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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濒死

时光荏苒,转眼已至黑夜,工子睿运起掌中魂力努力修炼着,虽夜已深,但他却丝毫不减努力。

直至天蒙蒙亮,他才停止修炼稳坐在窗台板上。

也许是来自父亲的压力,工子睿自被父亲赶出门后再也没有睡过一次,无论是正当晌午还是深夜举月,他都是努力修炼,刻苦练习,回味着父亲教过的一切。

望着刺眼的烈阳一点点爬上天际,工子睿知道该出去了。

起身推开房门,扣响妹妹的房门,敲了许久,不见回复,工子睿喊道:“不开门我进来了啊。”

里面依旧没有回声,工子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被不知何等利器切掉大半的房间!

这留得小部分房间暴露于天地之中。

身后小二徐徐走来颤抖着手臂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道:“那位留下信封,带着一诺姑娘就走了。”

工子睿接过信封,撕开边角,拿出信件:

“久闻公子大名,今日掳走令妹实属无奈,还望公子于夜前赶到金族,否,则令妹命无也。”

工子睿眉头紧皱着,抬手间一串火焰将信封烧的粉碎,望着那由神兵利器所创的痕迹,工子睿开口问道:“那人自何处走了?”

小二不敢含糊,指手向西北方向。

工子睿没有犹豫,起身赶去。

一路上,工子睿弹跳有度,一时间自湖水面上只脚落于湖面而起,又于树林顶部凭着顶尖的脚下功夫点踩于一叶之上。

但实力跟不上速度,工子睿自小便被父亲逼着绕圣祖山脉这一天下第一高山大山,练习那由父亲工凡心亲传的《幻影鬼步》。

有‘天下第一峰’之称的圣祖山最高峰总长近一万米,可与比天齐。

长峰如同一根手指直插云霄,不知唬的多少能人胆战心惊。

那托起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地基万祖山脉更是庞大豪气,一眼不着边际

没日没夜的训练让工子睿拥有异于常人的速度,但奈何实力算不上顶尖,若遇到碾压式的敌人依旧无济于事。

望见了那冠冕堂皇的‘金族’牌坊,工子睿也只是轻蔑一笑,只身走了进入。

金族人尚武,几乎是全民皆兵,进入族内,族人们将工子睿团团围住,个个张牙舞爪,面布憎恶,那场面几乎是要活剥了他。

但工子睿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环绕四周后抬头冲着眼前层层高塔吆喝道:“不知哪位大人将舍妹掳了去,好歹让我见上一面,也好安心啊。”

高塔三四楼似乎走出些许人,但只看见攒动的毛发,不见人。

塔内一人怀带着丝丝不屑望着工子睿道:“我族长老,于昨日惨死在虚闽,你好歹也要给个说法不是?”

工子睿轻笑道:“大人明鉴,金长老之事与我无关,与我妹妹更无关系了,那是一位侠士仗义相助,杀了你家长老罢了。”

“你说什么!”

“仗义相助?”

人群攒动着,工子睿尽量压低气息道:“这件事要深究啊,不要如此草率行事才好啊。”

塔中人冷声道:“不需要你来教我该如何做事。寻那人回来,饶尔等不死。”

工子睿叹气道:“至少让我与我妹妹见上一面?”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不怕你身边人撕碎了你?”

望着周围这些恐怖如斯的人工子睿并未展现出太多的恐惧,只是昂首将一令牌扔了上去道:“好好看看牌子,再想清楚自己该干些什么。”

塔内的人群死死盯着金皮令牌,上书一字——弑。

这普天之下哪怕是没长眼的也知道这是弑神王工凡心的金皮绿箭!

但塔内人似乎有些耻笑一般竟将金皮绿箭踢了回去,直直插在工子睿身前。

塔内人不屑道:“在这儿,就昨日便杀了不少五十位拿着弑字金皮绿箭来招摇撞骗的,真当我等会被弑神王的名头吓到吗?”

工子睿眉头紧锁道:“你相信你会后悔吗?”

塔内人慢慢走出,是一副年轻人的模样,那样子不过三十出头,一脸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道:“只不过是金皮绿箭,便能让我转意?你不觉得可笑了些吗?”

工子睿缓慢拿下背上的巨剑道:“那就是,非要打?”

塔内人轻蔑一笑,扭过头回进塔内,只留下一句:“让我的族人们好好招待你吧。”

周围的光膀大汉迅速扭过身冲回屋内拿起各自趁手的兵器,冲着工子睿袭奔而来。

工子睿晃了晃掌中巨剑,先斩了气势正足的一位,将其头颅用剑身拍的粉碎,鲜血溅射工子睿一脸。

族内人个个你一言我一语道:“他是中阶武灵?”

工子睿慢慢开步逼近高塔,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冲上来将其一点点推开。

奈何力气太大,工子睿承受不住,只得连连后退,只手握着巨剑,另一只卷起几层水浪卷退数人后再一次向着高塔跃去。

眼看便要到达那一层,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握住工子睿的脚踝,将其仍了下去。

这力道倒像是武甲的高手。工子睿直起身,巨剑卷起尘埃激向眼前的巨汉。

巨汉浑然不惧,背负一手,以一手对战工子睿,只是以手作扇吹散了激起的尘埃道:“我用一手与你打,挺下百招让你上去,如何?”

工子睿咧嘴笑道:“不过一个初阶武甲,大我两阶,装什么世外高人?”

大汉轻笑一声,“那就两只手,算是对你实力的认可,以及勇气的见证。”

工子睿收起笑容道:“猜猜今天谁会死在这儿?”

大汉道:“已经死了不下八十人了。你的几层水浪便杀死我不少族人,我岂能放你归去?放心,我下手会狠一些,尽量不让你有太多的痛苦。”

工子睿举起巨剑道:“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巨汉猛然一笑,踏步上前,每一步陷入石板中,工子睿不慌不忙的转身用剑身挡住,遇上高自己两阶的对手,要是想要战胜他只有智取。

工子睿以速度碾压,绕着巨汉转圈圈,“嗨呀,绕的我心烦意乱!”

巨汉抬起脚,猛踏进石板中,气浪掀起工子睿轻飘的躯体,巨汉举起拳头冲将过来巨喝道:“逮住你了!”

但工子睿毕竟训练有素,只见双目微迷,身下忽然卷起火柱将自己包裹其中,巨汉的硬拳砸在了火柱之上。虽激起火焰百分,却未伤及工子睿半分。

巨汉有些惊愕道:“这毫无缝隙的火术!”

工子睿跃上天空高喊道:“露出破绽了!”

工子睿弯曲着双膝意图顶下来,后又有无数巨石凝聚于双膝之下,形成不大不小的石山压了下来。

巨汉知道自己已然跑不掉,此次若成败局要怪就怪自己大意轻敌了吧,但自己不会那么容易认输的!

一声怒喝袭来,巨汉的硬拳卷带着一根巨大的门刃直击石山。

塔内人只觉波涛席卷,气浪翻滚,没有过多在意外面战斗的结局。

塔外,工子睿的石山粉碎一地,巨汉的木刃劈裂成半。

两人佝偻着腰对立着,工子睿笑道:“这算是两败俱伤?”

巨汉晃荡了一番身体后一脸疲惫的扔下一句,“你赢了”便重重栽倒在地。

工子睿微微笑了笑道:“多谢。”

走向高塔,塔内人囔囔道:“想清楚了吗?进来了,就别想着能出去。”

工子睿猖狂笑道:“能不能出去,搞一下不就知道了!”

塔内人倒有些佩服这少年人的胆量,道:“倘若你上来之后能接我九招且还能站着,我便让你与那姑娘活着。”

工子睿转念想道:“九招,说不多,也不少。”

跃上高塔,那塔内人举手,工子睿提剑预备战斗,四周的人皆退下。

工子睿轻声道:“就九招啊,不得返回的啊。”

塔内人微笑道:“不得反悔。”

双袖卷起残风,“第一招。”

残卷风龙锥刺骨,一点寒芒袭剑中。

工子睿抬剑横挡而落,两条风龙硬生生透过他的身体,风刃刮破工子睿的衣服,脸颊,但好歹没受多重的伤。

塔内人站在栏杆上有些兴趣的望向工子睿手中大剑道:“这剑倒是个好剑,将我‘风卷残龙’的威力减到了最小,可惜,主人是个功夫平平的跛脚货色。”

工子睿将大剑插进青玉地板,擦了擦脸颊上沁出的鲜血笑道:“可别小看人了。”

指间凝起雨珠,身后一道神图旋转着展开,无数雨点凝于神图前。

塔内人微笑道:“第二招。”

珠雨淋蛟不胜力,大剑更挡百万军。

指尖雨珠以脱缰野马之灵,放弦利箭之速击去。

工子睿抬脚踹向剑身,巨剑挡住雨珠,却难挡神图射发的无数雨点!

巨剑舞动,雨点穿身,鲜血染红双臂,但身体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塔内人放下胳膊,神图消散。

“有趣,你倒是有几分好宝甲。”

工子睿顶着受伤的双臂举起大剑笑道:“还有八招呢。”

塔内人更有几分敬佩眼前的少年了,“若做我金族之徒,更保你与那姑娘之命。”

一声豪迈的狂笑刺进塔内人的耳中。

塔内人不解道:“笑什么?”

工子睿瞪大双眼道:“大丈夫生居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塔内人有些错愕道:“好少年。”

雷霆于塔内人双臂处燃起,只见他握紧双拳道:“不知你的宝甲,能否挡下雷霆?”

工子睿大笑道:“搞一下不就知道了!”

更是雷霆似火燃天际,一剑刺骨挡不住。

“第三招”

雷霆刺进青玉地板,随后直直刺向工子睿的身躯!

他也不躲不闪,就让雷霆席卷他的全身!望着坚强的少年,塔内人也有些许不忍。

工子睿仰着身体,握紧拳头狂笑道:“你的雷霆,击不碎我的傲骨!”

塔内人收回双拳,雷霆戛然而止,工子睿应声倒地。

塔内人抬眸道:“不行了吗?”

工子睿缓慢爬起,佝偻着身子顶着鲜血淋漓的脸挤出一个微笑道:“当然不止这些!”

塔内人偏着脑袋道:“你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身为一位中阶武灵,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力,还要继续?”

工子睿将身体压上插进青玉地板的大剑道:“继续!”

塔内人举起手,无数金属凝聚于顶上幻化成风,凝聚成龙!

“第四招”

工子睿微笑道:“金属?”

金龙围绕着塔身怒吼一声冲向工子睿!

以残躯抵挡金龙,以意志震鄂塔内!

塔内人低头望向少年道:“这是死棋啊。”

工子睿忽然气息暴涨抽动巨剑怒喝道:“那我就破你的死棋!”

长剑击向金龙头颅,轰然巨响激起的尘埃迷乱了躲起来观战的族人。

但只有塔内人知晓,这一局死棋,被眼前的少年活生生救活了。

金龙碎裂一地,只有工子睿一人矗立于此,掌中长剑依旧熠熠生辉,犹如不败之君。

塔内人叹了口气道:“倒是一位难得的奇才,可惜了。”

一方木刺袭地而去,迅速贯穿了工子睿的腹部!

工子睿错愕的表情下是还未反应过来的疼痛。

塔内人冷冷道:“第五招。”

木刺入地消散,换来的是工子睿捂着怖人的伤口单膝跪地。

塔内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双袖卷起百丈高的浪龙袭向单膝跪地的少年人!

“第六招!”

强烈的水压几乎压碎了工子睿的骨架!顶着巨大的压力,终究敌不过这对于自己而言强大到没边儿没际的水龙,身躯被双龙卷起,掌中依旧紧握大剑。

第六招毕。

身体没有一处完好的工子睿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的表情道:“你的水术还得是多练练。”

塔内人微微笑望着这面前的铿铿少年。

“第七招。”

火蛇吐信卷残云,只剑残躯不知挡。

工子睿怒吼一声,大剑卷起些许水浪打了过去!

火蛇迅速透过工子睿的‘伟岸’身躯。

塔内人错愕的望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工子睿,布铠已被完全烧尽,只露出健硕的双臂与那个被自己称赞的宝甲。

薄如蝉翼,坚不可摧。

工子睿缓慢咧嘴笑道:“你这个,也一样,要努力。”

塔内人冷冷望着工子睿,一条土龙自身躯之后卷起。

“第八招。”

土龙卷带着无数飞沙走石向工子睿撞了过来,而他却不慌不忙的将大剑插在身前,待土龙离自己还有两丈之地,顶着剧痛猛然拔出,剑气拔地而起将土龙劈做两半冲下高塔。

工子睿勾起嘴角笑道:“嘿,还有一招,可得好好打了?”

塔内人望着他鲜血直流的腹部冷冷淡淡说道:“第九招。”

塔内人举起左手食指,一道光束穿胸而过!

工子睿目光怔怔,向后倒去,但忽然想到临出山时母亲说的话,“要保护好妹妹喔。”

想起那时说的话,工子睿一咬牙,猛然稳住身子硬将身体直住!

工子睿将碎裂的宝甲拍落后笑道:“这宝甲也算是到头了。”

塔内人扬了扬手道:“放人。”

手下人不敢怠慢忙将昏迷中的工一诺提了出来。

工子睿将大剑缓慢归鞘道:“谢了。”

望着濒死的少年背起妹妹离开家族,塔内人心中感慨万千道:“还倒是真有几分弑神王子嗣的样子。”

手下人问道:“阁主,万一他真是,怎么办?”

塔内人呵呵笑道:“怕什么,今日算是惜天才,才没杀了他。每一招尽出三成功力一是见他只身来闯勇气可嘉,二是见他不过中阶武灵罢了。金长老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他是内阁长老,隶属文职,直属阁主管辖,他知道的太多。然而,他却死了。”

“他死了,不就更放心了吗?”

塔内人摇摇头道:“尸体找到了吗?”

“没,没有”

塔内人微笑道:“江湖上多少能人异士?百双手数不过来的,拥有入体摄魂取念之术的人,不止我金族一族所有。”

手下人点点头,退下了。

工子睿回到客栈,将妹妹安顿好后低头望了望触目惊心的伤口,望嘴里塞了两颗续命的丹药。

小二不忍看他的伤口,吓的直哆嗦。工子睿抬起手晃了晃手指示意他过来,小二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工子睿塞给他黑金币三百,道:“差你照顾好我妹妹,找个好炼药师,实在不行郎中也行,救我妹妹醒来,剩下的钱,自己留着,我妹妹醒来,就告诉她,她那没心肠的哥哥回家了。”

小二接过黑金币点点头,但一直佝偻着不敢抬起头。

工子睿也不恼怒,直起身一瘸一拐向着更西的西方前进着。

那里是方圆数千公里皆为荒芜的荒地,数百里无人烟的地带,生物有是有,但有的只是那些丑陋无比却又本事通天的妖魔鬼怪。

工子睿自知时日无多,只得托着巨剑缓慢行走,鲜血滴答了一路,也招了些不速之客。

身后,一头吊睛白额的虎夔舔舐地上的鲜血,他冷冷盯着摇摇欲坠的工子睿,在这荒芜地带,活着的人可是真不多。

工子睿察觉到了它,驻足回望着虎夔笑道:“哟,终于是让我碰见了一个。”

虎夔走到跟前,眼中满是祈求,工子睿有些纳闷道:“不吃我?”

虎夔绕着工子睿哀嚎着,眼神中怀带着祈求望着他。

工子睿笑道:“懂了,带路吧,死前发发善心,还算是不错。”

虎夔低头顶起工子睿,让其坐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工子睿忍着痛苦不堪的伤口,又吃了两颗丹药。

虎夔将他带到了一处似乎是属于陷阱地带,工子睿落地,缓慢看向一个最小的陷阱坑洞,一只小虎夔在里面绕着一根由竹子削成的尖刺玩闹,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工子睿笑笑道:“看来是掉下去时没有被刺中,但这坑洞我怕是进不去的。”

虎夔低头哀嚎一声,但工子睿却伸出手,小虎夔腾空而起被他爪在了手上。

虎夔见着儿子出来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舔舐儿子的毛发,工子睿坐在了地上,笑望着二虎夔,随后被迷糊了双眼。

虎夔走过来舔了舔工子睿的脸颊,小虎夔则是舔舐他的手掌。

见他没有醒来,虎夔将工子睿推上巨剑,而后叼起巨剑,走向荒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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