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嫁,是皇城基本每隔两三年便能看到的盛事。皇帝公主众多,而长公主和王爷们的女儿出阁,规格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场面也十分浩大。
若是用以前公主出嫁的规格和希乐如今相比,希乐这一场婚礼未免太过寒酸了。
只是希乐要嫁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儿,这一点,已经比之前的公主优胜。
九月十五这天,阳光晴好,原先有些清冷都被阳光驱散了,暖意逐点逐点透进人心里。万里无云,有雄鹰翱翔过天际,划出强壮有力的弧度。
国师曾言,今日不宜嫁娶。但是先皇遗命,不能违抗,无论是好还是坏,都必须遵行。
先皇之所以如此急迫要希乐下嫁蓝傲,无非是要借助蓝傲齐龙堡的财力和无隐楼的势力,用以抗衡穆将军的兵马。因为他知道无论兵符在谁的手中,那些将士也只会听命与和他们出生入死的将军。
蓝傲一身红色的喜服,胸前佩戴着大红花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脸如今柔和得像那冬日的暖阳,眉目分明,浅笑在唇边不断地绽放。迎亲的白马也被妆点了一番,系上红彩带,打着如意结,威风中带着几分喜气。
接新娘子的兄弟团也十分强大的,在这里要赞扬一下咱们一向冷傲的三太子,他是真的被蓝傲和希乐感动了,所以放下心中对希乐的爱意,一心一意成全两人的幸福。还有把悲伤藏在心里,眼泪在心里流的小七,她今天穿了一件帅气的蓝衫,高冠,唇红齿白,把京城待嫁女儿的心都迷住了。
蓝傲这边迎娶事宜是武芊芊连同管事主理的,冬宁楼的柴姐也有帮忙,她是无隐楼的老臣子了,对蓝傲有一种主人的崇拜,如今蓝傲成亲,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大喜事。
京城的女子,最难过的,莫过于琉璃月和武芊芊。武芊芊跟在蓝傲身边的时间很久了,久到她自己也明白蓝傲是不可能对她产生一丝感情的,她一心一意为蓝傲打理齐龙酒馆,齐龙酒馆是权贵们汇聚的地方,在这里能收获很多有用的消息。
琉璃月,本是武林中出名的侠女,为了报仇把自己卖身给无隐楼,她基本是对蓝傲一见钟情,其实爱上蓝傲也不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谁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而她本身也就是一个身如浮萍的女子,父母双亡,家族覆没。她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好命的女子,集天下荣宠于一身,她只要受一丁点的伤害,便立刻有人前赴后继地为她牺牲。所以她对希乐存了一份嫉妒之心,嫉妒是一件很犀利的武器,可以杀人于无形,可以让一个温雅如玉的女子变成一个心肠歹毒的疯妇。
喜娘摇晃着大屁股,手里是扇子随着身子的行走而摆动,这位喜娘也确实够典型的,腰圆膀肥,行动如同日本的相扑手,护卫阿三负责挑喜担,就走在喜娘身边,虽然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但是阿三的表情还是十分的诡异,偶尔便见他把头向右转动,深呼吸几口再继续行走,原来是喜娘穿了一身厚衣服,腋下出汗,狐臭阵阵,让阿三难以忍受。
迎亲队伍只能停在长乐门,公主坐在凤驾上,由老王爷带路出到长乐门,身后拥簇着大批的宫妃和宫人,大臣们两侧恭送,公主一到,鞭炮声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白烟弥漫。
礼部尚书习延平,也就是希乐的姐夫上前宣读了先皇遗旨,代替先皇说了祝福的话,然后便由老王爷和国师礼部尚书的带领下到先皇灵前拜堂。皇帝遗旨,要两人在他灵前拜堂,他要亲自看到希乐和蓝傲成亲。
希乐在凤驾上,红色的盖头遮住了一切的光华和烦嚣,她看不见蓝傲,也听不到蓝傲的身影,但是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气息,她知道他就在这里,他在,她便安心。
来到灵堂殿前,老王爷伸手拉希乐,希乐把手交给皇爷爷,这位老王爷是先皇的叔叔,今日本应是皇送希乐出嫁,如今由老王爷代替。
老王爷慈爱地道:“希乐,小心下来,本来新嫁娘不下地,但是这里是你父皇的灵前,不必忌讳,皇爷爷牵着你一步步走进去!”
希乐轻声道:“谢谢皇爷爷!”
同时间,蓝傲也被引致灵前。灵堂烟雾弥漫,宫人撤走了烧纸钱的元宝盆,垫上明黄色的蒲团,老王爷把希乐的手交给蓝傲,蓝傲握住那冰凉柔软的手,心中微微一紧,用力抓住她的手,似乎在传递一些力量给她。
希乐一踏入灵堂,一颗心便失落了起来,如今被蓝傲握住手,她深呼吸一口,心情安定了许多。
婚礼由国师和老王爷主礼,叩拜天地,叩拜先皇,皇后,夫妻交拜,一切顺理成章,再由喜娘把希乐背出去上花轿,花轿已经在宫外长巷等候,希乐一出去,便马上燃起了爆竹,爆竹烧完,唢呐也滴答地吹了起来,一群兄弟团一拥而上,抬起花桥便往走。
阿三把喜担卸给国师的弟子后,便在长巷里等候抬花轿,四大侍女做陪嫁丫头,也都打扮得娇俏可人,把皇家子弟官家子弟商贾子弟纨绔子弟看得是口水横流。
出了那沉沉的皇宫,希乐整个人精神一振,许是被那唢呐之声感染,她才觉得终于呼吸了一口自有并且有活力的空气,喜娘走在花轿边一个劲地喊着:“哎呀,抬轿子的,慢点儿,别把咱金枝玉叶给吓着了!”喜娘一边走一边说话,喘着粗气,腰身上下的肉一抖一抖的,腋下狐臭直逼轿子内的希乐。
希乐不禁失笑,这场婚礼由于准备不足,处处透着慌乱劲,例如那些兄弟团,压根连新衣服都赶不及缝制,胸口配搭的红花也都是歪歪斜斜的,看来他们在做兄弟之前也肯定担当了其他角色,例如布置新房,布置公主府种种,因为除下丧后,只有半天的时间去筹备婚礼,可以说只能是这么匆忙慌乱了。