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舒正绝望之际,却见那间被轰塌的茅屋中,一道紫气若有若无,在那夜幕掩盖之下,甚是不起眼,那紫气飘飘荡荡,却是钻入了楚云舒怀中。
那血咒已是逼至眼前,楚云舒正自闭目等死,突然胸口一阵剧震,一个红色的袋子掉了出来,正是那须弥芥子袋。却见袋口光芒大作,吞吐之间,一面镜子被弹了出来,浮在半空,镜面射出一道白光,挡住了血咒。
“昊天镜!”
血灵老祖见了那面镜子,却是大惊,他于那镜下所吃苦头颇多,一见之下便已是打了个寒噤。那昊天镜虽是上古神器,若是无人使用,却也难以发挥,血灵老祖见楚云舒呕血伏地,料他已无力抵挡,那运用古镜之人必不是他,他心神一转,却是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冷汗直冒:“莫非,这两人早已察觉我隐伏身旁,竟是诈作飞升骗我出来了?”
他功力虽高,却甚是忌惮那二老,要不然也不会潜伏多年,既然想到此节,便忍不住四处打量,只见那四周一片寂静,却哪里又有丝毫人影,便是隔山传法,却也无法力传至的痕迹。
血灵老祖心中忖道:“我前日算来,今日正是那两个老鬼飞升之时,前下亦观望多时,绝无可能看错。如此说来,莫非我竟看走了眼,这个小鬼被我一击之下,竟还有抵挡之力?此人根骨奇佳,假以时日,难保不会成了又一个逍遥二老,今夜却非要斩草除根不可了。”他心意既决,当下又再聚起万灵血咒,那血骷髅凝转之下,声势却更盛之前。
却说那昊天镜被那血咒一击,虽是挡了下来,镜面却是被震得歪在一边,正照在楚云舒身上。楚云舒被那镜光一照,忽觉全身畅快,所负之伤竟是突然间痊愈。原来,那昊天镜身为上古神器,有操控时间的能力,可让被照之物穿透过去未来,此时也不知因何被引发了出来,那一照之下,虽是不能持久,却让楚云舒的身体暂时回到了受伤之前。
楚云舒但觉法力运转正常,周身亦无大碍,大喜之下,连忙站起。但见对面血主的万灵血咒越凝越厉,竟是远胜方才的一击,他此刻法力已复,怎肯束手待毙,当下左手持着那昊天镜,右手一按指诀,却是将浩天剑召了回来。法力贯注之下,却见两大神器光芒四溢,嗡嗡作响之下,竟是起了感应。
楚云舒只觉得手中的两件神器越震越是厉害,竟是握之不住。只听噌地一声,昊天镜已是腾在半空,镜光流转之下,却是射出漫天白光,将夜空也照得如白昼一般。那浩天剑也不甘落后,锐啸着飞在空中,剑身上光芒大作,剑气激荡之下,竟是化作了一把数丈长的巨剑。
楚云舒试着放出法力,但觉那剑镜二器使来竟毫不费力,如指臂使一般,不禁大喜。却见那血灵老祖行将运功完毕,楚云舒知他万灵血咒的威力,剑镜二器虽在互相感应之下,威力大涨,但是否能接下那万灵血咒全力一击,他却是无甚把握,只是此刻若是稍有退缩,却是定然不能幸免了,当下也不多想,运起全部法力,便待决死一击。
那两大神器威势惊人,血灵老祖也是一惊,昊天镜他已是见过镜叟使过多次,却从未曾有过如此声势,那剑的威力看来更是比方才更是胜出数倍不止。他见那剑光闪耀,却是似曾相识,只是一时竟想不出在何处见过了。
方才那少年已如废人一般,此刻却又生龙活虎,血灵老祖已知是昊天镜作怪,心中却是后悔不迭:“早知如此,方才便不说那许多废话,一掌毙了便是!”
他心中失了胜算,脸上再无方才的从容之色,只是此刻却是骑虎难下,那剑镜二器气机牵引之下,已是将他元婴锁定,若是转身便逃,却是逃不过那等法宝的追击,免不了落个兵解的下场了。当下把心一横,却是毫不保留,已是提起十成法力,那骷髅头滴溜溜直转,运转间已是变得数丈大小,大口一张,便是喷出一股腥膻之气,两眼中射出血光,却是将将抵住那昊天镜的光芒。
那两人各自运功,却是各怀顾忌,都不敢冒然出手,四目相望之下,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楚云舒已将法力提至最高,引而不发之下,那股力道却是无处宣泄,当下在他体内乱撞,激荡得血脉贲张,甚是难受。他只觉胸中烦闷,心知若是再等下去,只怕还未出招,自己已被那反震之力重伤了。他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暴喝一声,法力尽释。
却见暴喝声中,昊天镜猛然一震,漫天的白光骤敛,射出一道灼目的光道,正照在浩天剑上。浩天剑被那光一照,却是放出震天剑吟,呼啸间飞上高空,剑气牵引之下,却是扯起漫天闪电,挟着那轰天巨雷,从九霄之上落下,直冲血灵老祖而去。
血灵老祖见得如此,口中暴喝一声:“来得好!”双手却是用力一推,祭起万灵血咒迎了上去。
却见一红一白两道光芒急速靠近,只听得一声雷霆巨响,已是撞在了一处。却见浩天剑正抵在那骷髅头的天灵盖处,就待一剑刺下,那红光却是死死抵抗。相持之下,却听浩天剑上一声龙吟,白光又是暴涨,竟将那红光压了下去,剑身已是刺入那骷髅头中,却听得骷髅头中嗡嗡之声不止,一阵剧抖,发出连声爆炸,却是裂成粉碎了。
血灵老祖一见大骇,他已使出全力,竟然仍是不敌,却不知是何处的法宝,竟然如此厉害。他眼看万灵血咒已破,待那剑落下,便真要形神俱灭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却是拼尽最后一口气,化作一道血光,急遁而去。却见一道白光尾随而至,正是那浩天剑,那血光左躲右闪之下,却是摆脱不了,眼见白光一闪,便要直刺而入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血灵老祖毕竟身经百战,喷出一口血,却是舍了百年法力,丢下一具身外化身替自己受了那一剑,真身却乘剑势一缓之际,加速而去,那血光疾闪之下,已是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