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王方的手机响了,吵醒了还在午睡的她。王方睁了一下眼睛,没有理会手机声响,翻过身继续睡。刚睡着,手机又响了,连续不断的手机声音,彻底把王方的瞌睡吵到九霄云外去了,也把她的心情吵到崩溃的边缘。没好气的拿起手机:“你是哪个!”
“我是云镇县人民法院立案庭。”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哪样事情?”
“你是不是王方?”
“我是王方,你是哪点?”
“我这点是云镇县人民法院立案庭。”
“法院找我搞哪样?”
“是这样子:有个常盛资产管理公司起诉云镇县布鞋厂偿还债务的案件,原告在诉状里说你是这个厂的厂长,所以我们才给你打电话的。”
“我都退休10多年了,还找我搞哪样?再说,这个厂在18年前就被云镇酒厂兼并了,这个厂也不存在了。”
“你说的这种事情,要在我们法院开庭审理的时候才处理,现在是送达程序,不处理这个事,所以,请你来法院立案庭,把应诉通知书和诉状副本领一下。”
“这个事情与我没有关系了,我不会来领取的。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布鞋厂在18年前,就因为市场原因,亏损了很多钱,在工商银行贷了20万的款,也没能救活,当时王方考虑到厂里有几十号职工不好安排,正好酒厂那个时候风生水起,就和酒厂的李跃厂长商量,能否把布鞋厂买过去。因为酒厂生意很好,生产明显跟不上,李跃想要扩大生产规模,正愁没有地盘,王方主动提出兼并,正合李跃的心意,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达成兼并协议:布鞋厂所有资产全部由酒厂接管;人员并入酒厂,由酒厂安排工作;布鞋厂欠银行的贷款20万元和利息由酒厂偿还。协议签订后,布鞋厂按照程序,将此事以报告形式上报了主管部门------县轻工业局,轻工局也为了布鞋厂的事发愁,能由酒厂把它接管过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所以很快就批准了。办完相关手续后,王方到了退休年龄,就在轻工局办理了退休手续。
没想到退休18年了,还会有官司找上门来,心情是彻底地不好了。心里盘算:既然管理公司已经起诉到了法院,这个事情躲是躲不掉的,怎么处理才好呢?人年纪大了,脑筋难免不清白,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办法,就只得给女儿打个电话商量一下:“三妹,老妈遇到大麻烦了,你回来帮我想哈办法。”
“你老人家会遇到哪样麻烦?”三妹的口气充满疑惑。
“是真的,我哪时候骗过你?”
“好嘛,不要急,我明天回来帮你想办法。”
“哎呀,你就不能今天回来吗?”
“我今天走不开呀,生意还没安排人接手嘛。”
“喊小王守一哈店就可以了嘛。”
“指望不上他,他除了会开车,生意上的事他一窍不通。”
“好嘛好嘛,那你明天早点来啊。”
“嗯嗯,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三妹就回到娘家,王方一夜没合眼,三妹一到家,王方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说:“死妹子,天都这么大亮了才回来。我昨晚一夜都没睡着。”
“老妈,哪样事情让你睡觉都睡不着?我从来不记得我家老妈有睡不着的时候。”
“昨天云镇县法院打电话来说,常盛资产管理公司把我告了,要我到法院云领手续。”
“你和这家公司有哪样业务来往啊?”
“没有,法院说是管理公司起诉要布鞋厂还欠款。”
“布鞋厂欠有钱吗?”
“我想来想去,布鞋厂只在工商银行贷过一笔款,应该是还了的。当时布鞋厂被酒厂兼并时,有协议约定,由酒厂还银行的贷款。”
“那你也是猜的?问一哈酒厂就不清楚了?”
“也是哦,等我找一哈酒厂李厂长问一下子。你陪我一起去。”
“没问题。”
母女二人一起出得大门,上了三妹的小车,径直往酒厂开去。酒厂也不远,就在城边,几分钟就到。
进得酒厂大门,刚停下车,保安过来问道:“请问你们二位是办业务还是找人?”
王方说:“我找你们李厂长有事。”
“哦,我们厂长还没到,请你们到办公室等一下。”
正说着话呢,李跃的车开了进来。保安说:“你们二运气不错,我们李厂长到了。”
李跃一下车,就看见了王方。心中一愣:噫,王方来酒厂干啥?这时王方也看见了李跃,就喊:“李厂长,还记得我不?”
“哎呀,是王厂长,记得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10多年了,王厂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真说对了,昨天遇到点事,所以今天特意来找你核对一下。”
“什么事?来来来,到我办公室说。”李跃一边说一边请王方往他的办公室走。
李跃推开厂长办公室的玻璃门,把王方让了进去。
王方刚坐定,还没等李跃发话,就急忙说道:“李厂长,是这么个事,前天我接到县法院的电话,说是常盛资产管理公司起诉我原先在的布鞋厂,要我去法院拿诉状和其他应诉材料。”
李跃插话道:“王厂长稍等一下,这个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你先听我说。”王方知道李跃不理解这个事情,就放慢语速,“10多年前,我们两个厂合并的时候,有一份协议,原件我一时找不到,但是里面重要的内容我是记得的。主要有三点,一个厂房设备归酒厂,二是人员归酒厂,三欠向工行的贷款由酒厂偿还。是不是这三件,李厂长?”
“大概是这样的。那怎么出来个管理公司告你们呢?”
“我还没有去法院,具体情况还不了解,先和你通个气。我想大概是这样:因为我们原来的布鞋厂没有其他的经济纠葛,只有这一笔银行贷款,所以,我认为应该就是这个事。我问哈李厂长,这笔贷款你还了没有?”
李跃被王方这一问给问愣了,一时想不起来还没还贷款,就说:“时间太久了,我还真想不起来还没还。这样,我把我们会计叫来,叫他查一下,你看怎么样?”
“那就赶紧把你们会计找来,查落实了我们好进行下一步处理啊。”
“好的,我马上叫他来。”
说完,李跃掏出手机,给会计拨了电话:“喂,张会计,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嗯,嗯,就现在,马上!”
张会计很快就来了,侧着身把推开一条缝,先探头看了看里面,见还有降价,就先问李跃:“李厂长,是什么事?”
李跃说:“进来吧,这位是原先布鞋厂的王厂长,没事的。”
张会计这才把门全部推开,走进办公室,站在李跃面前不远处,李跃说:“张会计,你先坐下,刚才王厂长说,他们布鞋厂和我们酒厂合并时,有一笔银行贷款由我们酒厂还,我也记得有这个事,找你来就是问一下,这笔贷款我们还了没有?”
“这个时间太久了,我要查一下才知道。”
李跃就问王方:“王厂长,你看什么时候要结果?”
王方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李跃又问张会计:“张会计,你几天可以查出结果?”
“这么长时间的账,怎么着也要3、5天吧?”
李跃说:“王厂长,法院通知你什么时候开庭没有?”
“电话里没有说,只说叫我先去拿应诉材料。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
“那这样好不,你先去法院把材料拿了,问清楚开庭时间。如果时间紧,我就叫张会计加班查,如果时间宽裕,张会计就上班的时候查。你看怎么样?”
王方说:“那要得,我现在就去法院拿材料,不过不管时间来不来得及,都请李厂长抓紧查一下。”
“好的,张会计,你现在就去开始查。”
王方来到县法院,找到立案庭,看到里面有个小姑娘,就问道:“法官,我来拿应诉材料,要找哪位?”
那个小姑娘抬起头来,看了看王方,回答道:“阿姨,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方。王是三横一竖的王,方是方便的方。”
“好的,你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一下,我查查。查到了叫你。”
王方依言在大厅的铁椅子上坐下来,眼睛看着立案庭里的那个小姑娘,只见小姑娘起身后直到她身后的铁皮柜子前面站下,用手拉开柜子右边的门,再用左手拉开左边的门,柜子分三层,全是立放着的案卷,小姑娘抬头先看最上面一层,头从左向右慢慢转动,看完最上面一层后,头稍微低下一点,从右往左看中间一层,看完中间一层,又看最下面一层,全部看完后,也没看到王方的名字。
就回身问道:“王方,没有你的名字,是不是你搞错了?”
王方连忙起身走到窗口,说:“不会吧,是你们法院打电话给我说的。”
“哦,那你记得电话里是怎么说的吗?”
“记得的,说是常盛资产管理公司起诉云镇县布鞋厂偿还债务的案件。”
“噢噢,明白了。我再查一下。”
不一会儿,小姑娘就在柜子的中间层拿出一本案卷,然后用左手将柜子的两扇门关好。回过身来,一边往办公桌走,一边喊:“王方,过来拿材料。”
王方答应一声:“唉,来了。”说道话,王方起身朝窗口走去。
王方直到窗口后,小姑娘说:“阿姨,这是你的应诉材料,请你在送达回证上签个字。”
王方不知道什么是送达回证,就问:“哪样回证?”
“送达回证,就是法院把应诉材料交给你的证明。需要你签字确认收到了。”
“哦,明白了。那在哪里签字?”
“这里。”小姑娘用手指指着“受送达人签字”一栏说道。
王方拿到应诉材料后,径直来到酒厂把材料交给李跃。李跃看了看诉状,说道:“王厂长,这个案件人家告的是你,又没告我们呢。”
王方说:“肯定是告布鞋厂,钱是布鞋厂借的。我的意思是,当初我们两个厂合并时,约定好这个贷款由酒厂偿还。上次你叫张会计查账的,查得怎么样了?现在人家来告了,李厂长看要怎么处理才好?”
“王厂长不要急,张会计查过了,确实没有还这笔钱。你看这样要得不,对于打官司,我们不在行,你去请个律师,由律师代你去法院处理,费用我们出。”
王方一听,这个李跃很是明白事理,心里一下子就畅快了许多,脸上也由阴转晴:“李厂长说得好,就按你说的办,我明天就去找律师。”
“那王厂长把案件材料带上。”
王方回到家,慢慢的回想这个事,从两个厂合并开始,一直想到法院打来电话,想来想去,总也弄不明白。于是,又给三妹打电话:“三妹,你有空回来一下,我要和你商量点事。”
三妹一听,准是打官司的事,就说:“妈,是不是打官司的事啊?”
“是的。你好久回来?”
“我店里没人,走不开呀。”
“那我来你店里,你知道我性子急,等不得。”
说着话,王方就出了门。招了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三妹的门店。
三妹一见,就笑了:“妈,你真是心急啊,一哈哈都等不得。”
“你个死妹子,知道妈是急性子,还取笑我。”
“万事急不来的。妈,你先坐下,什么事情慢慢说。”三妹一边说笑,一边从冰箱里给王方拿来西瓜。“先吃块冰西瓜降降火。”
王方吃完西瓜,心情也平复了很多,就说:“这个官司把我害惨了,老是吃不香睡不好。今天到法院拿了材料,又到酒厂找了李跃。”
“那李跃怎么说?”
“李跃说,人家告的是布鞋厂,又不是告酒厂,意思是关他的事。我说当初我们合并的时候说好了的,欠银行的钱由酒厂还的。”
“莫非李跃不认账?”
“那倒没有,他还是认账的。只是他说,有家没告他,他不可能去法院处理这个事,还是要我去处理才对头。”
“他讲的有道理啊。”
“我也认为他讲的有道理,但是我又没打过官司,不知道怎么办?李跃说,叫我去请个律师来打这个官司,费用他出。”
“噫,看来这个李厂长还是可以的嘛。”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律师,也不知道找哪个律师啊。”
“这个嘛,我想想。”
“所以我来找你商量,怎么请律师。”
“妈,你不要急,现在还有时间,我找我的朋友们问问,然后再决定。”
“要得要得,就是要快点,把这个事情落实了,我才睡得着。”
王方在三妹的陪同下,来到中都律师事务所,看到有间办公室的门上有块不锈钢牌子,上面用黑色宋体字写着“陈涛律师”,于是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问道:“陈律师在吗?”
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请进。”
三妹拉开门,停在门边,示意王方进去,王方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把应诉材料往外拿。三妹跟在她身后,进门后把门拉回来关上。
陈涛见王方和三妹进来,就说:“请坐。”示意二人在沙发就坐。等二人坐下后,陈涛说:“三妹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大概的情况也有了点了解。今天请你们来,主要是想看看案件的材料,王厂长把材料带来了吗?”
王方说:“带来了,都带来了的。”一边递上材料,一边说:“咯,陈律师你看,全部材料都在这里。还是我家三妹帮我收拾的呢。”
陈涛接过材料,对王方说:“材料虽然不算多,但是,今天肯定是看不完的。这样,你把材料放在我这里,因为我现在手头还有其他事,我估计要三天左右才能看完。三妹,三天后你和你妈妈再来我办公室,那里我再给你们谈这个案件的处理方案。你看怎么样?”
三妹说:“陈律师,时间上来得及不?”
陈涛说:“来得及的,你看传票上写的开庭时期是7月12日,现在才是6月25日,时间上没问题的。”
“那行,我们听陈律师的。妈,我们现在回去吧,三天后再来找陈律师。”
三天后,王方和三妹准时来到中都律师事务所。陈涛告诉王方:这个案件有几个重点,一是工商银行只提交了贷款的证据,没有提交催款的证据。二是布鞋厂与酒厂合并的协议上有约定,布鞋厂的贷款由酒厂偿还,但是这个协议没有送交给工商银行,更没有得到工商银行的同意。三是工商银行将这笔贷款作为不良资产剥离给常盛资产管理公司时,没有通知布鞋厂,也没有看到公告的证据。四是常盛资产管理公司向法院起诉的时间距离贷款约定的偿还时间已经19年了。
王方听到陈涛的说话,感觉陈涛对案件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问题也是本案的关键。心中就对陈涛充满了信任,于是说:“你说得太对了,陈律师。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陈涛说:“你不要急,我先要和你核实一下,常盛资产管理公司起诉的这个数额对不对?”
“数额上应该是对的。”
“那常盛资产管理公司在诉状中说的最后一次还款时间,是不是对的?”
“具体时间记不得了,大体上是对的。因为我们厂在和酒厂合并前有大概一年时间,都没有向银行还款。合并以后酒厂也没有还过款,前几天我为这个官司的事,特意去和酒厂的李跃核对过。”
“这就更清楚了。那你个人或者酒厂,或者酒厂的李跃有没有接到过工商银行或者常盛资产管理公司发来的催收文件或者电话?”
“我没有接到过任何电话或者信件。这个事我没问过李跃,不知道他收到过没有?”
陈涛说:“那你现在问一下李跃,核实了这个问题,我好给你讲应诉方案。”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
经过王方与李跃核实,李跃也没接到过任何的催收电话和信件,于是陈涛说:“王厂长,还要与你核实一个问题。就是布鞋厂在合并前是什么性质?”
“是集体所有制企业。”
“主管部门是哪个?”
“县轻工业局。”
“现在轻工业局已经不存在了,变更成了手工业联合社了。是吗?”
“这个我不清楚,三妹,你清楚不?”
三妹说:“这个事我知道,确实是叫手工业联合社。”
陈涛继续说:“布鞋厂与酒厂合并后,注销了没有?”
王方说:“注销了。是我去办的。”
“注销之前,有没有清算?”
“清算了,是轻工业局清算的。”
“好了,事实都已经核实清楚了。我现在给你说说应诉思路。第一,由于布鞋厂已经清算注销,从法律上来讲,这个法人就已经不存在了,就不能作为诉讼的当事人,可以提出诉讼主体资格欠缺,这样,法院就不能受理对布鞋厂的起诉。虽然这次法院不能受理,常盛公司应当撤诉或者由法院裁定不驳回起诉,之后常盛公司可以以县手工业联合社作为被再起诉。第二,布鞋厂去应诉或者委托律师,都要以县手工业联合社的名义进行,王厂长需要尽快与手工业联合社沟通好。第三,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常盛公司的起诉已经超过了诉讼时效,它的诉讼请求很可能得不到支持。第四,为了保险起见,万一常盛公司能够证明有诉讼时效中断、中止、延长的情况,那它的诉讼请求就可能得到支持,如果法院支持了常盛公司的请求,布鞋厂也就是手工业联合社就要偿还这笔钱,因为布鞋厂与酒厂有约定,这笔钱应当由酒厂出,所以建议现在起诉酒厂作为备用方案,这个事需要王厂长与李厂长事先沟通好,让酒厂有准备,也可以等常盛诉布鞋厂的案件判决结果出来后,若是判决由布鞋厂还钱,你们再起诉酒厂。王厂长认为我的方案是否可行?”
“陈律师,你讲的东西我不太明白。”
“具体说一下哪个地方不明白。”
“比如你刚才说的,诉讼时效,我就不懂。”
“哦。是这样的,我们法律有规定,主要是涉及债务,如果欠债的时间超过了法律规定的时间,再向法院起诉的,法院就可能不支持了。”
“这么说,只要过了这个时间,就等于不欠了?”
“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是怎么个意思呢?”
陈涛想了想,说:“打个比方吧。比方说,现在我在王厂长这里借了1000块钱,讲好了一个月还你。过了一个月,我就该还你这1000块钱了是不?”
“是啊。”
“那如果这个时候我没有还,你就可以有两种选择方式。一是直接问我要,二是向法院起诉。如果你先问我要,我说现在手头有点紧,没有钱,再过一个月还你,如果你不同意,就从我们约定的还款时间开始计算诉讼时效,按照现在的法律规定是两年,就是说在这两年之内,你都可以向法院起诉我。”
“那如果我没有这两年内起诉你,而是过了两年以后才起诉你,会怎么样?”
“这就叫超过了诉讼时效,你的权利就得不到法律的保障。”
“你就不欠我钱了?”
“不是,我仍然欠你钱。但是这个钱就变成了自然债,不是法律债了。”
“陈律师,我更不懂了。”
“这样说吧,如果你能自己要得到这个钱,你还会不会向法院起诉?”
“肯定不会呀。”
“对的,是你自己要不到这个钱,你才向法院起诉,请求法院用国家的强制力来帮你要债,是不?”
“是的是的。”
“但是,国家的强制力不是什么时候想用就什么时候能用的,国家也不能无限制的帮个人要债,因为作为国家来讲,有非常多的社会事务需要管理和处理,所以,国家在制定法律的时候,就设定一个用国家强制力来帮个人保护他的权利的期限,并且用公告的形式告诉所有公民,想要用国家的强制力来实现个人的债权,就应当在法律规定的期限内向法院提出。”
“哦,我明白一点了。那么陈律师,如果我没有在法律规定的期限内起诉,是不是欠钱的人就可以不还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如果超过了诉讼时效,欠钱的人提出了时效抗辩,法院又查证了确实超过了,那么法院就不会保护你的权利,也就是不支持你的请求了。但是欠钱的这事还是存在的,只不过是国家不再用强制力来帮你讨要这个钱啦,可以由你自己去要。”
“法院都要不到了,我自己怎么可能要得到?”
“从现实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一般情况下,也是想尽了办法都要不到了,才会向法院去起诉的。但是,也不是绝对没有用喽,比如说,这两个人相互欠得有债,是可以用来抵销的哦。”
“哎呀,陈律师,我现在明白了。那我现在要做的是不是去和县手工业联合社,还有酒厂的李厂长沟通?”
“是的。”
“那我什么时候来办理委托手续?”
“不急,这个案件要等你和他们沟通好了,由手工业联合社来和我办理委托手续。另外,要告诉你一下,在和他们沟通时,需要向他们说明,如果常盛公司有证据证明诉讼时效没超过,而得到了法院的支持,我们和酒厂的诉讼就要进行下去;如果常盛公司没有能够证明诉讼时效没有超过的证据而得不到法院的支持,我们就撤回对酒厂的起诉。也可以等常盛公司起诉我们的官司判决下来后看情况决定,如果法院没有支持常盛公司,我们就不需要起诉酒厂,如果法院支持了常盛公司,我们再起诉酒厂也一样。”
“好的,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