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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把自己玩进去了

从正红色的铜钉大门进去,金漆柱,红木顶,翠玉砖,檀木桌。桌上酒满玉樽,珍馐玉盘,每个桌边都有一枝红梅装点,红梅上还挂着雪水,被灯火映的晶莹璀璨。

大约一刻钟后,所有人都就位,所有人都议论元玖兰,说那些宫女太监所言不虚,还有几个人满脸不屑。

元玖兰看着主位上的中年人,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元宸。

元宸扫视一圈,在看到元玖兰时,有些惊讶,很快就恢复平常,只是眼底有着一丝慎重。

静妃坐在右侧第三个位子,在元宸旁边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元玖兰没有见过,剩下的依次是各位嫔妃,元宸没有立贵妃和皇贵妃,嫔位最高的是静妃,湘妃和娴妃。元玖兰和其他王子皇孙坐在下位。

袅袅的丝竹之声响起,元宸回头对刘公公说了句话,刘公公点了下头,大声的宣布宴会开始。

一个个姿态妙曼的舞姬徐徐走近,轻舞舞缯(zēng,丝织品),腰肢随着乐声缓缓扭动。

宴会和往常一样,各种献礼和祝贺。

元玖兰看着席上众人的假笑,突然觉得眼前的满盘珍馐倒是有些索然无味。

坐在元玖兰旁边的是湘妃的女儿,皇上的六公主,元琳潇,华元帝国家喻户晓的才女,对元宸旁边的年轻男人眼中忍不住露出情愫

元琳潇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元玖兰,勾起嘴角和元玖兰说:“九妹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两个月的时间竟然能变化这么大,当真是让我羡慕。”

元玖兰看着元琳潇要多假有多假的笑,心底冷哼,面上却笑得亲热,回答说:“六姐,我再好看也没你好看啊。”

元琳潇听元玖兰的奉承,心底冷笑,就算变好看了又如何,还是和以前一样蠢不可及。

“九妹,就别乱夸我了,我哪里有你好看啊,前几日母妃还嫌我没有修养叫我努力练筝,等下要去给父皇献礼呢,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嫌弃。”

元玖兰听元琳潇默默翻了个白眼。

大才女公主对着她这个废公主说自己没有修养是啥意思?说我光有皮囊没内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元玖兰另一边的元思语眼睛放着光,羡慕的说:“六姐筝弹得那么好父皇怎么会嫌弃,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元思语是舒贵人的女儿,排名老十,比玖兰小一岁。

元玖兰知道元思语天性烂漫,心思纯洁,真的就只是羡慕元琳潇筝弹的好。

元玖兰摸了摸元思语的头,说:“思语的丹青也是厉害的很,连大哥都夸奖。”

元思语被玖兰摸了头,听着元玖兰的夸奖,红着脸开心的笑。

元琳潇问:“九妹,今天元夕,你可准备了礼物献给父皇?”

元玖兰刚要开口,就听见湘妃娘娘笑不露齿的对元宸说:“皇上,潇潇为了元夕给您献礼,这几日没少练,潇潇,不是说要给你父皇献礼吗,还不快点。”

元琳潇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宴厅中间。宫女端来筝和桌椅。

“女儿献丑了。”

元琳潇坐在筝前,双手放在弦上,轻轻挑动筝弦。

“铮~”

一曲《清平乐》被元琳潇弹出,筝声袅袅,入耳入心,沁人心脾。

元宸听着元琳潇的筝,满意的点点头,表示赞扬,湘妃见元宸高兴,自己也愉悦的笑着。

随着最后一根琴弦停下来,元琳潇站起身来,缓缓行礼,就当众人以为元琳潇要回到座位时,她突然出声道:“父皇,刚才九妹在下面与我交谈,说她的筝练的已经比我出色了,我有些好奇,九妹也正好要为父皇献礼,不如,就现在吧。”

元玖兰?那个废物公主?弹得比小才女元琳潇还好?所有人的都看向了元玖兰。

玖兰本想吃个葡萄,见众人目光都看想自己,一个手抖,葡萄掉回了盘子里。

坐在元宸旁边的年轻男人看到元玖兰的模样瞳孔忍不住一缩,随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男人轻声自言自语道:”终于··· ···“

这个元琳潇,本来不想理她,居然自己撞上来,想打脸?本公主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啊!

元玖兰“紧张”的站起身,笑的“僵硬”,说:“女,女儿确实要献歌一曲。今日元夕,给诸位献丑了。”

元玖兰缓慢的走到元琳潇旁边,接过筝,深深地吸了口气。

元琳潇看到元玖兰的表现,心里笑的更加灿烂。

静妃却是担心,元玖兰是她的女儿,自己女儿什么水准静妃还是知道的,可现在干着急也没什么,因为玖兰已经弹了起来。

“铮~”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轻缓温婉的歌声从玖兰的嘴里发出,纤细素手在筝弦上挑动。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元玖兰,这歌声,这筝声,当真是好听!这还是元玖兰吗?!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元玖兰唱的极为好听,宛若天籁,元琳潇有些不大相信。她这废物妹妹绝对不可能唱的这么好! 她此次不仅是要在父皇面前献曲,更是想在坐在父皇旁边的那人一个好印象··· ···

静妃却是有些感动和不可思议,看来女儿真的长大了。

元宸听着元玖兰的词,待元玖兰唱完,问道:“兰儿,你这词,是新词?”

元玖兰站起身,行礼说:“正是女儿新写的词。”才怪哦!是辛弃疾大大的词呢!但他不会怪我的,吼吼~

听到元玖兰的回答,众人又是被惊了一惊。

元宸点了点头。一旁的年轻男子眼神复杂的看着玖兰,嘴角却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元宸看到徐言的表情,心中有了打算。

元宸对玖兰说:“兰儿,这个是言丞,朕的忘年之交。”

元玖兰又对徐言行礼说:“言丞冬安。”

徐言回礼说:“九公主冬安。”

元玖兰听徐言的声音有些耳熟,却没想起来在哪听过。

元宸又说:“兰儿,你今年多大了?”

元玖兰回答说:“回父皇,女儿已经十七有虚了。”

元宸点了点头说:“是时候给你找个良婿了。”玖兰心中浮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元宸下一句就说:“兰儿你看徐言如何,他虽年纪大些却没有妻妾,兰儿你要是嫁过去也不会吃苦。”

!!!靠!让她嫁个老男人?!虽然这个老男人……挺帅的。

元玖兰悄悄地打量着徐言,刚想开口,徐言就先一步说:“皇上,微臣现在无心对付儿女情长。”

对付?啊呀我去!我这小暴脾气要上头了!

“那言丞是觉得华元帝国皇帝之女,帝国大将军之孙配不上您,对吗?”元玖兰一动不动的看着徐言。

元玖兰充满火气的问话,让徐言笑了。

他笑了??!!

元玖兰真想把这个男人给撕了!他居然还笑?!

徐言毫无波动的看着元玖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似乎在回答元玖兰,配不上。

这副嘴脸,我去,真的太找揍了!

元玖兰隐忍着怒气,笑着对徐言说:“不如咱俩打个赌,赢了我嫁给你,输了我给你磕三个响头,怎么样?”

徐言眼睛微眯,嘴角带笑。这小丫头,有意思。

其他人都一脸古怪的看着元玖兰。

是谁给她的胆子,敢和帝国第一谋士打赌?

元琳潇更是心生怒火,明明心悦言丞的是她,嫁给帝国第一谋士的应该是帝国第一才女!!

元琳潇刚要开口,徐言就说:”好啊,不知赌些什么?“

徐言的话把元琳潇的话堵在了嘴里。

元宸笑着看两个小辈,端起酒杯,细品着杯中美酒。

元宸问:“兰儿,不如你就和徐言比……君子六艺里的乐,如何,徐言弹琴,兰儿献舞,嗯……就《凤求凰》吧。”

《凤求凰》的典故源自司马相如,传说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个是被临邛县令奉为上宾的才子,一个是丧夫新寡的佳人。司马相如做客卓家,在卓家大堂弹唱了这首著名的《凤求凰》,使得在帘后倾听的卓文君怦然心动,并且在与司马相如会面之后一见倾心,双双约定私奔。当夜,卓文君收拾细软走出家门,与早已等在门外的司马相如会合,连夜私奔。

众人心里疑惑:为何要这首曲子?莫非在怂恿言丞和玖兰私奔?

跳舞?这她哪会啊!一想到跳舞元玖兰头都大了。

就在元玖兰不知所措的时候,凤烨出声了。

[凤求凰?我会啊,我帮你跳。]

[你?]

[我们凤凰的舞姿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嘛!]

[那你咋帮我?]

[身体先交给我几分钟,跳完还你。]

[别耍花招,咱俩可是一体的知道吗!]

[安啦安啦~]

得到凤烨的承诺,元玖兰松了口气。怎么说暗火邪凤也是上古神兽,怎么也不可能背信弃义。

元玖兰回答元宸说没问题,之后看着嘴角带笑的徐言,徐言笑容又深了几分,说:“可。”

得到徐言的回答,玖兰站在一旁,徐言缓缓走下,坐在筝前,一边的太监把筝换成了琴。

玖兰在心底暗暗警告凤烨别搞事情,凤烨再次承诺绝对会好好帮她,于是玖兰放松心神,把身体暂时交给了凤烨。

徐言的手特别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并不是很突出,看起来像是白玉。

玖兰的手也很好看,但当她看到徐言的手的时候,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我去,这明明是猪蹄子好嘛!

不知道玖兰心中的想法。徐言手轻放在琴上

“菶……”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琴声与歌声相和,云裳随腰肢而动。舞缯似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男子俊逸潇洒,女子面若桃花,琴舞相合,竟有说不出的默契。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终罢,歌尽舞停,堂内一片安静,大家都被二人惊到了。

两人第一次见面竟然这么的有默契,竟然如此相合,像极了一句话。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元宸最先回过神,笑的爽朗:“徐言你还说不想有儿女情长,与兰儿这么默契,要不是我早知道你二人从未见过,我还以为你俩私下早就情意相通呢。朕这就拟旨,九公主元玖兰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今帝国之相徐言俊逸飘然,能文能武,即将而立,未有婚配,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玖兰待宇闺中,与言丞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此将元玖兰许配予徐言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好啦,就这样,朕也有些乏了,刘公公,回宁神殿。”

“喏。”

“臣妾(儿臣、微臣)恭送皇上。”

靠!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过是意气之争咋就把自己栽里头了?失算啊!都怪这个臭徐言!

元玖兰恶狠狠的盯着徐言的背影。

即将离开鸿肴宫的元徐言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回头看见元玖兰盯着自己,缓缓一笑,薄嘴张合,没发出声音。

但元玖兰能看懂唇语,就因为看得懂所以更加气愤,徐言说的是:

夫人,我在丞相府等你。

这个徐言,居然算计自己,分明是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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