,纷乱间那摊主被人一棒子打在头上,鲜血直流倒在地下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一下好比捅了马蜂窝,那摊主亲戚邻里都在附近参与殴斗,家里人一看到流血倒地挣扎几下后没了气息。顿时女人哭喊着就大叫起来,附近的亲友一看打死了自家人,更是红了眼。琅琊郡素来民风彪悍,人都被打死了还管你什么官府衙役。齐呼啦的一拥而上,所有的差役不是断腿就是掉胳膊躺了一地。摊主的老婆孩子抱着尸体嚎啕大哭,引得大家也忍不住掉泪。

那摊主的亲戚中站出一人大声疾呼:“秦政暴虐,荼毒我六国子民日久。今日又横征暴敛,打死我家长辈。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将这些人押到官府找县官问个公道!”

“他们官官相护哪来的公道。”

“就是就是,找了也无用!”

“好多地方都反了我们也反了吧?”

“泗水等地都反了,沛也反了,楚地赵地都反了!”

那人说完下面就是七嘴八舌的附和:“我等世代居于此地,安分守己,今天我家长辈能被打死明天说不定就是我们,倒不如博个生死快活。岂不闻陈胜王言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有胆量的就抄起手里的家伙咱们先把官衙给平了,分了钱粮再说如何?”刚说完下面就有人大声叫好,撺掇自己身边的人都一起去,本来还有点动摇的人被人家一忽悠,脑袋一热反正这么多人了就去看看呗。说不定真是王侯将相宁有种自己也能博个富贵也说不定。

那边乱哄哄蛊惑人心,很多人都被说的心动。那一开始说话的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刀枪,就有人分派起来塞到好多人手里。有人接过手足无措,有人拿到兴奋不已。就是没人想为什么这兵器来的这么及时。

夫子三人躲在一处房屋旁边的大树下,周围全是看热闹打群架的走也走不掉,离得那事发之地又很近。自然将那些人的表演看了个一清二楚。

夫子低声对二人说道:“这人是早有预谋,看来我们适逢其会。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这些人要挟裹百姓杀官造反。别把我们也连累进去了。到时候走都走不了了!”

三人默默的就往后面移动,想找机会离开,但是这一阵大乱周围是围的水泄不通。又加上前面有人鼓动后面那人的同伙也吆喝着蛊惑大家上前,反而越来越靠前了。

在一片喊打喊杀声中群情激荡,也不知谁砍下的第一刀,那群衙役乱刀之下就做了莫名的亡魂。既见血光,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一路簇拥就直奔县衙,有前后招呼的有左右拉拢的。总之到了县衙人群已经聚集到了千人上下。看来这琅琊县平素也是鱼肉百姓,为恶乡邻的事情没少干,要不然也得不到这么多的响应。

县衙早就大门禁闭,有数十个官兵在角楼张弓搭箭的警戒,看来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尔等竟敢聚众闹事冲击县衙,此等行径视同造反。郡兵顷刻及至。尔等速速散去,否则刀剑无眼,丢了性命还害的友邻诛连?”说话这人应该是琅琊县丞。声色俱厉妄图将众人吓唬回去。

“休要多言,赶快打开县衙大门,到时候众父老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说不定饶你一条狗命,等打进去那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两边相持不下正在磨牙。人群中已经有人蒙着牛皮抬着一根粗大的木梁向大门冲去。咣咣咣就是几下,虽然没有把门撞破但是看样子也撑不了几下了。一看这情况县丞脸都黄了,劝阻告饶的话说了也没有人听了。

从众心理之下,平日受尽欺压的小民看到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们都在向他们求饶,自己都觉得自己威风八面。更是鼓噪乱喊,一人这样百人效仿。。场面已经失控了。到处都是红着眼睛满脸狂热表情的人了。

天关紧紧的护住沐歌,免得被人混水摸鱼。夫子倒是悠哉悠哉的观看双方的表演,对周围毫不在意。

那县丞还在死撑,起初那个带头的人对着他大声叫到“莫要再心存侥幸了,郡兵也已经高举义旗。就是来也是来剿灭尔等不识时务冥顽不灵之徒。再不开门迎接我等义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咣当一声引发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县衙大门终于被拱倒在地,人群奔涌而入,一阵阵喊杀声响彻琅琊县城上空。

秦二世元年秋,那一日秋分。琅琊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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