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尔人相信,人由肉身和灵魂组成睡梦中人会飘离肉身去四处飘荡,随着灵魂回归肉身,梦就醒了,但是灵魂去过的地方和经历的事情就形成了梦。不去否认这种观点的错误,但却可以了解一下弗洛伊德的观点「梦是人无意识需求的体现,而这种无意识的欲望,又常常与童年的记忆和经验有关」。
意识模糊之中,隐约感觉有人在推搡,从来回的幅度与频率,可知对方并非恶意。反倒像是有紧急事件一样,不断地试图将我拉回现实。
眼皮子好沉重,更别说仿佛处在混沌中的头脑,可我还是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青木,快醒过来呀!」
「青木?快醒醒!」
好努力的想醒过来,可一切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般沉重。
背上突如其来的痛感瞬间让世界被我有了感知。
「诶呀!」我猛地一抬头,却和一个女生四目相对。
女生稍有愤怒地盯着我,她翘起的嘴巴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这么一副认真样子。
「啊,春日啊。有什么事吗?不过你手里攥着我的笔干什么?」
看着刘海下有着长长睫毛做帘子修饰的大眼睛,由愤怒,变得困惑,我有些迟疑。
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并没有往日下课的嘈杂,偶尔能听到还有同学的说话声。这些同学也只是最后几批在收拾书包的,之所以说他们是最后几批,因为我往往才是最后一批。
夕阳把时钟照的有些耀眼,我有点费力的看清了时间,果然是社团活动时段了啊。
「我说你哟,怎么每天社团活动就不知道自己来呀,硬是要我这个大忙人来叫你。」
春日放下了我的笔,转而抱起手质问起我来。她的长发随着弯腰放笔的动作变化和领带一起在空中画了个椭圆,清爽的脸部轮廓与苗条的颈部,显得更加可爱。春日就是拥有一种不凡的气质,即使是女生们普遍穿起来略显一般的制服,穿在春日身上也会显得十分自然美好。
「你也知道的啊,我这一个月都在忙着给出版社发文,再加上临近高三任务那么重,晚上没办法早睡,每次都拖到三四点。亏我还能活下来吧。」
我与春日都是小说部的部员,这其实是一个十分冷门的部,人数也仅仅是勉强不被学校解散的三人。像这种不受欢迎的部,学校也不是特别重视,社团展上也没有强制要求拿出什么亮眼的作品。以至于除了我以外的春日和江口社团活动时,也只是无聊的用电脑玩玩游戏,看看电影而已。
说来,春日根本算不上忙人,只能是一个彻头彻尾,以自己很忙来打发别人的究极闲者。不过也亏学校愿意披一个房间作为部活动室,虽然是比较偏的教室,但也还是很感激学校了。
春日在走廊上把乐福鞋与塑料铺过一层的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响声当做玩具,即使是自娱自乐的游戏,在春日看来似乎也别有乐趣。这有点拖慢了去部室时的速度,但只要她乐意也无所谓。
七月的下午自然比中午凉快点,即便如此,走在走廊上没几步背上已被汗水打湿。我都不敢想象那些田径部的是怎么过日子的了。可怜的蝉也在树上发出哀嚎。
「要不春日你先去部室找江口玩会,我去贩卖机买点冷饮。」我对一旁踢着地面走路的春日提议。
「好吧,说实话,我也热坏了。那部室见咯。」,春日并没有抬头依旧盯着自己的乐福鞋向前走,在我快离开之际,又赶忙拉住我,用恳切的目光看着我,「求求你,春日要喝的是冰牛奶,别买橙汁给春日喝了!」
我尴尬地对春日笑了笑,以往带饮料时,都是江口和我一起的。由于江口喜欢橙汁,又想到春日在部室里快要干热死的模样,我又不忍心,于是也给春日带了橙汁。哪知道春日才喝一口就吐出来,叫嚷着一大股橘子皮味,而江口却说,这个橙汁才是最正宗的。
在贩卖机买好冷以后,忍不住干渴的,我再去部室的路上就一饮而尽,感受冰冷的液体吸走体内过多的热量的快感。
到了部室,我把冰牛奶与橙汁分别给了正在玩着塔罗牌的春日与江口。
春日正认真的按照江口的要求,洗牌与抽牌。
我想只有无聊到极致了,才会这么做吧。于是我在一旁打开笔电,继续着一个月以来一直在创作的小说。
这部小说被我寄予了厚望,我希望它能得到编辑的认可,毕竟是以文学性而非娱乐性的投稿势必会很难,所以即使是简单的一个判断句,我都不得不从本作深度出发考虑。
情节早已呼之欲出,若想以最平凡的方式写出来,也并非不可。不过这会脱离我所追求的文学方向。
坐在椅子上,我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敲。
「啊,厄运吗?」春日似乎被塔罗牌吓到了。
「没错,依靠我的专业解读。春日前辈,一周之内肯定会有坏事发生在你身上。」江口神秘兮兮地对春日说。
其实如果只是坏事不分大小的话,一个人一天碰上几件坏事,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行不行,一定要重新测一次!」春日吓得胡乱地从桌上把塔罗牌收起来,正打算洗牌时。
「不可以哟,塔罗牌不可以在短时间内测第二次。」江口不怀好意地补充。
「呜哇,这下子该怎么办?我该选择报警吗?」
「我猜就算是警察也帮不了你啊,不如去测测青木前辈的吧。也许前辈们都是厄运呢,春日前辈的心理或许会平衡些呢。」
「我还是算了吧……」,正在与键盘鏖战的我听到这一说,「我想我也不会去相信吧。」
毕竟大家都是高中生了,也有一定的科学知识,选择去相信只会是不明智的做法。
「不要啊,青木你也试试嘛。」春日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央求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可恶,居然真把我当做平衡心理的工具。
我想开口婉拒时,江口已经把洗好过一遍的牌递到了我面前,更奇怪的是,我不由自主的去接下的这副牌。我明明没有想去接的……
「那好吧,请问我该怎么做?」有点傻眼地看着江口。
江口在一套老练的手法之后,春日满怀希望地等待着江口结合牌阵进行分析。
总地来说,没有好坏之分,我会碰上一些奇怪的事。
「选择去好好对待那些事就行了。」江口是这么提议的。
塔罗牌,这么玄幻的东西,以及解读人可能添加主观想法的测验,还是当做放松心情吧。
「这算什么嘛,还是只有我是厄运。」春日忍不住抱怨了,「肯定是江口的解读出问题了。」
「话说前辈的作品完成的怎么样了?最近总有看见以前被疲惫的模样,多少还是有点让人在意。」表面上看似有些搞怪的江口,却是实打实的体贴的人。
「作品的话已经快开始收尾了,相信半个月之内就能完成吧。不过我建议你考虑一下社团下学期该怎么办,到了高三,我和春日将不得不离开。到时候只剩下一个人的社团,可是会被取消的喔。」
「青木前辈,当然不用担心这些啦。下个学期的新高一一定会很好糊弄的,那就骗几个进来喽。」江口说得有些邪恶,可我知道他还是靠得住的。
「什么江口要去骗学妹?真是像蛆虫一样恶心。」春日喝着冰牛奶不满地说。
「前辈,你可不能因为塔罗牌的事情污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