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守护我的是一位眼睛很大的小护士,还没说话就笑,很像邻家的小妹妹。
美丽的小护士一看见我醒来就告诉我,我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我觉得就是好好的睡了一觉呀。
小护士爱说话,我还没有问她,她就滔滔不绝地跟我讲开了。
她告诉我,我其实是被热心的市民送来的,准确的讲,是被几位的哥送来的。他们在出车时,发现咱城市的夜空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几大堆乌云,又莫名其妙地电闪雷鸣。
当时有人还发现,好像有几个黑影在追我,好像我还跑得非常快。
然后一声巨雷,我就跃上了半空,就像一个电人,在半空中停留三秒,然后就燃烧着掉落在了地面。
我被发现时,全身漆黑,就像被烧成了一个没有烧透的大木炭。
几位司机先是被雷电吓坏了,后来见我掉在附近,就凑近我看,却发现我居然还神奇地活着。
于是几位的哥围着我,进行了五分钟左右的激烈争议,主题当然是不是该帮我?
现在连“老人跌倒该不该扶”都成为了网络讨论热点,这位仁兄被雷打了,如果救了他,会不会也被赖上他们,从而追究他们的责任?
毕竟,被雷火烧了而不死,谁信呢?也许就被会指控成“人为纵火”呢?
何况,被雷劈的呢?这人应该不是大奸,也是大恶,会不会是天罚呀?他死了也活该呀!
就在大家要放弃我的时候,一位出过三次车祸,用他的话说是“死过三次”都被人救活了的大哥,却站出来,力主帮帮我。
他是过来人,太明白生死边缘有人出手的意义了。他认为,的哥这一行业,风险系数是很高的。的哥就应该多做好事,积阴德,这样自己遇到危险时,才能化险为夷。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所以他才死三次活三次。
这位的哥这样一说,其他人便也觉得有些道理。此时大家再一想,便觉得这个人被雷劈而不死,说不一定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思,老天爷可能就是要借咱们的手,来救这位“雷人”呢。
的哥们急急慌慌地把我送到医院后,据说主治医生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人还能活?
被雷击了,那是被天火烧呀,那烧伤面积得多大呀?如果体无完肤,那要救人,还不得相当于要重新造一张完整的人皮?
但主治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却大称“见鬼”。
因为他发现,我虽然全身漆黑,但却像是全身被裹成了一个茧,表层是黑黑的,硬硬的一层,里面的肌肤却没有多大损伤。
这简直就是一人间奇迹!
医生后来分析,附在我身上的那层“壳”,可能是我的衣服、鞋子在高温下的变态,至于高温为什么没有伤到我的肌肤,那就是科学在现阶段还没法解释的了。
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我脑子受的刺激最大,毕竟是雷击呀,所以需要休息。而身体外露的部分也有影响,这倒不是损伤,而主要的是形象上的问题,例如我的脸黑得像锅底,护士们给我洗了七八遍才让我露出原形,而我的头发被烧成了一堆,医院只好请了理发师,把我的头发推出了个板寸,就那样,我的头发也还是洗了好几盆水。
“还有这个,你被送来的时候,手里一直死死地握着它,怎么也不松手。”大眼睛护士递给我一件黑乎乎的东西,轻描淡写地说。
我接下这团东西,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它究竟为何物。
这东西就是黑黑的一块,像个不大不小的煤球,上端略小,下端略大,呈砖体形状,明明就是一块没有烧透的矸石。矸石在煤矿上很常见,就是半媒半石的石头。
“我当时被送到医院,它就一直抓在我手里?”我疑惑地问。
“是呀是呀,没想到你那么大的劲,我们两位女护士怎么都掰不开你的手,后来叫来了两位男护工,才把它从你手里取出来。当时它好脏呀,我们本来要当垃圾丢掉的,看你那么宝贝它,才给你留下来了。我还在水龙头下冲洗了好久呢。”
这护士当然不会说谎话,我细细地看着这个奇怪的煤石表面,发现其上居然真的隐隐有几根手指印,这说明我在遭雷击时,还真的紧紧抓着它,它可以说是我用命保下来的。
想起我当时在疯狂地奔跑中,都进入癫狂状态了,没有印象手里抓着什么东东呀?
“我的公文包?”突然有个念头一闪,我好像抓住了什么。
“张晓君塞给我的盒子?”
我全省一震,好像又被雷击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是提着公文包出校门的,张晓君塞给我的那个小盒子,我认为就是快递的一个小物件,看了半天不知道是啥,随手就塞进了我的包里。
我在发现有黑影人追赶我时,莫名地感觉有危险,所以也就慌忙地逃跑起来,虽然后来越跑越快,但我手里肯定还是抓着自己的包的,我并没有扔掉包呀。
再到后来,我被雷电追击,乃至被雷击中,也许在紧张中,我不但没有把包扔掉,反而抓得更紧了。
就像被水淹的人,总是要抓住点什么,遇到危险的时候,人的本能反应,肯定也是能抓住什么,就狠狠抓住什么的。
于是雷火烧坏了我的衣服鞋袜,也烧坏了我手中的公文包。
一定是这样的,我公文包就是一个简单化纤袋的,包里都是纸,除了张晓君那个盒子外,应该是一见火就燃,一燃就成灰烬。
何况是雷火?
所以,雷火过后,我手里的公文包,全部化为了灰烬。只留下了那个盒子,张晓君的盒子?
盒子的表层当然也被烧焦,只留下……
这留下的是什么呢?
“看来你知道是什么宝贝了?”女护士看看我的表情,大眼睛扑闪着,笑着问。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心里很激动,也想快快知道这个黑炭块,也就是张晓君的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但我还是用了平淡的语气回答。
“……”
我看看女护士那不满意的表情,觉得不解释一下真的说不过去,人家为我清洗这个大炭块,又为我保留了它,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目前我还无法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因为我遭雷击时手里拿着公文包,公文包里装着我代收的一个快递小包裹。它应该就是那个小包裹,烧成这样了。”我还是透露了一半的真实情况,至于张晓君送的盒子,这情况就直接掩盖了。
“哦,快递包裹呀。”
女护士眨巴眨巴眼睛,回答道,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但是我不能说更多了,毕竟这是张晓君临危转送的,是我用命护佑过的,里面可能有什么大秘密呢,我不可掉以轻心。
我动了动四肢,感觉了一下身体,好像自己没有什么伤痛,相反,因为好好睡了两三天,虽然是在医院里,但睡好了觉,让我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美女,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你说。”女护士脸一红,以为我要问她什么敏感问题。
“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我急着要出去弄清楚这个”黑怪物“,还有,我住了几天院,学校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幸亏我的课这一周已经上完了,否则,学校还不疯狂地全世界找我?
“嗯,医生说你已无大碍。你看需不需要做一个全面检查,如果检查结论也没问题,你就可以出院了。”
既然这样,我还做什么检查?我马上去办出院手续吧。
我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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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我就出现在自己的家里了。
我租住在一个三层的小楼里。
虽然是小楼,但并非洋楼,只是三层的混凝土小楼。一个小院子,三层小楼,比较雅静。我就租了小楼二层的一个套房。
小楼里还住了其他几位年轻人,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显然大家都不在家。
我匆匆地进院子,关院门,上楼梯,上二楼。
我本来是手里拿着那黑炭块进院子的,上了二楼,到了我的房间门口,把黑炭块塞进裤兜里,跳起来去摸我放在门框上面一个隐蔽角落的钥匙。那个是我放的备用钥匙,没想到这一次用上了。
出院的时候,因为什么都烧光了,很尴尬的,幸亏我还记得我的银行卡号和密码,想了不少办法,才结了账办了出院手续,同时也在医院旁边买了一套简易的衣服鞋袜。说实话,这些衣裤并不怎么合身,我只是借助它们回家罢了。
然而我现在这么一跳,没想到我的新裤子裤兜比较浅,那个黑炭块本来就只塞进去了一部分,一跳之下,它就蹦了出来,掉在地上!
我吃了一惊,看它在地上滴溜溜地转,急忙就去拦截,谁知道越忙越乱,大了一号的新皮鞋又来添麻烦,我居然脚下一滑,一脚踢在了那个黑炭团身上。
”哎呀!“
我大叫一声。
倒不是我踢坏了黑炭团,而是我直接把那黑炭团踢到了楼梯边沿。只见它在楼梯口略一停顿,就嘭嘭砰砰地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啪!“
到了最后几级台阶,黑炭团没有按梯级滚落,而是从楼梯边缘直接掉了下去。
一声响亮,摔得粉碎。
我连滚带爬地跑下楼,一看地上摔碎了的东西,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