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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丑陋的鸭子

李浩饱饱的喝了一大口后,用手臂擦擦自己的嘴角。看看正在等待答案的王睿,然后说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这是什么人嘛!李浩觉得王睿问的问题很好笑。在七中王睿疯癫的时候,没有人问王睿这个问题,所以他不知道队友们为何要这般看自己。但是李浩是乐意看见王睿这个样子的。

显然,王睿更迷糊了!就如同一位歌手在台上表演之后,问在台下的朋友自己唱得怎么样,朋友对他说,唱的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

无助的王睿边喝水边沉思。看着王睿困苦的样子,李浩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对王睿说道:

“你刚才的表现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像梅西,坏的时候像……,像一只鸭子。”

“鸭子?”王睿听到李浩的话,嘴里喃喃的说。李浩觉得自己的比喻很恰当,他加重自己的语气说道:

“对,就像鸭子走路一样,拐来拐去!”

听了这话,王睿眼前出现了一只鸭子,在草皮上摇摇晃晃的跑来跑去,渐渐的和自己重合。

“啪!”王睿挥手在眼前用力的拍了下去,打断了眼前的一幕,那是多么丑陋的一个画面,王睿不敢想下去。心里想到:

“这个也太丑了,太怪异了!”

“自己刚才踢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

队员们正在抓紧时间补充水分,在烈日的暴晒下,在激烈的对抗中,他们全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有些队员把衣服脱了下来用力的拧了拧,小溪般的汗水从衣服上流到地上,汗水击打在塑胶跑道上,声音很清脆。

“啪!啪!”清脆的掌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都过来!”张教练拍了两下手掌说道。这是要点评刚才的对抗比赛了。队员们都围了上去,将张教练围到了中间,泾渭分明的站着,左半边是穿着黄背心的所谓主力队员,右半边是身穿蓝色背心的所谓替补。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队员张教练说道:

“先说问题。这个半场对抗就是要让你们充分利用场地的宽度,在边路做文章,给中路提供机会,黄队有几个球处理的不好。比如:刚才有一个球,王前云传球后没有向边路跑,反而向中路跑,把防守也带到了中路,造成中路进攻受阻。球最后被蓝队截下来之后打了个快速反击。

处理球要果断,先观察自己队友的位置、防守的位置,在拿球前要有第一套处理球的方案,拿球后不能犹豫,该传球就传球,该突破就突破,该射门就射门!李锐有一个球在边路拿球后,没有及时传球给空切的王睿,等你再传球的时候,王睿已经越位了。

再说说蓝队,三个防守队员补位不够及时,配合还不默契,这么长得时间了,还是这样!张亮从中路突破的那个球。陈军你丢了防守位置,队友给你补位后,你要去补队友的位,你去包夹也不是很大的问题,但是你要防止王亮传球啊,结果让王亮把球传给了在左边来接应的王睿,你不去补位,王睿就空了,结果造成刘青放弃自己防守的李锐,李锐又空了!这不是做死嘛!

你要么丢球之后补同伴的位,要么包夹时不要给对手向中路传球的路线。

……”

张教练在点评时,先是针对对抗中出现的问题,对没有达到要求的队员一一指出了错误所在,说话时的口气很严厉。队员们或低头沉思,或幸灾乐祸。

张教练喝了几口水之后,清了清嗓子,看了看队员的表情,继续说道:

“下面说说做的好的地方,黄队有几个球处理的不错……

……

蓝队的三个防守队员在这几个球表现不错……

……”

浓重的学术风气荡漾在梧桐树下的空气中,从张教练的嘴里飘到队员的头脑。远远望去,犹如星星亮光般的智慧光芒在队员头上闪耀。

张教练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张教练师出李老头,两人点评的方式大同小异,果然是一脉相承!

王睿认真的像一个小学生在听数学老师讲鸡兔同笼的算法。思维随着张教练的话,修正刚才的对抗场景,在头脑中列着算式,一步步算出鸡的个数,兔的个数。当算出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算的!

奇怪的是在点评队员时,张教练没有过多的说王睿,或许是王睿刚才的表现过于怪异,或许是他体谅了王睿,对王睿因长时间没有系统训练,在对抗中表现出的大起大落的状态表示了原谅。

其实,他没有过多点评王睿是因为他知道王睿正处于破后而立的状态,自己在没有好建议的情况下不易过多说什么。他知道只有王睿自己“悟”了,才会有进步!这个过程主要靠王睿自己,自己只能在恰当的时机进行引导!这个恰当的时机不是现在!

显然王睿并不知道张教练心里的想法,他有些恼怒,他本以为张教练能给他刚才的表现做出点评,以解自己心中之疑惑。他想知道队友们用奇怪眼神看自己的缘故。

他还以为张教练会说出自己的问题所在,在接下来的对抗中注意这些问题,来改正这些错误。因为他不想当那只摇摇晃晃跑来跑去的鸭子!那只丑陋的鸭子和自己一向光辉的形象不符!

张教练并不知道王睿的想法,而且他也不需要知道王睿那些不想当鸭子的想法。在点评完,提出新的要求后,一声令下,队员像斗士般跑进了训练场,对抗再次开始!

王睿再次和队友们一起冲进了足球场,在绿茵场上肆意的挥洒自己的青春!

青年们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像刚加完油的F1赛车在跑道上高速奔跑,风驰电掣,一不小心两车相撞,来了个人仰马翻,好不惨烈!倒地的青年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很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加入比赛!

王睿渐渐的又进入了“悟”的状态。无迹可寻,杂乱无章中有好像有某种规律,王睿处理球的方式除了自己外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他仿佛游离在比赛场之外,有好像是一位艺术家正进入创作的激情之中!连张教练在场地边的高声吼叫也听不见。

李锐看了看队友们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跑到张教练身边小声的说道:

“把王睿换下来吧,他的状态不好。”

“不,让他在上面,把张亮换下来!”张教练没有迟疑肯定的回答道。好像这个答案他早就准备好了!

李锐奇怪的看看张教练,心里想到:

“王睿这种状态还要留在上面……而张亮表现得很不错反倒要换下来,这是什么道理。”

不理解归不理解,教练的话那是必须要听的。李锐将场下的一名队员换上了场,张亮极不情愿的走下了场,走到梧桐树下,拿起一瓶矿泉水边喝边想:

“从刚才的情况看,这个换人应该是教练的安排,为什么?”张亮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个王睿和教练是什么关系?”他心中充满是对教练将自己换下场的不满。自己可是这支球队的大牌!

场上队员对这个换人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但是他们很快就投入到比赛中了。跑慢了,会被张教练骂的,而且会骂的很惨。想起张教练骂人的样子,场上队员收起的心思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比赛中了。

……

“滴滴滴……”三声短哨,宣布了下午两个小时的训练结束!

队员们脱下被汗水湿透的足球服,衣服像在水里泡过一样,用手一拧,汗水像小溪般从衣服上流了下来,好大的水!

在张教练的又一次点评后,队员们脸上带着或喜或忧的表情三三两两的回去了。

“李浩,陪我再练练!”王睿拉了拉李浩的裤头。李浩将拧过汗水的球衣随意的搭在左边的肩膀上,对着王睿说道:

“还练,我都要散架了!”

李浩对于王睿的这个提议进行了坚决的否定。酷热加上大量流汗,李浩现在只想洗完澡后在空调下吃着苹果看着电视!

“还练,练个屁!我还没有疯。”李浩心里想着。随后他又向王睿说道:

“回去了,你这么长时间没有训练,悠着点,不然明天起不来的。”

看着态度坚定的李浩,王睿没有说什么。从队友抬着的球网中拿出一个球,看样子他要单练。抬球的队友用奇怪的眼神看看王睿,边走边聊:

“这家伙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别人是超人!”

……

走在人群中的张教练回头看了看后面,看见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草皮上练习的王睿,眼里精光一闪,然后又将精光收了回来。抽着手中的烟和刘领队聊着些什么。刘领队也好奇的向后一望,不由得点了点头,回头跟上张教练的步伐。显然这两位对王睿的做法相当的满意。

天才,没有勤奋哪来的成功!

王睿的行为不是要哗众取宠,在七中当他觉得训练意犹未尽的时候,他都会加练。

孤独的身影在宽大的足球场上显得很渺小。此时王睿的心里却是热情澎湃,在肯定、否定中不断的做着各种动作。头脑中不断出现各种假想的对手。

背身拿球,防守队员紧逼,无法转身,左腿在球上向左一晃(假动作),紧接着右脚把球向右边一趟,然后快速向右侧上前两步,半转着身体准备射门。王睿左腿高高向后仰起,左臂自然放在身体侧面,右臂上扬,眼睛紧盯足球。

此刻从王睿的侧面看,他的身体微微呈反弓状。像箭搭在弓弦上一样在积聚能量,当射箭之人松开手的时候,积聚了大量能量的箭就会进行雷霆一击!

快速向前摆动的左腿向足球踢去,在踝关节接触足球的瞬间,脚背绷紧,射门!

“啪!”清脆的击球声响彻全场!

球打飞了!

王睿慢慢跑向滚到墙角下的足球,头脑中还不断的闪着各种想象的画面,王睿要去将这些画面一一展示在训练场上。

夕阳下的身影越来越长,孤独的王睿只有他的身影陪伴他!连知了都觉得累了,它们停止了自己响亮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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