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边是说不通了。
无奈之下,张小天只得另想它法,比如说——找赤阳啊!
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有义务为下属排忧解难,解除后顾之忧。
否则,谁会为你卖命?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想做就做。
张小天在城外的一处林中吹响了久违的哨音。
哦,前几天其实吹过了哈!
“她是谁?”
赤阳蒙着脸走了出来。
连小草如同受了惊的老虎,长枪横立,死死的盯着他。
“小草,先把枪放下,他不是坏人!”
要是让召国的其他人听到张小天这样评价赤阳,估计得惊掉一地的下巴。
这个密谍司的头头和好人沾不上边好吧!
不信你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谁见了他不得吓个半死。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找你的,不过二般的时候,就说明你这一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所以大多数人对于赤阳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嗯,见过的大多数人都死了!
“赤阳首领,这是连小草,我的……”
张小天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他和小丫头的关系,赤阳开口了。
一如既往的词汇简洁。
“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
这下连小草是真相信赤阳是个好人了。
承认自己是小天哥哥未过门的妻子还能不是好人?
那下次他惹了我,就放他一马吧!
“找我什么事?”
张小天已经习惯了这货的说话方式,所以就直截了当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解决你另外一个女人的问题?”
“你当我们密谍司是什么?”
赤阳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有种走火入魔的感觉,气血翻涌,想找人过几招,把气顺一顺。
不过在看到他旁边的那个小姑娘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危险,自己不一定能打过她。
好吧,夸是夸张了点,比武自己确实不是对手。
玩命的话,三……,不,五……,十招吧,十招便可以取她性命。
张小天手指掏了掏耳朵,等赤阳的气息平稳了些之后。
“不是,老大,我是你的人对吧!”
什么叫我的人?
你小子虽然长得还可以,不过我可不好这口。
“下属有难,你做首领的不得替我们解决啊?”
“我这一天天的从早忙到晚,又是被人刺杀,又是被人围攻的。”
“……”
“你看看我每天面对的都是些什么?”
“哪像你们这样,多威风,牌子一亮,去青楼都得打折。”
我特么……
赤阳感觉气血又涌到头顶,太阳穴胀得快要爆炸了。
这小王八蛋!
拿着密谍司的牌子去逛青楼?亏他想的出来!
“半个月!”
不能再跟他说话了,不然自己这一身功夫怕是要废了。
老子苦练了十八年的童子功,圆满之后才敢尝的海鲜。
要是在他这里破了功,那就必须要有个你死我活。
“一个月!”
张小天还价,做生意嘛,不讲价是没有灵魂的!
“半个月!行就行,不行我就不管了!”
张小天见赤阳的态度如此坚决,心知他的底线应该就是半个月了。
不过见好就收不是他的风格,有枣没枣打一杆才是王道,万一有了呢!
“那能不能把我老爹弄回来,衙门里没他不行!”
“还有,最好是把陈明义的腿打断,让他出不了门。”
“也不好,要不给他下点药,让他举不起来?一了百了!”
“实在不行,把他老子给弄下去得了,以绝后患。”
“哎,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赤阳顿脚,转身,拔出匕首,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张小天就闭嘴了!
……
回去府衙的路上,张小天主动向连小草解释了关于他入职密谍司的事情。
“这么说,除了你和张大叔,就只有我知道你是密谍司的人?”
“还有皇上和赤阳呢!”
小丫头开心的摇摇头,“他们不算!”
“……”
合着在你眼里,密谍司的首领和当今圣上连个人都算不上?
连小草,你飘了啊!
一进府衙,就有个捕快上来,告诉他,“童老和童立新到了!在大堂。”
张小天点点头,“我先去换件衣服。”
片刻之后,童章了和童立新见到了张小天。
“张大人!”
“童老!”
看了眼梗着脖子立在一旁的童立新,童章了喝骂道。
“混账,还不给张大人行礼!”
张小天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一直到童立新满脸不情愿的躬身行完礼,才笑呵呵的虚扶了一下。
“童公子客气了,我比你还要小,当不得你的大礼。”
“哼,张大人年纪比我这不成器的孙儿小,做事却比他老练多了!”
“所谓达者为先,大人当得起这一礼。”
“哦,呵呵,童老客气!”
童立新脸色一红,心中大骂张小天缺德,哪壶不开提哪壶。
寒暄过后,童章了清了清嗓子。
“大人,想必你从那童晔口中也得知,那些事情都是他私自所为,我这孙儿毫不知情。”
“还恳请大人网开一面,我童家必有重谢!”
说着,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封子,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这是汇通号的银票,去哪里都能取,方便。”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大人请收下。”
张小天轻轻敲着封子,没有开口。
童章了见状,咬了咬牙,说道。
“这五千两是见面礼,事成之后还有五千,还望张大人高抬贵手!”
“童老言重,不是我不愿收,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令孙根本就没参与到这个事情中来。”
“我也就无所谓抬不抬手。”
“不过,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下童公子。”
童立新愣住,疑惑的看着张小天。
“是这样,昨晚童公子去了哪里?”
“我……”
嗯?
童章了皱了皱眉,这混账,指不定又是跑到哪里风流去了。
“童公子!”
“我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你这些,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昨夜……我去了莳花馆。”
“去莳花馆做什么?”
“见一个人。”
“见谁?”
问答越来越快,张小天根本就不给童立新思考的时间,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下意识的回答。
审讯的要素之一就是,越是不经过思考的回答,往往都是最接近真实的答案。
“吕先生。”
“具体叫什么?”
“不……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名字,一直自称吕先生。”
又是一个只有姓氏,没有名的先生。
这让张小天想起华莱县的那起灭门案。
那队人的首领也是位先生,姓秦。
现在应该在京城的大牢里接受审讯吧!
而且那个秦先生的幕后就是张小天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现在又出来一个吕先生。
直觉告诉他,二者应该有关联,而且说不定他们和丛林的那次刺杀也脱不开关系。
忙忙碌碌十几天,终于有了些眉目。
张小天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怕事情复杂,就怕没有任何的头绪。
找到线头了,再乱的麻也有解开的那天。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没说什么……”
“你撒谎!”
张小天猛的一拍桌子,把童家爷孙吓了一跳。
他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死死的盯着童立新。
“知道我为什么不收你们的银票吗?”
“因为你的事我兜不住,我也不想兜。”
“你都让人刺杀我了,还想让我放你一马?”
“童立新,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童立新一听,脸色顿时苍白无比,他颤抖着哭喊道。
“没有,大人,不是我干的!”
张小天看了童立新一眼,接着说道。
“而且你和那个吕先生昨晚怕也是商量着再一次刺杀我吧?”
“童立新,人家那是无根的浮萍。如若事不可为,拍拍屁股就走了。”
“你呢,你往哪里跑?”
“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偌大一个童家,足够拿来顶你的罪。”
这一下连童章了都慌了,老来成精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张小天说的都是真的。
这混账东西居然真的串通了外人来刺杀朝廷命官。
童章了也是做过官的,他很清楚刺杀官员的后果有多严重。
官场的规矩就是,无论多下三滥的手段你都可以用。
可以污蔑,传流言,哪怕急眼了你当面骂他爹娘也不是不能。
唯一的一点就是,不能干掉对方,那是皇上的权力,懂吗!
所以哪怕是政敌,也不敢随便去刺杀对方,因为你这是坏了规矩,动了皇上的权力,结果就不言而喻,赤阳大人会亲自找你谈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逆子,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什么?”
“祖父……我没有,不是我派的人。”
“是吕先生,是他。昨晚他找我也是为了刺杀张大人。”
“你……,你……”
童章了指着童立新,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忽然两眼一黑,倒回在椅子上,捂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气。
“啊!祖父……,您别吓唬我啊!祖父……”
张小天一把推开童立新,把童章了的衣服解开,敞出胸口。
“别挡在前面,你去找把扇子!”
童立新这才惊醒,慌忙去找扇子。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童章了才悠悠的转醒。
他看着给他扇风的张小天,又瞟了眼傻站在旁边的童立新。
高下立判!
“唉……”,童章了长叹一声,仿佛老了好几岁。
“张大人!”
“如今我也不求这个逆子能有什么出息,也不求大人放过他。”
“我童家只有这一根独苗,打小他祖母,母亲就惯着他,所以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子。”
“但是,请大人明查,新儿绝不敢参与刺杀大人的事。”
“也请大人给童家留个香火,老朽感激不尽!”
“童老不必客气,你我之间本无恩怨,也就谈不上放过不放过。”
“不过我可以给您一个保证,如实的查案,如实的上奏,不偏不倚。”
“至于结果,我不敢保证!”
童章了闻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艰难的向张小天鞠躬。
“如此,老朽多谢!”
张小天连忙扶住他,“童老言重!”
“不过童老,人我要暂时留在府衙,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随时来探望,顺道送些衣物吃食。”
“老朽明白,人我就留下了。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张小天躬身道:
“童老客气!恕小子不远送了。”
“大人留步!”
茫然无措的童立新看着远去的祖父,有心想嚎两嗓子。
可看到张小天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又识相的闭上了嘴。
“走吧!”
“去……去哪儿?”
张小天朝那边努了努嘴,“大牢啊!”
“啊?真要去大牢啊!”
“大人,能不能不去?”
“我有钱,我给你银子!”
张小天被这货给气笑了,他用力的踢了童立新屁股一脚,大喝道,“别废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