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弹了弹烟灰，和惕说起他的过去。
“那是在上山之前，当时人们刚刚适应新世界的生活，在这附近建设起一个个村庄。可能是之前这里受到猛烈袭击的缘故，这一带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样有大量丧尸，大家那时候生活虽然紧了点，但还算是过得去。”
“当时的马委员长为了让集体更有效率，召开全体大会多次商讨，制定了一套分工方案，让每个人发挥各自的特长为集体做贡献，集体则把物资按需分配给每个人，从此以后，每个人的日子好了非常多，至于一些想不劳而获的人则被赶了出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套方案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新创立了猎官一职，我就是当时加入到猎官队伍里的，还有我家其他四个兄弟。那时候大家都年轻，耐不住寂寞，头几次出去巡视也没碰上什么危险，之后就没把这个工作太当回事，直到那一次灾兽出现了……”
“本来‘灾兽’并不叫这个名字，我们遇到过它们几次，那时候虽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但是我们根据它们的外形起了很多代号，它们一般出现在植被恢复得比较好的地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攻击性，头几年我们都相安无事，直到有一次，‘龙’来到了村里。”
“‘龙’是我们起的代号，只是因为它和传说里的龙长得确实很像，不幸的是，它的能力和龙也很像。其实我们之前已经发现了它从我们头上飞过，但我们都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没有尽全力赶回去报信，结果在我们回到村里以后，发现村里已经是一片火海，龙正在疯狂地屠戮着村民。当时村里有许多复生者，由于他们很难死去，大多数都被选为守卫，可在龙面前，他们就像废纸一样，被烧成一堆灰烬。”
“好在其他村民趁龙守卫拖住之机逃了出去，我大哥为了掩护村民撤退，也为了弥补自己疏忽大意的罪过，向着龙冲去，我们其他四人也跟了上去，对着龙就是一轮齐射，甚至有一枪击中了龙的左眼。可惜龙太过巨大，子弹虽然打伤了它，却无法立即杀死它。龙回身一个扫尾，直接把我大哥打飞出去，我连忙跑去查看他的伤势，剩下的守卫也和我其他三个兄弟会合，本想着再组织一波攻击，可没想到龙根本没有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从口中又一次火焰喷射，将他们全部焚烧殆尽。”
“那个时候，我完全吓傻了，看到大哥还在喘气，连忙背起大哥就跑，大脑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遇上之前逃出来的其他人……”
“冷静下来以后，我去向当时还是委员的邓委员长请罪，可他并没有怪罪我们，他让我不要纠结于过去不可改变的事情，把悲痛化为责任与动力，继续完成还未完成的工作。那时他说了一句话，我始终记得：‘如果处死一个人，就可以改变他造成的后果，那人类现在早已经向自然赎清罪孽咯。’”
“所幸，龙并没有再追来，我大哥经过抢救也保住了性命，可是他再也做不了体力劳动，无法再和我一起出勤了，由于他丰富的巡猎经验，邓委员长任命他为新一任的猎官教官。而我则继续担任着最低阶的巡猎官，为集体探索巡视周边区域。”
“后来我找到了这座龙栖山，发现这里非常适合定居，而且山体还有许多天然洞穴以及丰富的地热资源，即可满足生产，又可以防御灾兽袭击。经过委员会评定，决定将所有幸存的人集中到这座山上，经过几年的建设，这座山城终于建成，我们又有了安定的栖身之所。”
说到这里，张博的烟卷也快吸完了，烟卷已经烧到夹烟的手指，把张博烫回了现实。
“你问我为什么还在坚持，这就是我的回答。”张博转头对惕说道，“那天之后，我已经不配再拥有自己的生活，这是我的责任，我哥的责任，也是我死去三个兄弟的责任，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惨剧，也不希望其他人遭受生离死别之苦，我要用我这条命好好地守护好这座城，赎清我五兄弟当年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