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南集后街居民区。
夜微凉!
张正平带着一队人聚集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银灰色的大刀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
“老李,你和老赵去街角那边守着,防止凶犯跳墙逃走。”
“是!”
“孙同,你和小天守住大门。”
“是,头儿!”
这时,负责开门的那家伙回头朝张正平打了个手势,张正平点点头,大手一挥。
“其他人跟我进去。动作轻点,别惊动了凶犯。”
不一会,屋里便传出男人的吼声,“你们干什么?”,伴随着的是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喊。
张小天倚在门边无聊的打着呵欠。嗯,抓捕应该很顺利。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捕快押着陈子乔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他哭哭啼啼的妻儿。
“小张大人,小张大人,我夫君犯了什么罪?”
这么多人呢,咋就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张小天看着陈子乔的妻子,目光深邃。
“你的丈夫,无缘无故的带回来这么多值钱的首饰,你就没有觉得不妥?”
女子的目光有些闪躲,犹犹豫豫的回道: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丈夫行窃,还是不知道你夫君杀人?”
说完,张小天走到陈子乔妻子跟前,伸手把她头上的那根银钗取了下来,递给旁边拿着包裹的同僚,包裹里全是从赵家偷来的那些财物。
“啊!杀人?”
“不然呢!”
陈子乔的妻子慌了,她跑到丈夫面前,揪住他的衣服,泪流满面的哭道:
“你怎么就杀人了呢?你怎么敢去杀人呢?你让我们母子以后怎么办?”
陈子乔脸色苍白,嘴巴颤抖,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唉......我对不起你们。
小张大人,您替我向兴林的父母妻子说一声抱歉,是我猪油蒙了心。”
张小天撇撇嘴,道歉要是有用,那还要捕快做什么!
你他娘的杀人夺财,辱人妻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抱歉?
“这话,你留着见到赵兴林之后,亲自跟他说吧!”
回到衙门之后,张小天去监牢里单独见了陈子乔,至于说话的内容,没有人知道。
最后的口供上详细的描述了他如何在喜宴途中借故离席,躲在阁楼上行窃之时,被查看的赵兴林发现,从而用门栓从后面袭击了他,最后用礼盒上的绳索勒死了赵兴林。
郑书柏看完口供之后,签署了腰斩的判决书,之后派人快马送往东阳府,待复批之后,便可以执行了。
召国的县衙是没有自主行刑的权利的,必须要交付到上府审核,通过之后才能行刑。
当然,不是每次的审核都会通过,只要有人,就有可操作的空间。
不过,一般情况下,上府还是会遵循下县的意见,毕竟暗箱操作是需要一定的条件才会产生。
最终,半个月之后,陈子乔在城北刑场被铡刀砍成了两截,当时那个血,喷洒的有三尺多高,而且还挣扎了小半柱香。
当时就有许多人不忍再看,于是闭上眼睛听着他的惨叫声,从哀嚎到**,最后悄无声息。
现在只有一个人是全程看完的,那就是杨小青,那个因为遭受玷污而寻死的刚烈女子。
她因为被赵家认为是不详之人而赶出了家门;她的娘家,亲生父母和亲大哥,在承受不住家族的压力之后,也不敢让她回去。
哪怕是陈子乔被铡成两段,肚里的肠子流了一地,散发出极其恶心的味道,她也是咬紧牙关,浑身颤抖的坚持看着那个恶人咽气。
在陈子乔咽气之后,杨小青就晕了过去。被救醒之后,她哭的是撕心裂肺,仿佛是要把之前的委屈和不甘统统发泄出来。
之后,杨小青就跪在张小天家门前,也不说话,哪怕是过往的街坊对她指指点点,她依旧浑不在意。
张正平在狠狠的踢了张小天几脚,摆足了父亲的架子之后,便当起了甩手掌柜。
意思就是,你扒的衣服,就得你负责把她穿上。你小的时候老子就没给你擦过屁股,现在长大了就更不可能。
张小天脸上一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子的份上,就你这样的,有好几个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无奈之下,张小天在城西的市集上租了个铺子,经营女性成衣,以及胭脂水粉之类的,然后把杨小青安排进去。
问张正平拿钱的时候,老头子强调又强调,小草才是他的正牌儿媳妇,其他人谁都不好使,这个最多只能做妾。
最惨的是连小草知道这件事以后,把张小天堵在自家院子里,把她老爹连战也赶了出来,生意都不让做了。
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最后出来的时候,这俩都是满脸通红。
连战见到后,当场就炸毛了,抄起棍子就要揍张小天。个小犊子,让你娶我闺女,不是让你祸害我闺女。这还没成亲呢,你特么就把事给办了?
张正平大笑着拦住了连战,抽空还朝儿子挤了挤眼,意思是干得漂亮。
张小天郁闷的揉着发疼的耳朵,小丫头下手也没个轻重。要不是自己情急之下超常发挥,搂住了她,估计那双大长腿就要落在肩膀上了。
好说歹说,张小天就差发个断子绝孙的毒誓,连小草才勉强相信他和杨小青清清白白。
然后两人才走出了院子。
连战在女儿的怒视下,扔掉手中的棍子,“我得去赶工了,还有好几个订单呢。”
就这?
张正平瞪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甩甩手,哼了一声,也走了。
张小天还隐约听见老头子不满的嘟囔,“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