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看见他的样子,笑的简直有些肚子疼,招招手示意他回来,并大声喊道“确实是在你头顶没错,但是若无我掐诀是绝对不会落下来的!”言一寒半信半疑,谨慎的回到了原地坐好,此时林雲仍在大笑,言一寒气的脸都憋红到了耳根子,操起剑来又要砍向林雲,于是又是一场追逐战,两个大男人,一个剑魄,一个剑将,却都在四处跑来跑去,你逃我砍。而此刻羽蓝色长剑的剑灵“蓝”望着自己主人看似生气的脸,可只有自出生起就陪着主人的他才能知道,主人这三十多年来的表情及情感变化都没有今天一天来得多,也从没有今日畅快的笑与怒。
蓝露出一个慈蔼而爱怜的笑,就这样盘腿坐在虚空之中望着这两个还像孩子般的男人。林雲此刻逃跑姿势夸张,嘴上还不断说着求饶的话,而言一寒则在后面不断地骂着“老抠,傻子,骗子!拿命来!”然后也是夸张的追向林雲,但以其剑魄的实力想要追上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这样连天都黑了,两人终于累的停了下来,都张来双臂躺在地上笑了起来,言一寒的头微侧,望了一眼林雲的白发,正想要开口,林雲便已缓缓说道“弑剑血脉啊,真是个不得了的血脉,要不是小夙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对了!小夙告诉我你也是弑剑血脉,那这么说起来咱两还真是兄弟诶!叫声大哥听听。”言一寒一脸嫌弃,他也早已知道了林雲是弑剑血脉,可为何姓林...言一寒不喜欢一个问题老在脑子里转悠便直接问了出来“弑剑血脉应该是言姓之人才会拥有,你怎么会?”林雲摸了摸脑袋,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问题摆在面前“这个问题小夙也跟我说过,说了好大半天,好像总的意思就是我爷爷那一代因为什么事自行脱离了整个言姓,然后改姓了林。”言一寒听了只觉得说了跟没说一样,但追根溯源自己跟他还真是兄弟,自从儿时某天于那块寒冰的永恒睡梦中苏醒,蓝便一直在自己身侧,脑海之中没有任何记忆,只记得自己姓言,叫言一寒,这么多年来除了修行,他便只在乎一个问题——我是谁?说不上执念,只能说是好奇。后来也只听说,言氏已于数年前便已消失于江湖,再无迹可寻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也不再有意的去追究深思这个问题。直到现在,突如其来的,一个兄弟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感觉心里有些复杂,偏偏如今这个兄弟,正一只手放在耳扇上,呈收听式,一直叨叨着“叫一声大哥听听,叫一声大哥听听...”
言一寒实在受不了了,赶紧转移话题“诶你说的这个小夙是谁阿,怎么连那么古老的事情都知道。”林雲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指向天空“他啊。”此时他手指的方向竟也应声一道雷鸣“小夙啊,可听话一个孩子。”言一寒见怪不怪了,这个男人太多他搞不懂的事情了,但叫这样一个不但能引起天地异象甚至是直接支配天雷的灵剑小夙是不是不大好。他也无心去追究,因为蓝刚才给他的一句话是“此剑,比他存在于世间的时间更长,但没有敌意。”这句话足矣让他不在惊讶,但就算蓝不说此语,言一寒也不认为林雲会让此剑对自己起杀心,毕竟这剑好像很听林雲的话。想到这言一寒微微一愣,自己是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林雲不会如此?言一寒很快笑了笑,很快得出了答案——应该是因为他傻吧,又或者,因为我们是兄弟?
就这样,这两个人在那山巅便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依旧是如昨天一般的天空与环境,可却又有所不同。林萧一早便就找到了山巅,叫醒林雲便赶忙要其跟自己会军营,朝廷的新命令到了,必须全部到齐。林雲一听立刻精神抖擞起来,看到仍在旁边睡着且睡姿略显难看的言一寒,想了想便将那酒葫芦稳稳放到了言一寒的肚子上,然后给林萧打了个禁声的手势便偷笑着跟着林萧离开了。
到了军营,刚好赶上集结号的吹响,林雲林萧赶忙站到队伍之中。只见一个脸上涂满白色胭脂,眼睛狭长而诡异的人缓缓走到阅兵台,这边疆最大的统领及副统领都要弓腰弯背,低头让行,无疑说明了他应该就是朝廷派下来的宣圣官(专职负责前往各地宣布皇帝的圣旨,人到即视为皇帝到),此职位可以说是官虽不大,但所掌握的实权可十分骇人。可以说,如今这朝廷,甚至是整个天下那种种腐败衰弱之气很大部分皆是由这些人所致,因为最上面的那些官们皆知晓这些人所隐含的重要作用,因此几乎所有的宣圣官皆为各路重官的拉拢对象。
那个宣圣官走到阅兵台的中心,打开圣旨,一道火龙便从中飞出然后在空中结成皇家护国神剑——九焱的剑纹。在场所有人除了宣圣官外全部都单膝下跪,大声向远在皇城的皇帝恭贺“吾皇神威,九焱焚天。一剑千岁,万业永恒!”声音骤起,然后骤止。然后宣圣官便开始宣圣“万世吾皇,在此诏令:蛮荒昏暗之天壤弱国,竟敢对我繁盛强悍之炎谇帝国动侵略之心,现令在场所有士卒守住边疆山恒关三日以内!三日后集三郡之精兵将至,望诸卿不负朕之所望,三日后原守军皆可领得百倍俸禄回乡,再不受兵役!违令斩立决,诛九族!”
众军士再次大声喊道“必不负皇恩!”可虽是如此,可绝大多数心理绝望极了。离天壤所发来的“三日最后通牒”已经过了一天,而支援却还要三日才能到达。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天壤军压倒性的攻势下自行坚守一天!那怎么可能守的住!可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们也再不能逃了,只能选择以命相搏,搏出一道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