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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祖父

幽暗清冷的空间里,白初盘腿而坐,身上漂浮环走的淡蓝色光晕略显违和。他将这个新的天赋进行了全面的了解,元魂之力较之前也已提高到了初元七层,可能是圣印觉醒的原因,白初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惊人的提高了两层元力,要知道平常淬炼元魂者,最快的一层元力也不过三月之久。白初惊喜之余,亦吃惊地感到体内除元力之外,竟梦幻般多了一股极寒彻骨的浑厚力量。

“这便是冰系圣印所致?”白初自言道。

“孙儿······”白初诧异间,只听闻一个苍老的声音徐徐传来,穿透人心,回音不绝。

“什么?”白初望向四方,一片空洞和黑暗中空气似是突然出现了些微波动。

“是谁?”白初继续警惕地环顾四周,摆出了防守的架势,却无法分辨声音源自何方,他随即眉头紧锁,疑惑起来。

突然,在他身侧远方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一缕白色烟雾,说是烟雾,不如说是云雾。白初转身相对,定睛细看,只见云雾飘来的方向,一位老者踱步其中,白眉长须,黑袍仙然,一片未束的白发浮于身后,只是不同于白初的是,此发苍白似绒,白初则透白如雪。

此处可未曾发现有风经过,怎会让白发浮起?

白初心想,这时,老者再一次开口。

“孙儿,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白初愤然:“孙儿?上来就占人便宜可知羞耻?”随即凝结冰箭指向老者,道:“我祖父白孤乃当年问顶元魂大陆之人,百年前便已消失于闭关之所,你是何人,胆敢冒充他······”

但白初话音未落,白发老者嘴角微勾,随即突然抬手,瞬间一股森白流体极速冲向白初方向,白初未曾反应,便已被尽数打入体内。白初身体内部翻江倒海一阵冲撞,他惊恐之下瞪大双眼,却顿时感到这股力量逐渐平和,在几秒之内缓缓并入自己的血液之中,消失殆尽。

白初摇了摇头,一脸惊愕地看向老者,唇齿抖动,无法言语。

“是不是你我两种元魂在你体内顺流了?”老者说道:“你应该知道,万族元魂万族根,若非同一血缘相接,两种异族元魂是绝无可能完美顺流的,进入身体顶多作为滋补与养料为自己所用,而你我元魂在几秒钟之内便已实现顺流,你还说老夫占你便宜吗?”白发老者眼神轻挑,略显得意。

白初却定在原处,表情复杂。

自小白初便失去母亲,而到如今他也不知母亲是如何遇害的,而祖父祖母也更是从未见过,只知祖父名为白孤,前代冰王,当年为五大陆第一强者,靠着万中无一的天赋、悟性还有努力,将自己元魂结晶推至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后来不知何故销声匿迹,白初父亲冰王也给不出一个解释,只说过白孤在最后一次闭关之时良久未出,众人因担心,无奈闯入闭关之地时,白孤已不见了踪影。

而如今,眼前这个人应该便是沐光所说的师傅,而且通过方才的元魂顺流,这位老者已经毫无疑问的证明了他与白初的血缘,那么,他真的就是白初的祖父了。

白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心理准备的他良久未动一丝一毫,只是呆木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白孤以为白初仍不相信,继续说道:”你的父亲腰间有一隐藏胎记,只于茉莉花开之时显现,是否有此事?”

“···是···是的。”白初眼中闪出一丝光芒,过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泪水似滚珠一般啪嗒啪嗒散落而下,此时的他终于放下了一切重担,跪于白孤身前,将所有隐忍的痛苦和强撑住的压力尽数发泄了出来。

“您···您···”最终他也没能叫出那句爷爷,顿了顿继续说道:“父亲···和臣民百姓···全···全都···”白初仰起头,满面的泪水,他并未哭出声,却好似将悲伤溢满了整个彼岸空间一样,他只是一个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少年,此时他终于可以找到一个亲人,暂时放下一切重担,将承担的一切悲痛和压力全部说给了白孤。从九大圣师陨落到王城血流成河,从父亲的六芒星阵到整个大陆骇人的坍落毁灭,鹿群身披烈火四处奔逃,百灵凄厉的长鸣和折断的翅膀,万里火海,生灵涂炭,他一一讲给了白孤。

他看着白初雪白的长发,眸间闪过了重重的心疼。

“你受苦了······”白孤心想着。

而当白初将自己觉醒冰系圣印一事说出时,白孤却眼前一怔,随即打断了他。

“你说······你体内有圣石灵魂?”

“是······您也知道六大圣石?”白初点点头。

“可否······给我看一下?”白孤惊异。

白初也不犹豫,点点头之后便闭上双眼,开始有意识的聚合自然之间的元素,缓缓地,白初眉间便显现出了淡蓝色的冰系印记。

看到这里,白孤突然沉默,脸上表情复杂无比,但更多的是喜悦,良久之后,他说出了一句话:“小初,爷爷可否······请求你一件事?”

白初诚然是未想到自己祖父怎会突然如此说话,一怔之后,才淡淡问道:“嗯···何事?”

白孤站起身,望向黑暗中空洞的远方,说:“我知你已见过沐光。”

“嗯。”

“他其实百年前原为我的灵兽----沧澜狼,后修炼化形,成为精灵。到现在,他已在此陪我六十多年,我已是一老者,不可惜,也已失去了出去的想法,但我不想他也永远囚禁于此,你的圣印之中是可以容纳精灵与灵兽的,所以,我希望在我送你离开的时候,你可以带上他。他原来可是异常活泼乐观的孩子啊,但现在早已磨平所有性格,忧郁无光,跟着我,受苦了。”

“送我出去?您既然有此能力,为何当初未将他送出?”白初心疑道。

“因为我后来才终于找到了方法,但是那时候,已是我进入彼岸的第四十五年,时间已不允许,而你不同,你于此方才几个小时时间,而且,祖父也应该助你,就当是我弥补上应该疼爱你的时光吧。”

白初听到心底一痛。

“好。”他回答道。

白孤听后点头一笑,欣慰且喜悦,随后抬手一挥,一道白光乍现,在螺旋转动的光幕中,沐光飘然浮于眼前。

“师傅,小狼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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