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绮星原本有个双胞胎哥哥,但他不幸在婴儿时期因病早夭。夜绮星的母亲,是个有理想的小三,利用一双儿女气走了夜父的老婆后,就指望母凭子贵榜上夜家这颗大树。
可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却没能活到一岁,为了实现理想,夜母想出了一个荒唐的主意,她要把活下来的女儿当成儿子养。
后来夜母如愿嫁入了夜家,她的理想又变成了抢夺夜家的财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的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成为比夜湛星更出色的人。
夜母丝毫没有注意到夜绮星自小到大都生活在被别人戳脊梁骨的环境中,或者是注意到了但她并不在意。
小的时候夜绮星并不能理解周围人对她抱有的恶意,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发现自己已经被周围的恶意包围吞噬。慢慢的她虽然活着,但心却早已死了。
她变成了一个没有梦想没有希望,甚至连感情都淡漠的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苟活在不能包容她的世界上。
直到今日,她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异样。来自身体的异样,心灵的异样,还有她尚未发觉的异样。上周五的夜晚,是这一切的开端。
不知不觉走到心理诊所的夜绮星依旧疑惑,她这是忍受不了压力精神崩溃,以至于疯了?还是很简单的疯了呢?
“医生,我觉得我疯了。”
夜绮星抓住医生记录病情的手,神情殷切的望着心理医生,此刻她的内心渴望着医生能给她一个答案。她到底疯到哪种程度了?
“您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心理医生温柔的笑着,让夜绮星感受到了春风般的温暖。
“我好像出现了幻觉,还有幻听。我经常分不清楚现实,我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就好像脚下都是棉花,一脚踩不到底的感觉。”夜绮星神经兮兮的说。
“是什么样的幻觉呢?”医生依旧温柔的笑着。
“上个星期五,我在学校的男厕所里醒来,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
“哦?是什么样的生物,能仔细说说吗?”
医生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夜绮星一平到底前胸,看着手中的病患资料上性别那一栏被夜绮星填上的女字。医生提笔在病情分析那一栏刷刷的写下一行字,患者具有性别认知障碍的表现。
“它像一个足球那么大,又扁又圆润的身体黑黑的,但是竟然还透明,它说要和我做朋友。”夜绮星似是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然后呢?”
“然后……我好像把它给吃了。”夜绮星抓住头发,表情纠结的像是吃了苍蝇般。
“……好吃吗?”医生接着在病情那一栏唰唰的写着。
“挺好吃的,还嘎嘣脆。”
“还有别的幻觉吗?”
“我好像受伤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好了。还有今天我好像把人打了,我一直只会挨揍,从来不会还手的。”
“为什么从来都不还手呢?”医生继续唰唰的写着。
“我觉得……我不应该活着,我没有存在的价值。”
此时应该心如刀割的疼痛也随着异常消失了,夜绮星不再为此感到悲哀了。但她依然不认为自己应该活着,从来没有人承认过她的存在。
“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现在你找不到不要着急,以后总会有的。”医生温柔的说。
“那……要是我一直找不到呢?”十几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夜绮星想象不到有价值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千万不要放弃,你要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的。”
夜绮星拿着医生给她的单子走了,上面写了她似乎是因为压力太大导致了精神衰弱,以至于近期出现了幻觉。总之,医生让她多休息。
看着医生写的性别认知障碍几个大字,夜绮星揉皱了手里的单子扔进了垃圾桶。她觉得这个医生不行,她明明就是个女生。
清晰透明的玻璃门上折射着她的模样,一头利落的短发让她的脑袋看起来与其他男生没什么不同,精致的桃花眼给了她几分可爱的感觉,高挺的鼻梁凌厉的鼻骨破坏了脸部线条的柔和,让她有点男人味。
“这医生八成瞎了,我明明这么可爱。”
常年压低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低沉的勾人。夜绮星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形象偏向于男生,是个可爱的男生,不然这么多年她早露馅了。
回到夜家,一如既往地冷漠,无人在意夜绮星是否回家。夜母只关心她的成绩,夜父不怎么给她正眼,她的便宜哥哥夜湛星不来欺负她就算好了。
无视周围冷漠的家人,经过往常一样的流程,吃饭,洗澡,睡觉,夜绮星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一个白天,班级里来了一名新生,夜绮星心里纳闷,大学也有转学生?
梦境断断续续,她看不清这个新同学的脸,只从老师的嘴里听到了他叫程煜。
接着画面一转,天上乌云遮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水,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红色,泛着腥味的恶臭。
再接着夜绮星的视角变成俯瞰,她似乎是从天上的云朵里朝下看。下面的人们吼叫着,撕扯着其他人类的血肉,人间成了炼狱的模样。
然后,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她的脸上,夜绮星醒了过来。一个荒诞的梦,并不能令她掀起内心的涟漪。
她转眼就把这个梦抛在了脑后,令她内心波动不止的是这几天如影随形的诡异荒诞感。和这比起来,那个怪梦太小儿科了。
吃过早餐后,夜湛星罕见的过来搭话。
“你昨天把许飞打了?”
“谁是许飞?”她昨天好像打了两个人,可那不是她的幻觉吗?
“没什么。”夜湛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看着夜湛星离开的背影,夜绮星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她这几天一直都有这种感觉,此时的怪异也因此被她忽略了。
“许飞是谁?我认识吗?”夜绮星疑惑。
如此这般平静又诡异荒诞的度过了根本无法享受的周末,迎来了不得不去学校的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