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战离开小花园后并没有去找子慢,他来到校外的河堤边,一个人伤心地哭了起来,他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回想起追子慢的艰难过程。
他从大二一直追到大三,子慢都没有同意他,他也真够执着的,一直没皮没脸地缠着子慢。在大三开学的时候,梁战一连好几天都在女生宿舍楼下晃悠,就是没看见子慢。给她的传呼机发了几次信息都不见她回,最后打去总机问才知道她的传呼机停机了。
2000年的时候还没流行手机,家里也很少有座机电话,大伙都用传呼机,收到信息还要去公用电话亭回电话。
“陈娟,你能过来一下吗?”梁战叫住匆匆回宿舍的陈娟。
“咦!你在这里干嘛?”陈娟停下来,回过头往梁战这边走过去。
“子慢呢,我怎么几天都没看见她?”
“你还不知道吗?子慢没有回学校,估计不来上学了。”
“什么?”梁战像是听到天大的新闻一样,嗓门也大。
“嘘!你小点声。”陈娟没想到梁战这么大反应。
“我只听到老何这样说了一句,现在还不确定,她学籍都还保留着。”
“你知道她家地址吗?”梁战焦虑起来。
“我只知道她家住三台县上南街,具体地址不知道,干嘛?你要去找她?”
“是啊,我要找她回来上学。”梁战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子慢。
“这你怎么找呀,难不成你挨家挨户地问?”
“有这个地址就够了,我一定要找她回来!”
陈娟见梁战跑远了,摇摇头说,
“又有一个多情的傻子,但愿你能找到吧!”
子慢在房间里面几天没出门了,她正伤心着。
“不去上学会死吗?天天闷在屋里不出来,钱花都花了,我有什么办法?这么大了人家早就挣钱补贴家用了。”子慢母亲唐氏在客厅一边吃着卤鸭肉一边叨唠着。
她才四十多岁,不上班成天在家里吃喝,靠子慢父亲在外打工挣钱,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看她一身的肥肉就知道没有白吃。
“我都上了两年了,最后一年不上那两年不也白上了吗?”子慢突然打开门站在门口对唐氏说。
“那有什么办法?学费钱没了,你爸又不肯再寄钱回来,再说你弟弟上学、住校也要用钱。我总得顾一个吧!你弟还那么小,总不能让他去打工吧。”唐氏边说还边吸着手指上面的油。
“你就知道吃,早晚得吃出病来。”
“你个臭丫头,我生病了你也落不到好。”
“你只要帮我交学费,生活费我自己想办法行不行?”子慢再次肯求地看着她。
“这么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学费呀!”唐氏头也不抬地说。
子慢气得又进屋把门重重地关上。
梁战从市里坐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三台县,他打听着来到上南街,一看就有点傻眼,这条街算是三台县的主街之一,长度至少有两公里左右,街两边全是商铺,每隔一两栋楼就有一条深深的港子,里面全是一些居民楼和单位宿舍楼等。这条街少说没有1000户也有500户人家吧,这怎么找呀!而且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县城,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第一天梁战先在这条街上来回走着,想着会不会就碰到子慢正巧上街来了,可是第一天让他失望了,他没碰到,便找了一个旅店住下,他给自己打气,明天开始去询问商铺或路过的人,看看有没有认识子慢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梁战先来到一个买早餐的路边摊,自己吃早餐也顺便打听子慢。
“大爷,跟你打听个人,秦子慢!你认识不?她家就住这条街。”
卖早餐的大爷听了名字,摇了摇头说,
“秦子慢,不知道是谁呀,你说小名我可能还知道,这里的小娃娃多,我们都是叫这娃子那娃子的,你说大名谁知道呀!”
梁战听大叔这么说,失望地坐下来,吃早餐的心情都没了,他还是很礼貌地说了声,
“谢谢!”
他继续在这条街上逛着,见人就问认不认识秦子慢,还跟别人比划子慢长什么样,结果都是让他失望的,一天下来他也好累了。
“子慢,怎么就没个认识你的人呀!”梁战躺在旅店的床上,孤独又失落。
到了第三天,梁战对自己说,
“如果今天天黑前还找不到,我就回学校。”
梁战当时也不懂得怎么找人,其实去派出所或者居委会问就能打听到,他一个学生确实想不到这些。一个人傻傻地在街上寻找,眼看天就快黑了,梁战心里祈祷着,
“秦子慢,秦子慢,你快点出来呀,拜托啦!”他在心里不知道念了多少遍。
子慢这几天呆在家里都没出门,跟母亲生着气,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呆闷了,还是梁战的祈祷显灵了,她突然换好衣服打开门,想出去走走。
母亲见她从房间出来,便说,
“想通了吗?这么大了,也该为家里分担一下。”
子慢瞥了母亲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向门外走去,母亲连忙叫道,
“都快天黑了,你出去做什么?”
子慢头也没回,边下楼边说了句,
“出去透一下气,快憋死了。”
她一个人无精打彩的地从巷子里往外走,外面就是上南街。
“哎哟!走路怎么不长眼睛。”一个人迎面撞过来,子慢由于几天没怎么吃饭,差点被撞得摔在地上,那人赶紧一把拉住了她,再定睛一看,两人都很惊讶。
梁战真是悲喜交集,激动地两手抓住子慢的胳膊。
“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
子慢被他这么激动的情绪搞得一头雾水。
“梁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不知道你家的具体地址,我在这条街上找了你三天了,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梁战从激动变得开心起来,嘴角上掩饰不住的笑容。
这下子慢不平静了。
“你为什么要找我?你还找了三天,你不用回学校上课吗?你傻不傻呀!”
“我是傻,我就是想见到你,一听说你不来学校了,我哪有心思上课。子慢!以前我觉得对你的喜欢没那么深,经过这次我才知道,没有你在的日子才真是难熬!天天都想见到你,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你!”
梁战动情地说,看子慢的眼神是那么地深情!
子慢虽觉得梁战这样做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被他感动了,瞬间红了眼眶。她甩开梁战抓着胳膊的手,转过身,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你这是何苦了,你知道我跟魏诚明的事.....”子慢哽咽着。
“我不管,他已经走了,你何必还念念不忘,珍惜一下眼前人吧。”梁战的眼神变得有一丝霸道起来。
他拉着子慢走到巷子里面的墙角边,这里人少,直接让子慢靠在墙上。他整个人都贴近子慢,用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盯着子慢目光充满了霸道和不顾一切的样子。
“你心里还有魏诚明吗?如果有他,那你又为何流泪,他已经离开学校一年了,你们这样是没有结果的,何必要让自己为难呢!”
子慢的心情非常复杂且难已平静,不知道该说什么。
.............
“梁战!你干什么?”子慢下意识的反抗,她越挣扎,梁战就更用力地抱紧她。挣扎了几下,子慢放弃了,她现在确实需要个肩膀靠一靠。
见子慢没了反抗,梁战轻轻开松开了一些,看着她的脸。此刻子慢的脸红红的,低着头,双方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梁战突然用手扶住子慢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子慢惊讶地睁大眼睛,除了魏诚明吻过她,没有其他人,梁战怎么可以这样?
子慢从刚开始的惊讶到慢慢找回理智,梁战的吻比起魏诚明来还真是霸道。她用力的推开了梁战,并给了他一耳光。
梁战被子慢这一记耳光打清醒了,他摸了一下火辣辣地脸,笑了笑没说话。
子慢担心自己是不是用力太大了,良心不安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这样.....”
“没事,你打得对,刚才是我不该那样对你!”
子慢的唇柔润而又性感,让人深深沉迷,以前的魏诚明是,如今的梁战亦是如此!这一吻让他再也无法自拔,虽然挨了一耳光,他却甘之如饴。
梁战也靠在墙边,低着头看着脚下。
“你为什么不回学校上学?最后一年放弃太可惜了!你家遇到什么困难吗?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子慢看了一眼梁战,欲言又止,她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不由蹙眉。
“是家里经济出了问题吗?”梁战试探着问。
子慢点点头,竟然被梁战一语道破。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学费我来帮你想办法?”梁战说着抬头看着子慢,眼神里透出一丝喜悦,心想如果这次能帮到子慢,关系就会更进一步了。
“你想办法?你不都还是一个学生嘛。”子慢挑着眉,心想他自己都还要靠父母。
“我是认真的,真心想帮你!”梁战见子慢不相信他,心里有点着急,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你怎么想办法?你去找亲戚借,你父母不同意他们也不可能借给你。”
“那你能有什么办法?”子慢疑惑地看着他。
梁战看到子慢开始相信他,脸上露出笑意。
“我哥刚从国外回来,他做船员的,带回来不少美金,随便给我一点就够你学费了。”梁战想到他哥回来给他的见面礼,挰在手上的美金还是有一些厚度的,换成三千元人民币是绰绰有余。
“这怎么行呢,我不能要你哥的钱。”
梁战见子慢拒绝,心里不禁有点落空,便故意吓唬她。
“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学校老何就要把你的学籍作废了,再拖下去就算凑到钱也不一定能回去上学,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吧!”
“不会吧!”子慢没想到学籍的事,皱起眉头,担心起来,梁战还真唬住她了。
“那好吧,我到时候会勤工俭学,把钱还给你。”子慢放下自尊心,没有底气地说,人在没钱的时候不得不低头!
“还不还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回到学校就好了。”梁战开心地笑起来,对他来说这是一个追到喜欢女孩的机会,至于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