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昔庆安年间,民生盛世一片繁华,各地方百姓安宁度日。但在这美好的背后面,是无数边疆将士为此付出的鲜血和生命。
数月前,当朝太子沈诉礿奉旨前往战乱之地,以平息敌国青晅来犯。前半年余久,后昔皇因爱天下民之心切,不止一次遣使者入青晅劝和。怎知敌国野心好比漫天之大,欲将天下占为己有。不知民之恨,百姓之苦。这战乱之地犹如恶魔般食人血吞人魂,鲜红的热血浸染之地,尽是寸草不生。
后昔太子沈诉礿素有战神之称。自少年时便随当今皇帝征战沙场,善用御敌之术,战无不胜。如今,边疆将士在他的带领下,击退敌军数次,使其伤亡惨重。但青晅龙炎仍不改狼子野心,执意攻城。
因两方实力终是存有悬殊。战争之尾,青晅惨败。递交和降书,送以哈南之地于后昔。大捷的喜讯很快传入京城,皇帝闻声龙颜大悦。举朝上下同为边疆战士祈福,以告慰那些战死沙场的荣魂。
烟州边疆,军营帐内。
军榻上一男人不急不慢地处理着手臂上的刀伤,伤口狰狞不堪。若是换了普通人看去,定会吓得心中一颤。可塌上的男人像是司空见惯,淡眸中看不出一丝痛楚与恐惧。反倒有股子温和气,让人摸不清猜不透。
“殿下。”帐外传来一阵青年男子的声音。
“进来。”榻上的男人动了嘴出声道。
七栈进帐就看见殿下坐在塌上处理伤口,“殿下,我来帮你上药吧。”说着就要拿走塌上人的药。
沈诉礿摆了摆手,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好的,殿下。”七栈收回了手,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待上好药,沈诉礿披了件外衣,起身移步到书案前,理衣坐下出声道:“有何事。”
七栈连忙呈递手中的信,“殿下,京城密报。”
沈诉礿接过此信,打开凝眸一看,“吾儿速速回京。”内容他早就料到,呵,嘴角微扯,发出一声冷笑,那帮老狐狸可真是心急。
“殿下笑什么?”七栈很是疑惑。
“没什么,去收拾下东西,待会便启程回京。”
“啊?不是吧殿下,您这新伤旧伤的,应该先养养再回京才对!”七栈看着殿下坚定地说道。
“无碍,小伤罢了。”见信纸燃尽,沈诉礿起身穿戴。
“殿下,我来帮你更衣吧。”七栈着急忙慌地想过去。
“不用,去叫骆将军来我帐里。”沈诉礿慢条斯理地整理青衣。
七栈看着殿下这也不叫他帮,那也不叫他帮的,心里不禁暗暗小怒。“殿下,那属下告退了。”语气里能听出一丝极不情愿的语气,随即行礼退下。
他们之间早已不像是主子与属下的关系了,比皇家里的子嗣更像亲兄弟。这一点沈诉礿是心知肚明的,自然是看他这副模样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申时三刻,沈诉礿二人携两匹战马出军营。随即找块空地换上便衣,策马而去。毕竟是秘密回京,自然是不能在军营里宣扬此事。将士也只当太子是外出打猎过夜,并未放在心上。这样做的原因也是提防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避免路上的麻烦,早日返京。
一路上七栈时不时地盯着他的伤口看,沈诉礿心也有所察觉,想必是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多嘴。
春卷风沙,林中响声而起。
“殿下,快看这天要下雨了!”七栈冲着急忙殿下喊道。
沈诉礿抬头便看见阴云密布,心想这天来雨不小。“七栈,先观察下有没有躲雨的地方。”
“有,前面有处荒庙!”
两人牵马快速进入荒庙内。庙内破旧不堪,但房顶看着还行,不至于漏雨。
“这雨来的真及时!”七栈一边安顿马匹一边笑着说些感谢老天爷的话。
“已是酉时了,今晚怕是要留在这过夜。”
七栈一听连忙道,“那殿下,趁这雨未大我去找点干柴和鲜草来,您就在这安稳休息吧!”说完便跑出去了。
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吧,沈诉礿也是对他这随身侍卫无可奈何了。
片刻过后,七栈刚到荒庙,雨就下了起来。“所幸身未湿透。”接着又说着感谢老天爷之类的话。
七栈喂饱马后,坐在殿下旁边生着火。见殿下也不说话,“放心吧殿下,您不是走时和骆将军打好招呼,替咱们打掩护嘛!”
没等沈诉礿开口。
七栈又自顾自地说着,“难道殿下是信不过骆将军?不应该啊,咱们都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也没见刺杀咱们的人。”
沈诉礿又想开口。
七栈又拦下他的话,自己说道,“别想了殿下,这肯定是老天爷心疼你,所以下大雨让你歇会脚。”
都说下人随主子,看着话比繁星还密的侍卫,沈诉礿也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殿下,你怎么不说话?”
接着七栈问完还没等他回话,便起身不知道去拿什么东西去了。
“殿下你看,这是刚刚找柴,顺手打下的两只野兔,今晚我们主仆俩可以饱餐一顿啦!”边说边手提着野兔炫耀。
等着被夸的七栈,突然感觉气氛不对。看着殿下微微皱眉,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手一松放下兔子,蹲在殿下旁。“怎么了殿下?”
“有人。”虽然雨声不小,但以沈诉礿耳听八方的本事。倒是也能听到一些零零散散的脚步声,而且是往庙内这个方向来。
七栈立马换了个人,站在庙门后。
“真是倒霉,我也太倒霉了!”门外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少女声。
梨因刚踏入庙内半步,将头顶上的包袱取下,脖颈间,突然感觉到一股湿骨的凉意。她右手抬起一摸,一低头,一抬头,这什么意思?梨因看到两个男子。一个坐在杂草上,另一个正在拿剑抵着她的脖颈间。
她声音有些哆嗦,“大哥,有话……好好说……我就借个……地避避雨,要是打扰到……你们我走……就是了,我走我走……不必如此……动武……动怒的。”
梨因立刻转了转身子,挪了下脚的方向。谁知,她往哪挪这剑就往哪跟。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她就躲个雨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事,天啊!老天爷!你要不要这么欺负我这么一个小女子!梨因越想越难越想越糟糕,干脆闭上眼。
发难之际,脖颈间的凉意似乎散去,伴随着一阵清冷冷的男声。
“姑娘,都是误会。”沈诉礿说完看向七栈示意他收起剑。
梨因觉得身前有种莫名的压力,立马睁开了眼。不睁不知道,一睁她想吓三跳啊!坐在杂草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来到她的面前。刚刚因为恐惧,都没来得及看他几眼。
这眉毛、这眼睛、还有这鼻梁和这嘴唇,简直如仙神一般的脸庞。俊朗非凡,犹胜人间之月色啊!梨因真的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时此刻了!只能说美色误人啊!
沈诉礿喊了好几声姑娘。见她只是盯着他看,时不时还傻笑,没有半点反应。
七栈在一旁可真是看不下去了,抬手就照着这傻笑人,弹了个脑瓜崩。
嗡的一声——在梨因脑袋里爆开。“谁啊?谁弹我脑袋!”梨因吃痛手一松,包袱掉落在地上。连忙抬起双手,揉揉自己的脑袋。她这么聪明,万一被弹傻了怎么办!怎么就啃着她一个小女子欺负了,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