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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接触到一点真相

连着过了几个月,日子也算平和,洛家兄妹和叶浅川也熟稔起来。洛青只觉自己捡着了大便宜,叶大人谦逊温和,待人接物十分到位,怀有绝世之才却并不高傲,教书时循循善诱,娓娓而来,还经常点拨他朝廷上的弯弯绕绕,最重要的是叶大人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洛璃见着兄长迷弟的模样实在一言难尽,但不得不说表面上的叶浅川着实没得话说。

如果不是每次在教书的时候拿最难的算术题逗她。

如果不是每次在她外出的时候跟着她,在她上街的时候挑一堆没用的小玩意儿要她结账,用他那张美的不像话的脸做出无辜的表情,让她没辙。

如果不是她想尽办法搞清楚形势的时候就露出真面目吓她的话!

洛璃也能勉为其难的承认他是个好先生。

可惜,叶浅川没给她这个机会,洛璃见着洛青和叶浅川聊起来了,偷偷上了街,这么多天上街就没个清净。

洛璃一身浅青色的纱裙,青丝随意用银簪绾着,一双桃花眼笑盈盈显得灵动可人,瞧着就让人喜欢,但是洛璃买菜时很少和别人交流,不喜欢就换下一家,和卖菜的人并不熟悉。

然而,自从叶浅川跟着她一起买菜后,她就不得不费老大劲和人家解释自己和他没关系,不买这个等等,渐渐竟然也与他们熟稔起来。

这不,街边买菜的妇人看见她就上前道:“呀,洛姑娘又上街买菜啊,今天怎么没见着那位俊朗公子啊。”

因为经常一起上街,他们总是误会洛璃和叶浅川的关系,她解释了不止一次,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都是平常百姓,没有什么顾忌的,和善的妇人似乎看她心情不好,凑近道:“闹别扭了?”

洛璃面露难色,嘴角抽搐,这想象力……实在丰富。

妇人看洛璃这副表情,瞬间认定了心中的想法,拉着洛璃朝角落里走:“哎呀,你说说发生怎么了,我帮你参摸参谋……”

洛璃只觉生不如死,这被缠上了一时半会儿肯定脱不了身了。

“洛姑娘?”清朗的少年声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惊讶。

洛璃转头看去,来人身着玄色衣袍,袖口绣着金丝,显得精致奢华,看样子身份并不简单,是哪家的小少爷么?

怎么会认识她呢?

妇人见有贵人上前,也不敢造次了,只默默退回原本的位置,给两人留有足够的交流空间。洛璃见此,狠狠的呼出口气,她还有别的事,被拌在这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真的是洛姑娘。”

“你是?”

洛璃这才收起心绪,认真的打量起来人,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的是官袍,面容俊朗,看上去温和稳重,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对方眸中显出些惊讶,很快有又了然之色:“秦某和令兄是友人,幼时与你见过,想必时间久远洛姑娘不记得了。”

洛璃这才从回忆中勾出这样一个人,啊,好像确实有点印象,但并不是什么能够随意聊天的关系吧。

“好久不见,”洛璃一心想着办事,并不想在别的方面浪费时间,“实在抱歉,今日无法招待您了,我还有些事要做。”

秦旗见洛璃着急,也未多言,只点头示好:“秦某只是打声招呼,既然姑娘有事,当然不叨扰。”

这才真温和有礼的真君子啊!

洛璃点点头,心里腹诽着表里不一假君子本人叶浅川,再三表达了歉意之后迅速上路,拐了几个弯,来到另一条街,带上斗篷,将面纱附于面前,自然而然走进一间名叫游仙阁的酒楼。

游仙阁修的大气精致,与圣上钦点修的寒暄楼都能媲美,环境清幽雅致,客人大多非富即贵,洛璃的出现很是突兀,但周围的人却像是熟悉了她的存在一般,最多抬眼一瞥便继续做自己的事。

洛璃并不着急,走到柜前,不紧不慢的敲了三下桌子,朝小二轻声言语了一句。对方表情立刻从散漫变得严肃起来,迎着洛璃上了二楼,进了雅间。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啊。”美人斜躺在榻上,媚眼如丝,香肩半露,紫色纱裙下一双玉腿交叠,显得十分诱人。

这情况,让洛璃嘴角抽搐的不行,啪的关上了门,掀了斗篷就甩到美人的身上:“祁予之,你发什么疯!”

“哎哟!”斗篷不重但也不算轻,这狠狠的挨了一下,祁予之娇吟一声,声音正常起来却也依然含了媚音:“洛璃,过分了啊!前几天我还帮了你,今个就忘了是吧。”

“哼,还说我疯,疯的也不知道是谁,”祁予之哼了声,看着柔若无骨的身子立刻挺得板直,“说吧,啥事。”

洛璃也不客气,将手里提了很久的箱子放在一边,随意的坐下,祁予之见她宝贝的样子就不寒而栗,杀人的她见过不少,可像洛璃这样疯的实在没见过。

谁见过一个人为了做这种事特地找人打磨了不下上百件工具的,而且还细心到每件工具都精心维护,爱不释手,不是为了别的,就因为喜欢,这不叫疯叫什么。

真是变态啊。

洛璃在祁予之的瞩目下将箱子打开,挑出叶浅川曾碰过的匕首,用帕子细细的擦着,边随意的开口道:“那个姓蔡的,没别的什么身份?”

祁予之见友人这副模样,也总算正经了起来,从地板暗格取出一本极厚的册子,翻到某页:“蔡尧,孤儿,十岁被蔡轩廖收养,培养成暗卫,二十岁后被安插到孙大人的府邸,能力出众,备受瞩目,被安排处理孙大人困扰的无头案,得到过一些突破性的线索。”

看见洛璃沉思,祁予之感到困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亲自蹲点了十几日,还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

“不过啊,虽然那些人该死,”祁予之知道友人的癖好却并不在意,只是贴心提点,“但是你那案子做的也确实明目张胆了些,砍头什么的多吓人啊。”

洛璃闻言直皱眉,都没心情擦匕首了,恬静乖巧的外表全然扯开,一双桃花眼泛着冷意:“你觉得是我做的?这么没有美感的手法,你竟然觉得是我做的?”

祁予之这下算是愣住了,这丫头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等等……

“不是,既然不是你做的,好端端的你干吗做了他?”祁予之还以为无头案是洛璃的把戏,虽然手法比较粗糙,但是狠戾却与其一般无二,没想到这丫头口出惊人之语。

洛璃默默将匕首放回原处,把手帕丢进纸篓子,慢慢的抬眼看祁予之:“我杀人需要理由吗?”

呃……

这个理由,她好像无法反驳。

祁予之在心里叹了口气。

“蔡尧有什么癖好,你清楚吗?”洛璃沉默几秒,再度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祁予之抿了抿唇,迅速检索了一下脑中的信息,好吧,现在她明白洛璃杀人的原因了。诡异的氛围之中,她还是开了口:“恋童……你不会是撞到现场了吧。”

“差不多。”洛璃看向祁予之,算是委婉的解释了自己动手的原因,实际上没有什么同情怜悯什么的,她只是单纯的不爽而已,因为那畜生脏了她的眼。

紧接着,祁予之不知为何觉得洛璃心情有些低落,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挥了挥袖子,有些抓狂:“行了行了,这不重要,你到底什么地方起了疑心,我再帮你查查。”

就如祁予之所言,这件事是她亲手做的,极为缜密,绝无失手可能,蔡尧的身份她也仔细调查了,除了探子暗卫之外很清白。

那么为什么叶浅川会让她别做多余的事?

还是说——重要的并不是蔡尧,而是蔡尧背后的主子蔡轩廖。

洛璃越想越有可能,撑着下巴看向祁予之,眼眸一亮:“蔡轩廖查得到吗?”

“你到底要查谁?”祁予之从来就没有搞清楚过洛璃在想什么,听到她的问题,只觉头疼。

洛璃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敲了敲桌子,一字一顿的道:“能不能查?”

“能能能!”祁予之连声回道,翻了个白眼以示不满,“就算你要查当今圣上,我也能把他摸个底朝天。”

洛璃忍俊不禁,游仙阁确实势力庞大,与朝廷许多命官有合作,而且资金庞大,门道多,消息灵通的不行,要说她能查当今圣上也不是开玩笑,不过……

“你真是不怕你家主子发现啊!”洛璃调侃道。

祁予之并不当回事,凑近道:“主子城府深着呢,游仙阁只是一个据点而已,消息自当归我管。”

“你家主子这是想……”洛璃挑挑眉,双方对视,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本来还想问问叶浅川的消息,现在想来不太合适,蔡和孙毕竟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叶大人身份实在敏|感。

皇帝昏庸已经是众人的共识了,这靠着强悍军队撑住的和平不知能维持多久,洛璃知道时局开始变换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洛璃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却被祁予之拉住。

祁予之从抽屉某出一串珠子递到对方手里,眼里没了调笑之色:“洛璃,你要好好的。”

佛珠?

洛璃有些好笑,她杀了不少人了,送她这个佛祖怕是要动怒啊。不过,小姐妹的心意嘛,她还是欣然的接受了,并从箱子里抽出一把精巧的短匕,柄端成黑色,游走着蛇形纹路仿佛真蛇一般让人心神胆寒。

“这……”祁予之收到回礼自然开心,但是妄想洛璃送点正常的东西,她恐怕也是疯了。

洛璃知道祁予之多半内心吐槽着,故意阴恻恻的开口:“刀身有毒,别割伤自己。”

见祁予之哆嗦着,真的害怕了,洛璃才微微一笑:“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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