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言一寒其实在林雲刚到时便已拉回了意识,可是身体却还无法动弹,眼睛及嘴里不断地流着血,他能感觉到邪剑修已被杀死,他被救了,可也无法确定后来之人又是何人,这江湖救人还不图利的可不多了。意识回归之后他感受到自己身体已没有一处安好,没有想到强行拉回意识竟会有如此大的损伤,这样下去不死也废了,可无法动弹的现在自己又能有何办法。
就在这时,他敢肯定一个毫无交际之人(他也没跟任何人产生过交际),在救了他一命后,竟直接开始向他体内输送本命剑意之光,而且并非一丝一毫,而是一股接着一股!他感到无比讶异,这可是本命剑意之光,关乎了此生剑道之成就啊。可这个人就这样直接将剑意之光笼罩了他整个身体,然后接着又将他背起向着山下跑去,随着剑意之光不断地向着体内渗透,他察觉到自己的心魔竟在恐惧,凡剑意之光所到之处心魔皆在逃窜,他这才感受到这股本命剑意之光中竟蕴藏着无数纯正天雷!这要是让那心魔被这正面一劈,那便是绝对的灰飞烟灭啊。这使得他身体的伤势不仅迅速好转,而且体内的心魔也被压制,这正是再次尝试杀灭心魔的最好时机啊,可奈何此刻他的身体依旧不太听使唤,但眼睛已能慢慢睁开。
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竟是一头银发,心中便是一凝“银发,怎么会是银发?难道他也是...”他又调动唤出剑灵蓝,他也是此刻刚醒,心中正愧疚不已,主人让他看看眼前背着主人奔跑的人,他调动他作为剑灵特有之力,将虚无之手轻附在此人肩上,不过一会儿便惊到向后一飘然后便以意识告诉他的主人这个无法想象的事实“主人,这个人与您一样也是弑剑血脉,而且,他比您大约要大十岁,可却没有染上一缕黑暗。”他听了只是又闭上了眼睛,惊讶,喜悦,不解,甚至是嫉妒。他不理解,为了不受这弑剑血脉侵蚀,他便几乎如同封锁了自己的情感一般,断去了与任何事物的联系,一心修炼于剑道,可即便如此,你不愿度江湖,江湖就在那儿,你永远身处其中。
到了今日已是满头的黑白发丝参差存在。可为何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能到此岁数仍无一丝白发,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思索着,便已到了军营,他刚才听到了别人叫这个男人为林雲,姓林?然后林雲便将他放下去寻找随行大夫,此时言一寒的四肢皆已能行动,他躺在伤员用床上望着军帐的顶端,就这样发了一会儿呆,发现这样如何也想不通。竟一瞬之间直接以肉眼完全不可见消失于军营,只是在原地空气激荡出一阵大风。
第二天一早,他又在尝试着灭杀心魔,可随着那股剑意之光治愈他的身体后便悄然消失,虽仍在他的体内留下一些纯正天雷,可仍在缓缓消失,杀灭心魔之路又扑朔起来。就在他今日打算放弃,要去查查那个林雲是何身份时,一睁开眼,林雲此时正坐在他的旁边,右手拿着棕色葫芦酒壶正小口小口喝着酒,每喝一口还要长舒口气莫名的啊一声。言一寒也不惊讶,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的举动,此时林雲才回过头来发现他已经醒了反而吓了一哆嗦,然后发现此人竟还一直盯着自己,于是赶忙将葫芦嘴盖上“不动声色”的向怀里凑了凑。言一寒见了此人一套动作,心中便愈发确定这就是个傻子了。林雲看见此人盯着自己的眼神更怪了,便将葫芦往外移了一点点,移到能够看到个葫芦酒壶尖的位置,客套性的开口道“呃,要不要来一口?”言一寒看着这个男人的言行举动,没有一点假装,他就是真的抠。想到这里,言一寒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一笑竟就停不下来了,这就搞得林雲有些茫然,摸了摸后脑勺竟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早晨,两个之前从不认识的人聊了很多,直至黑夜将至。
蛮大的葫芦此时已然滴酒不剩,言一寒仍抓着葫芦不停上下摇动,嘴巴在下面接着,接着那葫芦还真就滴落一滴到他的嘴里,言一寒已然醉了,抿进那滴酒,如获至宝“看见没!我就说还有!你个老抠!”,林雲坐在旁边,面色有些红润,盯着仍被言一寒上下摇晃的酒葫芦,老心疼了,脸上都有些委屈“那可是我媳妇给我酿的好酒,我都还没喝几口呢...”谁知言一寒夸张的拍拍他的肩膀,大手一挥指向身后的炎谇帝国“看给你小气的,等你打完仗,我带你去京城郡喝酒,听说那里的酒是天下最好喝的,我都还没去过,下次我们一起去,喝个痛快!”可林雲却没再说话,只是望向山下早已因战争而修补不及的边疆守城,与远方天壤帝国日渐浩大的阵营,细不可闻的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了起来,言一寒看见他的傻笑,也跟着他笑,林雲问道“你笑什么?”那言一寒就反问“你笑什么?”一来一往。然后林雲就用左手将左额的头发掀开,然后转头示意给言一寒看“看到没,我这左额的两颗小痣,咱们村里的算命师傅说啊这痣可有说法了,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有一颗则多一分幸福安康,而我家逸儿,足足有三颗涅!”言一寒听了,眼神之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流转,轻哼一声“了不起啊?”可林雲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情绪,就好像抓住什么把柄一般,右臂揽住言一寒的头就摇了起来“你羡慕了吧?啊,你羡慕了吧!”言一寒默不作声,随林雲如何,因为他真的羡慕了。他自从有记忆一来好像就是一个人,还有一把剑,什么亲情,爱情,友情他从未曾有过,也从未曾触及,他真的羡慕了。
林雲察觉到他此刻的情感,就好像看到当初被一个人关在柴房思过的林箫,孤独而无奈,于是他大手一张,一巴掌拍在言一寒背上,粗糙的大手透过肩头传出一股莫名的温暖“诶我好像比你虚长几岁,不如我就当你大哥吧!刚才的酒就当做结拜酒了!划算又不浪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