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门内,沈诉礿二人与梨因告别后,并未入宫面圣,而是去了宫外府邸。
街市繁华,人声喧嚣,有着十足的烟火气。不愧是京城的地界,果然很热闹!梨因默默感叹到。
嗖的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她身边跑过去。人声嘈杂,有道尖叫女声兀地响起。
“抓贼啊!”
梨因立马反应过来,那不是东西,而是个人!连忙撒腿就追,娘亲说过,逢人遇难,能帮则帮。
“小贼,别跑!”梨因一边喊一边追着那身影跑。
梨因又看到贼人转身进了条小巷,随即跟了上去。哼,这下你往哪跑。她将手中的包袱,直接砸向欲想翻墙逃跑的小贼。
“跑啊,接着跑啊!”梨因看着被砸晕的贼人,不屑地说道。要是还跑不过你,她这些年不就白在后山被蜜蜂追着蛰了。
看见地上一旁掉落的钱袋,梨因拾起给其拍了拍土灰,递给刚刚到的两位姑娘。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甜美的声音随风涌动,贯彻街往。
梨因一往眼前人,带有春意的柳叶眼、似弯月的翘鼻和动人心神的声音。这难道就是诗里的淑女姐姐!
“淑女姐姐,不用谢。”梨因连忙摆摆手兴奋道。
被梨因称作“淑女”的人,娇唇微扬。“姑娘想必认错人了,小女子之名并未淑女。”
“怎么可能,见姐姐这般样貌定是淑女本人啊!”梨因又靠近了身侧人一步。又接着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梨因又低下头叹了一声气,“可惜我是女子啊。”
一旁的丫鬟西巧被梨因的一席话,逗到捂着嘴偷偷笑。
“你笑什么?”梨因瞧着淑女姐姐,身后的女子在偷偷笑,满脸疑惑道。
“奴婢西巧,是知踏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行礼之余,又去捡起地下的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梨因时说着,“只是觉得姑娘说话甚是有趣,这才惹得奴婢不禁偷笑。”
梨因接过包袱,冲着西巧道了声谢。不笑她就行,笑她的话自然是可以的。转念又想了想,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傻?
“姑娘,有事可到桃阅倾来找我知踏,也好还你个人情了。”知踏眼含春色,温柔说其听。
“那知踏姐姐可晓得这将军府如何走?”正事要紧,梨因想到说。
“可是骆将军的府邸?”
“嗯嗯。”梨因点点头。
知踏抬手指了指方向,“沿着这耳星街,一路向南百米有余,另外府邸门前,有棵槐花树。”
“多谢知踏姐姐指路,那我就先走了。”
“姑娘,用不用西巧给你带个路。”知踏好心问道。
“不用麻烦了,这路不转街拐巷,我记得清。”梨因挥挥手,“那两位姐姐早些回家吧,保重。”
待梨因走远后。
“临安京城将军府邸众多,姑娘怎知那丫头要去得是骆将军的府邸。”西巧有点不明所以。
“随口一猜。”
见姑娘不愿多说,西巧便没再追问下去。
“回桃花倾吧,我们出来之久,想来雁娘该担心了。”
“是,姑娘。”
不到片刻之余,梨因就到了将军府,看了眼待开的槐树。没错就是这了。随即上前敲打府门。“有人嘛!”话落刚落下,梨因就看见家仆探出头来。
“大哥,我问一下骆将军在府上嘛?”
家仆一看是个野丫头,语气瞬间有点不耐烦,“老爷外出打仗还未回来!”
“那大哥我再问一下,骆将军多……”没等梨因问完,大门一下子被关上了。看着紧闭的府门,凶什么凶啊,她问别人还不行!略略略,走后也不忘,冲着将军府做了个鬼脸。
瞧着这天也快黑了,梨因心想,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吧。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客栈外。
“无故人。”梨因指着这牌匾念出声来,心想这客栈名多有古怪,还是不想太多了,今天一天背酸腿累的,就这家了。“小二!”抬腿进栈喊道。
“哎,客官里面请。”小二伸手招呼着。“客官,先吃饭还是住房?”
“住房。”
“客官,我们无故人有上等房间还有普通房间。请问您来哪一间?”
“普通就行。”
“好嘞客官,这边请。”
梨因摸了摸肚子,“小二,麻烦准备些吃食来我房里。”
“好嘞,那客官稍等片刻!”
“多谢。”
待小二离去关上房门,梨因连忙放下包袱,撒着欢趴到床上。想她这一路来,又是睡草地睡破庙的,都快忘了床的样子了,倒是有些丐门风范了。
如果娘亲、九姨和妧姨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心疼死的!回去可要和她们说说这京城的热闹,拉肚子跟丢商队的事万万不能说!梨因你这小脑袋可要记住了!这可能是她长这么大第一件让她难以启齿的事。真的很丢人!
想着想着,小二已将饭菜送上来了。
“客官慢用,小的先退下了。”
“等等!”梨因出声喊住他。
小二一脸茫然,“怎么了客官?”
“小二,我问你个事。”
“客官请问。”
“你可知这骆将军多久回府?”
“听我们掌柜的闲谈,边关已然打了胜仗,骆将军些许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嗯,多谢小二答疑。”
“没事,那小的就退下了。”
娘亲说过只能将信和槐佩送到骆将军的手里才行,看来是要在这多待上几天了。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饭饱茶余,梨因的思绪一下子飘回了未出榕桉之时。
数日前,宿州榕桉县百月医馆内。
院中小雨淋淋沥沥,忽然响起一道哀怨的少女声。“这初春雨总是多,又不能去后山采药了。”
“你这丫头,又在想着去哪玩?”
温婉的中年女声在梨因耳边响起,这声音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梨因向左一转头,便看见娘亲朝她这边走,连忙从椅子上起来过去扶娘亲。
“娘亲,这春雨小寒骨,您身子弱切勿多出来走动。”
梨芸梳笑了笑,“真是大了都懂得疼娘了。”
“娘亲,您瞎说!因儿一直都疼您的好不好!”梨因娇嗔道。继而又挽着梨芸梳的胳膊,脑袋又靠在她娘亲的肩上。
真是撒娇撒习惯了,日后她要是不在因儿身边,这丫头心里该有多不好受。抑制住想哭的心情,梨芸梳将左手手搭在梨因的右手手上,轻抚温柔道,“因儿,这雨是该停了。”
梨因觉得娘亲莫名其妙,刚想开口问问。梨芸梳突然咳嗽不止,捂嘴的手帕尽是鲜血。“娘亲,你怎……了,娘亲……别……别吓我啊……”
梨芸梳房内。
“九姨,我娘亲这是怎么了?”梨因焦急问道,“九姨,你快说啊!”
看着小梨儿这副模样,九姨终是不忍回答。
“姐姐,咳……咳”塌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的。
梨因连忙坐到榻前,将娘亲倚在自己肩上。瞧见娘亲这般模样,梨因忍不住哽咽。
“因儿,别哭。”梨芸梳说完又续上刚才的话。“姐姐,您说吧。”
“芸梳,你这旧疾我已无力回天,病情也愈加严重,恐已时日无多了。”九姨的这一番话瞬间刺到了梨因心里。
“怎么可能?”梨因直接给九姨下跪,“九姨,你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她一边磕头一边祈求。
“小梨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九姨说着想扶小梨儿起来,谁知这丫头倔的很。“法子自然是有的。”九姨又说了句。
梨因一听,“什么法子?”
“你先起来。”
梨因马上乖乖地站起来。“什么法子?”急忙问道。
“千尾穗。”九姨看着梨因说道,“千尾穗生于极寒川,每十年生长一株,皇室中人,三年前得以此株,后因骆将军杀敌有功,就赏赐给了这骆将军。”然后又看向窗外,“千尾穗不仅是大补之药,同样能延年益寿。而且药性正好压制你母亲的旧疾。”
“姐姐,这骆将军……咳咳……可是京城……骆巍之?”梨芸梳看着九姨缓缓道。
“芸梳认识?”
“相识一场,算是友人。”
梨因一听,“那太好了!既是友人上门求药,还是有机会的!”
“这药他用没用还是一回事,但是这世间能治芸梳的药,可是只有这株千尾穗了。”九姨语重心长道。
梨因觉得只要有希望就是最大的机会。她一定要拿到这株千尾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