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板的病是一天比一天重,得的病是哮喘病,这病是不太好治,他周围也没个人照顾,这正应了那句话,越是在你最需要人的时候,越是有人带搭不理的,不管人情世故,真是在做人方面很差,可这世道上,谁会怜悯戏子这群人,这群人都是生活最低层的人,想在江湖上混下去,得有一番手艺或武艺,才能在世上混得体面,人家有本事的根本不会理会这些戏楼里的戏子,会让人嫌弃你,讨厌你,甚至说粗话侮辱你。新老板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这戏楼,在他人眼里是有些微不足道,看不起,但在他的心里,确实是支撑这份事业,很艰难,不是常人所能领悟的,他迎着人们的笑脸,得做的周全,都说戏比天大,这话让新老板想在心里,可是他吃的苦还是蛮大的,就他一人把这戏班楼扛了下来,眼见自己的病又不见好,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有了这场病,活着是有今日,没明日了,很快的便要进入人生最低谷了,在这戏楼的后面,才是新班主的屋,屋内陈设都很简陋,别看平日里他出钱阔绰,那可都是情分上感到自己有钱炫耀给这些一手带大的戏班,每次戏唱弯,不得应酬其他事项,所以自己的生活很是低调 ,这样也好,床铺叠的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尘土在上面,被单也是自己洗完铺上面的,很是干干净净的让人看上去,还是蛮舒服的。屋里床旁有个茶几,茶几木还是红木做的,茶几旁又有些大红柜子,柜子里自然是装满了钱和衣物。这几天,魏雨燕经常来这里探望,每次探望都少不了关心新班主的身体,还每次破费不少钱,但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钱, 本来是给家里爹爹寄的钱,却是花在了新班主身上,魏雨燕心想,等自己再次登台表演的机会还是很多,那样便可挣得更多的辛劳钱,再给家里寄去也不迟,先给提拔自己的新班主用这些钱,将来等新班主身体好了,也好重振旗鼓。
这时,只见新班主在屋里又是抹泪又是哭,哭的让人心颤,他便迈着脚步,铿铿锵锵得走进了魏雨燕的房内,真准备把新版主的戏楼交给魏雨燕手里,前些日子,他就有这般想法,要不是他得这场病,身体每天都是不见好转,还更加加重了,吃了几副药都不见好,有这等想法也不见怪了。可魏雨燕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每次新班主给她提起此事,她都回绝了, 可见这新班主的病,她马上哭了起来,嘴上还说着:“您看,新班主,等你病好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唱戏,在兴办这戏楼行吗。”只听新班主的手绢里都吐满了血迹,换了很多次手绢都沾染上了血渍。这可了得,魏雨燕霎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的新老板连忙在戏楼大厅内,聚集起所有的戏子们,连柳眉儿都在这里传唤过来,原来新老板是要嘱咐这些人,他有了新的接班人,就是魏雨燕,“雨燕,过来,过来呀。”他有气无力地说着。魏雨燕连忙搀扶着他的手臂,这时他的手是那样的惨白无力,让魏雨燕不知怎的,有一次哭了起来,“好了,快,快别哭,要总是哭哭啼啼的,我怎么将这戏楼托付给你,让你当这戏班主,我是铁了心想让你是。”“什么,她?”只听得下面站一排的一位身穿花旦的小喜子嘴里说出了声。“怎么,我相中的人,你们有那个不服,可以说出来。”这小喜子也不知怎的,说秃了嘴,“她当此楼的班主,一个女班主,倒不错。不知是啥心情当上这班主。”“我让她当,就说明她比你们这些强的很,以前我可没少给你们铺好路,可等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躲得比兔子还快。”“这话说的,让我们情何以堪呐。”“就这样了,我这个戏楼班主还是说话算数哦,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因这场病会一蹶不振的死去,到那时,连个给我下葬的都没有,连个接班人我都找不到了。趁现在,还是说出来的好,免得你们在后面说三道四的。魏雨燕,你可听好了,我再把此话说一遍,你以后就是西香楼的班主,我相信你。”说完,新班主的手抓着魏雨燕的手,那手是多么的温情又是多么的用劲。柳眉儿这戏骨虽没当上戏班主,可她说话也是很耐听的。“她这女子,倒是可以,我看就让她当,也不足为怪。”其他的戏子们也称她魏班主了。这时的魏雨燕不但不哭了,反而都兴奋地不知怎么是好,支支吾吾的说道:“那,我就试试这戏班主,成不?”“你能答应此事,我便心满意足了,对了,别忘了多与师妹师弟们处理好关系。我,快不行了。”说着,新老板嘴里又吐了血,吐在了地上,地上滴了一滩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见吐完后,他便倒在了地上,永远没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