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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铁索横江

两人说笑打闹,周夫子却喊过船老大请他一起在甲板享受美食美酒。那船老大常年风里来雨里去,肤色黝黑,两只大手老茧丛生,肌肉结实,一根根青筋暴露。身材也就中等但是浑身都看着爆发一种力量,两眼精明却隐藏在那憨厚的外表之下。

刚刚的一幕,他从头看到尾。知道这三个人不是一般人物,就连那两个将军都吃了哑巴亏,自己这水里捞食的更得当祖宗供着这三位。本来就想找个机会套套近乎,夫子这一喊他,早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连声说是不敢不敢。自己早就看那几个人不顺眼,原来真不是好人,打扰贵客,这是船东之责。三位的船钱待会全数奉还,请三人一定不要介怀。

周夫子喊他过来就是怕他这样,于是一再解释,才让他放心了。虽然三个人船钱也不多,但是这生意本就不算很好,蚊子腿也是肉啊。所以知道三人不怪罪,这才放心。

月色如水,水映月影。如此美景,夫子忍不住就都喝了几杯,沐歌怕他跟船东喝多了,明早耽误开船。也就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的将酒坛子收走了。二人这才作罢,随便在那吃掉东西,东拉西扯的在那闲聊。

沐歌也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第一次喝了几杯,此时正靠坐在船舷边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下天关痴痴的看着这小美女,在思想如果她真的是那个虞姬,不遇到自己命运还会是那个样子吗。既然这命运将自己推到这一步,不论是夫子沐歌还是一起从咸阳逃出来的所有人。自己这一生就要为他们大家好好活着。为了能保证他们活的下去活的好,活出个精彩,自己一定要努力加倍的将自己变强,这样才能保护这些曾经保护过自己的人。这样才能对得起为了这一天逝去的所有人。不管是有名还是无名的。

“江水潮生兮,月影婆娑。”

渔歌晚唱兮,对酒当歌。

随口念出一段来,将沐歌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这是什么歌子,从未听过唉”

“这是为我的沐歌做的,所以你也没听过,就是我也是第一次,刚才看你在哪想事情就有感而发了。如何?还算工整吧?”

这个时代,男男女女之间虽说没有后世那么开放或者禁锢,但是少女的心思总是敏感而多情的。何况天关说的那么直白,顿时就羞红了脸。

“花言巧语,不理你了。”

天关看着她只是傻笑笑,看着她不说话了。

江水拍打着堤岸和船体如鼓点将众人催入梦乡,平静而甜蜜的夜就这样伴着梦境过去。

第二天天光方亮,船老大就照顾水手伙计起锚离岸。浑身只裹着条短裤的纤夫齐声吆喝着号子一点点将大船拖入深水。挂帆启航,借着劲起的风,船帆都如同喝饱了一样都鼓鼓的奔着将要升起朝阳的方向全速前进。

这一路风平浪静,毫无阻碍过夷陵直奔彭泽方向而去。由于这一路是在船上,也无处对练拳脚,所以沐歌也跟着在船舱静坐,偶尔浆洗衣物这才出仓走动。夫子看她无聊,也将那心经一部分传授给他,说是静心平气。

这一天走到猿梦峡附近,船东就叮嘱大家要安稳的待在船舱不要出来。原来近来几年这一地冒出一股水霸,也不杀人抢夺,只是要收取船只的过往份子钱。好好的交了还无事,要是有不顺从者轻则将财物扣留。重则走出不远就是船倾人亡。虽说是心有不甘,可那些人来去如风,也不见有水耗子破坏船只,可就是不出猿梦峡谷准会进了鱼肚子。

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那些人在浅滩处设下的卡口,也没有明显的什么招牌,就挂着一面大旗。旗上绘制着一条狰狞的怪兽。身有双翅,三头单尾,模样像是一条大蛇,却又长着翅膀,透着一股子诡异阴冷。

船老大安排人坐小船前去交钱,不过一会那人就回来了。一起的船上还有几个打扮的怪模怪样手持兵器的人。上船之后,这才知道规矩改了。说是要点检人头,岸人头来收钱。以前的都多有欺瞒,首领怪罪下来了。

船老大一个劲的打躬作揖,说是船上女眷不方便,请那几人就不要这样认真了。惹得那些人破口大骂,船老大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没奈何不敢得罪他们只能进仓跟大家商量。船上的人也都不是惹事的,走到人家地头就看人家脸色吧。陆陆续续就都出来了,夫子三人也一起跟了出去。站在人群中仔细观察着这些人。

出来一个人检点人数,偶尔还问几句谁跟谁是一起的,也没说什么别的。到了天关三人还是这样,只不过多问了几句,多看了沐歌几眼,大家也没在意。点好收钱走人了。搞得所有人虚惊一场。

这时候正是中午,暖洋洋的日头照在身上好生舒坦。三人就没有进仓,找了个地方坐下说话。 船缓缓起步,顺水东行。就在这时候,夫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喊道“赶紧落帆赶紧落帆。减速减速”

船老大听到后知道夫子不会是那种不靠谱的人,这几天的相处知道夫子稳重博学,这时候大惊失色必定有缘故。所以也不询问,只是急忙吩咐落帆减速。好在还没全速开航,停下也不算麻烦。

“周先生何事如此”

“前面水中有东西,过去恐有麻烦”

“哪里哪里”

大家都顺着夫子手势观看,都说没看到。只有天关极目细观,隐隐约约在船头很远的水里看到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眼力好的还真看不清。

“夫子,那是什么?我看到好几个黑黝黝的东西在前面”

“不知何物。这些人上船来就透着莫名其妙,这时候前面又有东西我怀疑这些人要破坏我们的船”

“我们交了钱了怎么还会害我们,不能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大,这几日可有提前下船的人”

“有啊。倒是不多,有那么两三个人”

“那几个人你可注意与被官府抓起来的人在船上时有没有什么交际?”

“没有发现什么啊”

这时候有个水手站出来说“杜陵下船那人是和那晚那几个一起上船的,只不过没再一起住,我见过他们在后捎说过话,不过没在意。您这样一说我才想起,刚才上船来的那几个人好像有那个人。只不过他们穿的怪样子没看出来”

“那就是了。这些人跟他们一定是一伙的,这漏网之鱼回来报信要报复我们。”

“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们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想不叫你过去,直接就是一个船毁人亡。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船老大急的头上都冒汗了。

“莫急,缓缓前行,到近处我再看看是什么,然后在做处置”

也没有别的办法,船老大指挥着水手半帆缓慢前行,天关夫子等人站在船头仔细观察。及到近处透过绿油油清冽的江水看到水下有几个形似轱辘的东西,上面插满尖锐的倒刺。用长长的锁链连接在一起,铁链两边延伸看样子是横跨整个江面了。

大家看到忍不住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看不到窜了过来,铁索升起还真是葬身鱼腹没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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